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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点多还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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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儿在桃子家一直呆到傍晚才离开。午饭是骆亲手做的,没想到这个冰山美男,手艺居然不输小雪儿,难怪海鲨那家伙到桃子家后,本来精瘦的身躯,又重新变得魁伟雄壮起来。
安儿口授了几道怀孕初期,对孕妇身体有好处的菜式,又郑重地告诫他们,初期少做油腻的东西,如果孕妇孕吐严重,就少荤腥多食素。怀孕初期,不需要过多的营养,可以挑选自己喜欢吃的东西,少食多餐……
又劝慰桃子不要紧张,孕吐不可怕,是怀孕初期常见现象,一般过了三个月自动就消失了。还现身说法,道:“你看看我,开始的时候,几乎吃什么都吐,只能喝白粥,还不能多吃。现在,吃嘛嘛香,胃口特好!还有,我孕吐的时候,吃玉米饼和红薯粉做的窝窝头,挺开胃,一会儿让鹰嘘帮你送些过来。”
“鹰嘘和小雪儿还住在你们家啊?你不会想收了那孩子吧?鹰嘘跟阿土差不多大吧,也能找女人了……”桃子喝着白粥,配着秋天时候安儿腌渍的酸辣黄瓜,吃得津津有味,哪里有骆说的精神不好?
安儿一听,用手中的筷子敲了她一下,瞥见了骆一脸紧张的表情,笑得:“别担心,你女人的身体你还不清楚?壮得跟牛似的。再说了,只不过敲了她的手一下而已,至于这么紧张吗?哼!她这张嘴,就是欠抽,如果不是看在你怀孕的份上,看我怎么修理你!”
“哈!就你那细胳膊细腿儿,小身板儿一阵风就给刮走了,还修理我。看看!这是什么?肌肉!!你有吗?我一只手就能把你拎起来……”桃子放下粥碗,亮了亮自己引以为傲的二头肌。
安儿白了她一眼,道:“女人家家的,要肌肉做什么?女人要柔,男人得刚,刚柔相济阴阳调和嘛!你这张嘴给我管好喽,小心被别人听去传开了,以后鹰嘘还怎么跟我们来往?”
“嘿!传出去就传出去呗,大不了你再收一个男人就是了。部落里优秀的女人,哪个不是三四个男人的?也就你,整天把你那男人当宝!如果不是战场上鹰叶差点为你死了,他还在默默地等待着你呢!照我说啊,你这闷骚的家伙,就应该强硬地先推倒再说!!”桃子好久没有跟安儿说知心话了,这会儿当着人家两个男人的面儿,居然说什么推倒不推倒的。
海鲨闻言,动了动嘴巴,刚想说什么,被桃子一眼瞪过去,凶道:“你给我闭嘴!你海鲨不在此范围之列,你要是再敢对安儿产生什么歪心思,小心我切了你的孽根!!哼,当初,你一个外族人,居然对我们泰雅的神女做出亵渎的动作,囚禁你都是便宜你了!!”
海鲨蔫了,闷头大口吃这没有什么味道的白粥。恶人自有恶人磨,这句话果真不错呢!!
午饭过后,桃子跟安儿半躺在炕上,说了一下午的话。安儿也是在家里憋闷久了,这该死的冬天,到处天寒地冻的,只能闷在家里。加上又多了个孕妇的身份,两个男人把她保护得无微不至,更不可能让她大雪天串门子。
每天不是躺在炕上睡觉,就是纺线织布,偶尔给未出生的孩子做做小衣裳,日子过得单调极了。好不容易有跟闺蜜聊天的机会,她自然被挑起的兴致,就连中午惯例的午睡,也被她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直到外面的天空,渐渐变暗,阿布隐晦地催了几次,安儿才依依不舍地跟桃子告别,重新被自家男人裹成熊状,安置在雪橇上。
送她到门口的桃子,看到她坐的那个简易雪橇,不由得笑道:“这又是你倒腾出来的吧?你呀,不知道脑袋瓜子怎么长的,居然有这么多稀奇古怪的念头。不过,这个叫什么……雪橇的,还挺有用。至少你这个孕妇,不必费力气从雪窟里卖力地拔出腿来了!!这个怎么做的?让我们家骆也帮我做一个,等我身子安稳下来,我让我男人拉我去你们家耍子去!”
“叫你家男人明天到我们家,我教他。这会儿天晚了,再不回去天就黑了!”鹰叶因桃子说的那番话,心中膈应不已,不想再跟她多啰嗦。可碍于安儿跟她的关系,他又不能说难听的话反驳回去,只是催着安儿早些回去。
阿布淡笑地看了他一眼,对安儿道:“鹰叶说得不错,今天太晚了,我们该回去了。我知道你还有很多话要跟桃子说,过几天我再带你过来就是了。”
被裹得只剩下两只眼睛的安儿,看着桃子,挥了挥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小手,声音在兽皮里显得有些闷:“嗯,桃子,我走了!我说的那些,你要多注意。东西别乱吃,尤其是地窖里的冻梨,对肚子里的孩子不好……过几天,等你安稳些了,我再来看你!”
“好啦!不就怀孕了吗?又不是生大病快死了,搞得这么郑重做什么?族里那么多女人怀孕生孩子,就跟母鸡下蛋似的,有什么值得紧张的?你还是多注意些自己吧,我身体这么棒,根本没什么的!!”桃子满不在乎地向她挥了挥手,直到看她的背影消失在风雪中,才被骆扶着进屋去。
桃子一把拨开骆扶过来的手,道:“扶什么扶,我是怀孕,又不是腿脚不好!你们都太小题大做了,我又不是安儿……”
安儿回到家,抱着滚烫的热水袋,躺在暖暖的炕上的时候,脸上笑容一直没断过。她真心为她的这个好姐妹感到高兴,两个人一前一后怀孕,到时候生下小包子相差不过两个月。两个小家伙一起长大,感情一定比他(她)们的妈妈还要好呢!
安儿兴奋地嘴巴一直巴拉巴拉说个不停,阿布从一开始的认真聆听,到后来敷衍地点头。今天或许是太兴奋了,即使没睡午觉,她的精神却空前得好,半夜还没有睡意地拉着阿布说话。直到阿布终于忍受不了,把她抱在怀中,用嘴巴封上她一张一合的小嘴,才彻底安静下来。
接下来的几天,安儿一直在幻想着自己的孩子会是什么样,桃子的小包子会像谁。可是,她万万没想到,就在她从桃子家回来,不过7天的样子,又被一脸慌乱焦急的骆请了过去。
原来,仗着自己身体好,即使被诊断出怀孕的桃子,依然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该做什么还做什么,两个男人紧张她,她还说人家小题大做。就连家里修缮屋顶的时候,如果不是自家男人阻止,还想爬上梯子去扫屋顶的雪呢!
即使被限制了爬高上低,她依然在下边忙忙碌碌地打下手。或许因为怀孕,平衡能力差了些。在她伸长了胳膊,给屋顶上的海鲨递稻草的时候,因为仰着头没有注意脚下,一滩阿火打翻的水冻成了冰,她恰好踩了上去。脚下这么一打滑,周围又没有什么可以扶的,她就这么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当时,她也没在意,觉得自己穿得多,摔得一点也不疼。还继续帮忙修缮房屋,只是以“没事,摔得不疼”随意打发了两个男人的关心。哪知道,不久以后,她就觉得肚子开始隐隐作痛,去厕所蹲了一会儿,没发现便意……
等房子修缮得差不多的时候,她只觉得肚子越来越痛,竟扶着木梯站不起来了。她感觉到两腿间有热流涌出来,比平时大姨妈来的时候,还要汹涌。她强忍着腹中的痛楚,心中有些纳闷,安儿不是说怀孕了,大姨妈就不会来了吗?怎么她却不一样?难道铭误诊了,她其实没有怀孕?
肚子像有人拿把刀在里面搅合一样,桃子疼得冷汗直流,竟靠在墙上站不起来了。骆从屋顶下来,终于看出桃子的异样,忙把她抱进屋里,放在炕上。
当褪掉她身上厚厚的兽皮衣裤,骆望着她已经流了两腿的鲜血,吓了一跳。回想起她刚刚摔的一跤,心中有种不妙的感觉。于是,他飞奔到安儿家,把情况告诉了她。
安儿一听,脸色登时变了,她臭骂了没有照顾好桃子的骆一顿,匆匆裹了毛皮外套,就坐在雪橇上,跟骆出了门。
结果是令人惋惜的,桃子肚中尚未成型的小宝宝,就这么被这个马大哈妈妈给摔没了。帮桃子做好清宫的后续工作,安儿又婉言安慰了神情沮丧一脸自责的桃子,后来许诺让她做自己肚子里小包子的干妈,这才把她从负面情绪中挽救出来。
在桃子面前,安儿强颜欢笑。从桃子那儿回来,她却扑倒在炕上,痛哭失声。最好的朋友流产了,她却帮不到她。想想几天前,她们还在一起兴高采烈地畅谈孩子们出生后的事,幻想着彼此成为儿女亲家,想象着孩子们会是什么模样……
转眼间,一个脆弱的小生命,就这么没了。她抚着自己的肚子,无声地道:“妈妈滴小宝贝,你要好好的,千万不可以有事哦,妈妈可承受不了那样的打击,妈妈会发疯的!”
阿布把她紧紧地搂在怀中,为她擦去腮边的泪水。他的手覆盖在她放在肚子上的小手上,无声地安慰着这个脆弱的小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