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送上,好累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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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缓缓流淌,风雪持续了近两个月,太阳终于从云层中探出了脑袋。中午时候,阳光暖暖的,安儿挺着已经五个多月的肚子,站在门边看家里的大小男人们,清扫院子里的积雪。
他们的院子,除了篱笆隔开的小菜园,其他地方都被勤劳的男人们,用平坦的石头,或者砖窑厂清理出的碎砖头,细细地铺了一层。即使刚下过大雨,在院中散步也不会陷两脚黄泥。
安儿曾经说过,孕妇应该多晒太阳。看着她因为大雪,在屋里窝了整整两个月,两个男人心里焦急万分。这不,太阳还没刚闪出个影儿来,雪还在零星飘落的时候,他们便热火朝天地干了起来。
院子里的积雪,最深的地方,有成年人大腿根那么深。顽皮的小达儿,往雪堆里一扑,只剩下一个人形的印子深深地陷进去。扑进雪窟的达儿,杯具了,挣扎着半天,也没能从雪地里站起来。还是在一旁清理积雪的鹰叶,顺手拎着他的后领,像拎小鸡似的给拎了出来。
达儿脚踏实地之后,冲鹰叶咧嘴一笑,道:“谢啦!我帮你铲雪吧!”
院子里的雪太多,如果就这么让它自然融化的话,至少要十来天的时间。下雪不冷化雪冷,安儿需要多晒太阳,他们得把这些积雪弄出去,让她在一个清爽的环境里沐浴阳光。
两个大男人,拿着竹铲,先在院子里清理出一条两人宽的小路,然后向两边一点一点地清扫。安儿想要踏出门来帮忙,却被两个紧张的男人喝止了。他们还记得桃子肚子里的孩子是怎么没有的呢,他们是绝对不会让这样的惨剧在安儿身上重演。
安儿见自家男人一铲子一铲子地往院子外边运雪,进程缓慢而且费力,有些心疼自己的男人。她眼睛转了转,看到跟达儿在雪地里玩耍的小猛犸象,一个好主意就这么产生了。
她让阿布和鹰叶,把雪铲在雪橇上,吩咐达儿把雪橇拴到小猛犸象身上,让他赶着小象,把雪拉到外面,再让猛犸象把雪橇掀翻,抖掉上面的雪,再拉回来装雪。这样反复几次之后,院子里的雪去了将近一半,真是省时又省力呢!
正屋前面的雪已经清理完毕,安儿搬来又像床又像躺椅的四不像,在上面铺了雪熊皮,腿上盖着雪狼皮外套,在暖暖的阳光下,舒服地闭上了眼睛。
阿布和鹰叶相视着一笑,清理积雪的动作放轻了些。达儿也自动闭上了嘴巴,跟小猛犸象说话都尽量把声音压到最低。
院子里没有风,第二场雪和第三场雪之间宝贵的太阳,直射在身上,给人一种错觉——好像春天已经提前到来,舒服极了。
安儿轻叹着睁开眼睛,心情大好的她,让两个男人在大门旁的一角,留了些雪,又指挥着达儿在那儿堆了个造型憨态可掬的小雪人。玩得兴起的她,竟要亲自上阵。
不忍拂了她的兴致的阿布和鹰叶,像哼哈二将一样,紧紧跟着她。安儿来到大门口,发现房屋的东西两边,清理出的积雪已经堆了快围墙那么高了。
安儿看着门两旁堆积如山的积雪,一时兴起玩起了雪雕。她在大门两旁,雕了两个威风凛凛的雪狮子,虽然模样有些怪异,完工后却引来了附近族人们的围观。
阿桑抱着自己的宝贝闺女,对着雪狮子指指点点,并且好奇地问道:“安儿,这是神界的神兽吗?好厉害的样子!”
童童也跟着学舌道:“厉害,好厉害!!神兽好厉害。”
安儿笑得肚子疼,摇头道:“这可不是什么神兽,这是狮子呢!能够起到镇宅的作用!我们家乡,很久以前,有钱有地位的人家门口,都用石头雕成的狮子镇着呢!”
“狮子?不像,一点也不像!再说了,狮子有什么厉害的?霸王龙,巨螳螂都比它厉害,甚至剑齿虎也能拼得过它呢!”达儿围着两只“奇怪”的雪雕,不停地摇头,似乎在怀疑安儿的审美。
安儿一巴掌扇在他的后脑勺上,道:“这叫抽象,小屁孩懂什么!!欸!小喵,你干什么,那是我花了很长时间才弄成的!”
原来是小剑齿虎,叼着猎物回来,听见安儿说什么用狮子镇宅,心中醋意大发。想它剑齿虎,怎么说也是百兽之王,不用它却用一只破狮子镇宅。哼!洞狮那样的家伙,见了它都只有俯首称臣的份儿,更别说普通的狮子了!!
它放下口中还不停动弹的猎物,扑到其中一只雪狮子头上,用爪子几下就把它给扒拉成一堆散雪了。剑齿虎爸爸见状,也兴奋地扑到另一只身上,把它给毁灭掉了——搞破坏,它最在行了!
剑齿虎小喵,用爪子把那些残雪努力地扒开干净,自己往原来雪狮子的位置上一蹲,口中威风凛凛地发出一声虎吼,那模样傲娇极了。
安儿哭笑不得地道:“好你个小喵,我用雪雕一只狮子也碍你的事了?你那熊样,不就像让我帮你雕一个雪雕吗?去去去,到别处运雪去!今天我们就来个新鲜的,用剑齿虎来守门!”
因为天气乍晴,心情大好的安儿,发动一切能过帮忙的人,在大门两边,雕了一对跟剑齿虎体型差不多大小的剑齿虎雪雕。雪白的长獠牙,栩栩如生的虎目,就连身上的斑纹,都是按照小喵和大喵身上的纹路雕琢的。
当安儿被自家男人连哄带求地弄进院子里的时候,两只剑齿虎围着自己的“双胞胎”雪雕,流露出一副洋洋自得的模样。尤其是剑齿虎爸爸,坐在自己的雪雕旁边一动不动,似乎在跟雪雕玩“一二三,木头人”的游戏。
接下来的几天,太阳似乎恢复了秋老虎时候的威力,把地上一米多厚的积雪,融化得一干二净。
安儿每天从中午晒太阳,改到了上午十点到十一点之间,下午三点到四点。正午时候,部落里许多族人,已经脱掉厚厚的皮毛衣服,换上了轻便的皮衣。而安儿也只是在晒太阳的时候,只穿着棉袄棉裤,里面是空袄筒。
部落里在家中窝了两个多月的汉子们,闲得骨头都快生锈了。开始找事情做,有的到后山挖冬笋,有的乘船捕鱼,有的居然跃跃欲试地拿起弓箭,跑到附近的森林里,捕猎食物呢!
尽管部落里的存粮,再吃上大半年也不会断粮。可是,狩猎已经成为了他们的一种习惯。如果看着天气好,而不拿着弓箭或者长矛射上几回的话,就浑身不舒坦。
阿布和鹰叶,自然也不会闲着。他们把安儿郑重地托付给鹰雪和达儿,命令他们寸步不离地跟着安儿。如果她要做出什么危险的动作,要坚决地制止她。
于是乎,安儿感觉自己像是犯人似的,一天到晚被人盯着。除了顺着石块铺成的小路,到附近的族人家串门子,哪怕是弯腰捡个东西,也会被严令阻止。
她心中那个郁闷啊!族里大部分族人,都开始忙碌起来。她想串门子找人聊天,都找不到对象。好不容易来到桃子家里,却被她扔下一句:“我去河里帮你钓几条鱼,回来给你煮鱼汤喝。你老实地在家呆着,要是伤到我的干女儿,小心我跟你拼命!”
自从桃子那个孩子流产后,她就把对孩子的爱,寄托在了安儿肚子里的小包子——她的干女儿身上。这丫的,坚持说安儿肚子里的孩子是女娃子,安儿反驳了几次,都没能把这个固执的家伙扭转过来。
眼巴巴地看着桃子,拿了钓竿往河边走去。安儿抬脚想跟过去,却被小雪儿拦住了:“不行!不能去河边,河边气温低,而且河岸上都是烂泥,一不小心滑里面怎么办?安儿,你肚子这么大,到处乱跑不累吗?我们还是回院子里晒太阳吧?”
安儿孕期被护理得很好,鹰雪总是变着法儿给她弄东西吃,下雪天又缺乏运动,她的肚子在这两个月里,像吹了气的皮球似的,鼓了起来。
安儿一手扶着腰,一手摸着圆滚滚的肚子,叹了口气道:“老是坐在院子里晒太阳,有什么意思?难道你没听铭说,我现在应该多走走吗?……娜娜,你拎着篮子去哪儿呀?”
“后山挖冬笋去,再看看能不能逮只竹鼠,我们家童童前两天吃了竹鼠肉,便惦记上了,今天早上起来就吵吵着要吃竹鼠呢!”今年冬天竹鼠的数量,比去年急剧减少,而且不再像去年那样呆头呆脑不怕人,一有点动静就躲起来。捕捉起来,增加了不少难度。娜娜也是去后山碰运气,不一定每天都有收获呢!
安儿看了小狱卒——鹰雪和达儿,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道:“我想吃冬笋,我也想吃竹鼠肉,咱们去后山碰碰运气吧?”
“不行!”说话的是达儿,他小眉头皱的紧紧的,坚决地道,“你又不能弯腰,挖什么冬笋?还有竹鼠,那东西动作可灵敏了,不是你能抓的。想吃,等傍晚拔拔和叶回来,让他们去弄!你还是老实在部落里散步吧!”
安儿仰天长啸——屁大点儿的孩子,都管自己管得死死的,还有没有人权,还有没有自由。她真想大叫一声——无自由,宁勿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