资质过人的年轻人为了争强斗胜,反而增长自己的骄慢心,身陷名利牢笼。其实,我们中的许多人何尝不是如此呢?“知出乎争”,“争”就是好胜。别看读书人教育受得多,其实学问越高,意见越多,有时候越难办。越是知识分子,越喜欢争名争意见,顽固不化。所以古人说,没有受过教育的人,常常为欲望而吵架,欲望满足了,就不吵了;知识分子则不单单是为欲望,欲望满足了也要吵,故生“党祸”。人们难免犯“德荡乎名,知出乎争”的毛病,这便是“名心”在作祟,“名心”含义极丰,知名、成就、名利、观念均包含在内。
名心产生容易,摆脱难。两只蛙同住在水塘,夏天池里的水被骄阳晒干,一只蛙看见一口井,说:“哈!水井!我们跳进去吧,这里可供我们居住和吃食呢!”“哼!现在住进去当然很好,问题是将来怎么出来?”另一只蛙说道。确实,只身困在名利场,跳入容易抽身难。如果想尽快解脱,抹平你的名利心不失为一种最好的选择。
红尘禅语:圣严法师说,人最高的道德,应该是把“名心”抹平。正所谓“一以己为马,一以己为牛”,人家叫我是牛,很好,叫我是马,也好,人把虚荣心、名利心去掉了,一任时人牛马呼。
虚名只是个累人的噱头
古语云:“声名,谤之媒也。”意思是说,人们常常为声名所累,这个声名也就是人们常说的虚名。虚名者,有名无实,或要其名而不要其实之谓也。然而,很多的人对此贪恋不已。比如,已经是财大气粗的老板、总裁,却偏要花钱买个教授、研究员的头衔;已经官至县长、市长,却还要顺手捎带个硕士、博士文凭……其实,虚名非福而是祸。宋襄公为虚名而祸国,西太后为虚名而殃国;一些人为虚名滥上项目,动辄数亿、数十亿资金付诸东流;一些人为虚名投机钻营,损人不利己。人们鄙视虚名,视虚名为国之敌、人之敌、己之敌,无论先贤今人,无不告诫世人不要贪图虚名。
洞山禅师感觉自己即将离开人世,这个消息传出去后,人们从四面八方赶来,连朝廷也派人赶来。
洞山禅师走了出来,脸上洋溢着净莲般的微笑,他看着满院的僧众,大声说:“我在世间沾了一点闲名,如今躯壳即将散坏,闲名也该去除。你们之中有谁能够替我除去闲名?”
殿前一片寂静,没有人知道怎么办。
忽然,一个前几日才上山的小和尚走到禅师面前,恭敬地顶礼后,高声问道:“请问和尚法号是什么?”
话刚一出口,所有的人都投来埋怨的目光,有的人低声斥责小沙弥目无尊长,对禅师不敬,有的人埋怨小沙弥无知,院子里闹哄哄的。
洞山禅师听了小和尚的话,大声笑着说:“好啊!现在我没有闲名了,还是小和尚聪明呀!”于是坐下来闭目合十,就此离去。
小和尚眼中的泪水忍不住流了下来,他看着师父的身体,庆幸在师父圆寂之前,自己还能替师父除去闲名。
过了一会儿,小和尚立刻就被周围的人围了起来,他们责问道:“真是岂有此理!连洞山禅师的法号都不知道,你到这里来干什么?”
小和尚看着周围的人,无可奈何地说:“他是我的师父,他的法号我岂能不知?”
“那你为什么要那样问呢?”
小和尚答道:“我那样做就是为了除去师父的闲名!”
许多人为了名利终其一生,世上能做到舍弃名利的人又有几个呢?在你面对各种诱惑时,又如何能够不动心呢?生活像是一个圈,无论得到多少,最终还是会回到原点。古代圣贤教诲说:“安贫乐道,恬于进趣,三辅诸儒莫不慕。”孔子在几千年前就发出过这样的感慨:“不义而富且贵,与我如浮云!”言外之意就是,在贫富与仁义不可兼得时,他宁可受苦并穷困也不会放弃仁义的。梁实秋在《雅舍小品·图章》中也说过,“安贫乐道的精神之可贵更难于用三言两语向唯功利是图的人解释清楚的了。”
煤,从不披上华丽的外衣,称它黑子,它毫不介意;赞它乌金,也不沾沾自喜。为了把光和热贡献给人类,它心甘情愿化为灰烬、尘泥。正如郑板桥先生词云:“名利竟如何,岁月蹉跎,几多风雨几晴和,愁风愁雨愁不尽,总是南柯。”一个人的一生太短暂,而要做的事情又那么多,何必为虚名所左右,何必机关算尽为虚名所累呢?
红尘禅语:星云大师认为,能够安贫乐道,独守一份内心的清净,是修行的一种境界。做人能够如此,也必将有所收获。
荣华总是三更梦
宋朝大诗人苏东坡曾写过这样两句诗:“人似秋鸿来有信,事如春梦了无痕。”国学大师南怀瑾先生认为这两句诗很好地说明了无常的现象,他说:人似秋鸿来有信,苏东坡要到乡下去喝酒,去年去了一个地方,答应了今年再来,果然来了。事如春梦了无痕,一切的事情过了,像春天的梦一样,人到了春天爱睡觉,睡多了就梦多,梦醒了,留不住,无痕迹。
在《大智度论》中有这样一个关于海市蜃楼的故事:
在沙漠中有一座美丽的城堡。人们在太阳刚升起时,可以见到城门、瞭望台、宫殿,以及来来往往的行人。可随着太阳的升高,城堡会慢慢消失不见。这其实是沙漠中的海市蜃楼,但总有人将它当做一个快乐的天堂,而不知道这只是沙漠中的幻象,根本不可得。
有一群从远方来的商人,无意间看到这座沙漠中的城堡,便想到那里做生意赚钱致富,于是他们便飞快地赶去。可他们越接近城堡,就越是找不到。此时他们又渴又热又累,当他们看见热浪犹如奔驰中的野马群时,又以为是水,急忙向前奔去,同样一无所得。
渐渐的,他们疲乏到了极点,后来到穷山狭谷中,忍不住大叫大哭。就在这个时候,他们听到自己的回音,误以为有人在附近。于是,他们燃起了一线希望,决定打起精神继续向前走,走着,走着,全身愈走愈灰心。最后,他们猛然发现:他们追逐的只是一个幻象。当下,他们停止了渴求,恍然大悟。
荣华总是三更梦,富贵还同九月霜。这荣华富贵与沙漠幻城又有何异?名是缰,利是锁,尘世的诱惑如绳索一般牵绊着众人,一切烦恼、忧愁、痛苦皆由此来。要想摆脱尘世诱惑,首先要舍弃虚名浮利,因为名利过度,则如竹子开花。
释迦牟尼成佛之后,回到他的故乡迦毗罗卫城传法。当时由于释尊本人德范的感召,加上净饭王的鼓励,在当地引起一阵随释尊出家修行的热潮。在释迦王族中,释迦牟尼佛堂兄弟、生性傲慢的提婆达多也出家为僧。
提婆达多从佛出家后,修行非常认真,但是进步不大。佛陀有“神足飞行”、“自在来往”等种种神通,上天入地,无所不能,而且佛陀得到人们的尊重,供养丰厚。提婆达多非常妒忌,也很想拥有佛陀拥有的一切,于是他便向释尊乞求修得神通之道。因为他认为,大家之所以尊敬佛陀,是因为他有神通。
提婆达多不了解,佛陀拥有神通和他受人敬仰是没有必然联系的。佛陀有大般若的智慧,他是以最伟大的人格来感化一切众生的。佛陀拒绝了他的请求,开示他神通并不是万能的利器,不能解脱轮回之苦,要注重内心的修行,启迪内在的智慧,觉悟宇宙的真理。
提婆达多求佛不成,就向智慧第一的舍利佛及神通第一目犍连以及大迦叶请求,求他们教他神通,但是这三位贤者也都拒绝了他。
提婆达多并不死心,于是去找他的亲弟弟——在释尊身旁担任侍者的阿难。阿难在佛弟子当中,号称“多闻第一”。他所听闻的佛法数量之多,为其他弟子所无法企及,神通的修习法当然也是他所熟悉的。
阿难个性温和,当时尚未证得阿罗汉。他对于哥哥求教的动机,并未多想,就一五一十地将听闻到的神通修习法教给了提婆达多。
后来,提婆达多在阿难处学得神通,勤加练习,终于学会了上天入地的神奇本事。此刻,他对佛陀的妒忌仍煎熬着他的心,便迫不及待地蛊惑摩揭陀国的阿阇世王子,使王子迫害父亲取得王位。阿阇世王成为了新国王,给予提婆达多在各个方面的支持。
阿阇世王给提婆达多超越人们想象的供养:每天一早一晚,阿阇世王都以五百辆宝车到提婆达多那里礼敬,每到吃饭的时间,阿阇世王还会供上五百尊食器的美味佳肴,同时,还有五百比丘追随在提婆达多的左右,一起受到阿阇世王的供养。
佛陀的弟子们把提婆达多的情况告知佛陀,佛陀说:“你们不要羡慕提婆达多,这样隆重的供养会害了他,就如同竹子开花、骡子怀孕,最终会给自身带来毁灭。”佛还说了一首偈:
芭蕉若结子,竹苇生其实。
如骡怀妊时,斯皆还自害。
利养及名闻,愚人所爱乐。
能损害善法,如剑斩人头。
提婆达多的欲望越燃越热,甚至想要取代世尊。他大闹竹林精舍,甚至将一位比丘尼活活打死,犯下了杀阿罗汉的重罪,最终堕入地狱。
名与利真的是越多越好吗?未必。在佛祖看来,过于优渥的生活如芭蕉结子、竹子开花,不但于修行无益,反而会毁坏正法。所以,众生不要太在意物质的享受,那只会给修行带来阻碍。
红尘禅语:大安禅师说:“一生逐名利,业障遂满身。”追求官爵的人,会因为高官厚禄而喜不自禁,因前途无望、穷困贫乏而随波逐流、趋炎附势。如果达观地看待荣辱,人也就无所谓的忧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