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言首席的杀手老婆:纯情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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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 恍然如梦

仿佛已经沉睡了千百年的时光,丹尼·威尔逊在意识渐渐清醒却还没有睁开双眼时,便觉得浑身都如石头铁木般僵硬,仿佛就连一个手指头都没办法稍稍移动屈起。而周围的世界则只有一片无法触视的黑暗,并且静得可怕,那是犹如只余他一个人的坟墓般的死寂。

于是,丹尼·威尔逊心里难以自抑地慌乱起来,拼尽所有力气地睁开眼睛,并且直挺挺地从病床上坐了起来。

原本前一秒还昏睡在床的病人,突然就坐了起来,第一个吓到的自然是守在床边的人。

重生着实是被丹尼·威尔逊犹如僵尸般的异样举动给吓到了,手中才咬了两口的苹果咚地一声掉在了地上,并且一路咕噜咕噜地滚到床底下消失不见。而她的嘴还大张着忘记合上,嘴里依稀可见咀嚼一半的苹果。

直到缓缓适应了醒来后的状态,以及病房内的光线后,丹尼·威尔逊才隐约意识到身边似乎有人。于是他慢慢转动还不太听话的脖子,向那个人看过去,霎时惊讶得瞪大了双眼。接着,他是难掩惊喜的复杂情绪占据了他的苍白面庞,干涩的眼底也隐现出氤氲泪意。

“纯纯,”丹尼·威尔逊才吐出两个字,就被自己粗哑得犹如砂石般的声音给吓到了,但他却已然顾不得声音的难听与喉咙的间的痛楚,继续说道,“真的是你吗?原来你还留在我我身边……还好,还好……我刚刚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恶梦,在梦里你……”

“威尔逊先生,你还好吧?”终于从惊吓中回神的重生,小心翼翼地看着坐在病床上看起来有些精神失常的男人,“你稍等一下,我马上去找医生过来哈!”

话音刚落,重生便急急忙忙地跑出病房去找医生,根本连其实按个铃就可以找来医护人员的事都给忘记了。

也直到这时,丹尼·威尔逊满面激动之情渐渐清冷下来的同时,潮湿混沌的双眼也才开始显露清明。

原来,那些历历在目的“过去”,根本不仅仅只是一场恶梦而已……

医生与护士们不多时就赶到了病房,而与他们一起到来的还有国际刑警高腾,以及刚刚把午餐买回来的李斗。

因自恶梦中惊醒而径自从病床上坐起来的丹尼·威尔逊,又被医护人员安置回了病床上,并接连做了各项检查以及打针用药。但他始终都是面无表情目光僵凝的状态。就好像只是个睁开眼睛,却依然无法动弹的植物人一般。

等到一系列的检查与答疑解问结束,医护人员们纷纷离开之后,重归安静的病房里便又只剩下重生、李斗、高腾,以及躺在床上失神的丹尼·威尔逊。

“忙了这么半天,我好不容易买回来的午餐都要凉了。”李斗适时打破沉默,将从快餐厅买回来的餐点一样样摆到桌子上,“纯……重生,还有高警官,你们都先过来吃点东西吧,其他事情吃完饭再说。”

重生毫不犹豫地就走向了李斗的方向,高腾看了眼仍然无动于衷的丹尼·威尔逊后,也觉得似乎该给刚刚醒过来的他一点时间,便也听从李斗的话先离开了病床边,到外间与他们一起吃午餐。

“豆豆你要是回来早点就好了,你都没看到刚刚有多吓人,真是吓死我了!”重生边接过李斗递来的汉堡,边心有余悸地报怨着,“你说他醒来就醒来嘛,竟然突然毫无预兆的从床上直接坐起来,害我还以为是诈尸还是发生什么基因突变,把他变成僵尸了呢……”

李斗才喝进嘴里的一口饮料径直喷了出来,“僵尸?哈哈……”

“喂,人家病人才刚刚醒过来,你不要在这里就笑得这么猖狂好不好?”高腾受不了地白了表情夸张的李斗一眼,但嘴角却也情不自禁地翘了起来,“不过,重生你还真会联想,竟然会连基因突变和僵尸之类的都想到了,你是不是看过太多好莱坞的恐怖片了?”

“什么嘛,就是他醒来时的样子真的很吓人嘛!你们都只会笑我……”重生气呼呼地狠狠咬了一大口汉堡,但心里却不禁因高腾的话而产生异样。因为在她的记忆里,这两年她根本没有看过什么好莱坞恐怖电影,难道她会有这样的联想又与“过去”的自己有关吗?

三个人有说笑地吃完午餐之后,重生吵着与李斗出去走走透透气,把病房的空间留给了高腾与丹尼·威尔逊。

“兄弟,感觉还好吗?”高腾站在丹尼·威尔逊的病床边,踌躇了许久才开口,“我知道你现在无论是生理上还是心理上,都不太好过。但是,我觉得我们还是需要沟通一下比较好。”

“之前在教堂里火拼的两方人马,已经都被你们国际刑警给抓走了吧?” 丹尼·威尔逊的视线依然停留在雪白顶棚上那虚无的某一处,声音虽然已经不像刚刚醒来时那般的粗哑难听,但也仍是沙哑艰涩的,“是不是在李斗找上我之前,你们就已经计划好这一切了?早就想要借着这次的机会,一箭双雕地同时铲除我们‘梦魇’与凯撒的‘神集团’?”

高腾并没有立即回答丹尼·威尔逊的话,而是目光深邃地凝视着他不见血色的惨白脸色许久许久,而后才低低地长叹了一声,“息伐,你总是那么聪明。”

“我早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陆息伐’了。”丹尼·威尔逊说到这里,竟然自嘲地笑了笑,并将目光缓缓转向站在床畔的高腾,“这是你的职责所在,我不怪你。而对于李斗,我已经知道他父亲也是刑警,并且死因与我父亲脱不了干系。所以,这次他会帮你,我也不觉得意思,同样也不会怨怼或责怪他。”

“息……好吧,丹尼。”高腾原本确实觉得有些愧对于这位老同学,但是也像他所说的,自己确实也是职责所在,“你能想得这么通透,我真的很欣慰。我想告诉你的第一件事,就是无影替你扛下了所有的罪责,他说他才是‘梦魇’的现任掌管者,你不过是担了个空名而已。而且,他还主动交待了所有罪行,并且有奈比利维亚、史蒂芬以及山口青介替他作证。所以,你现在已经洗清了与‘梦魇’在关的所有罪名,重新成为一个自由人了。”

“无影?”丹尼·威尔逊有须臾的震惊,但转瞬间便又释然,“没错,这样做的确是他惯有的行事作风。”

“他说这些都是他应该承担的,是他欠你的。”高腾在无影定罪后,曾经以陆息伐同学好友的身份与他私下聊过一次,“他让我转告你,一切都结束了,今后无论是丹尼·威尔逊还是陆息伐,你想做谁就去做谁吧,不必再被任何的所谓责任与仇恨所束缚。”

尽管始终都在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但丹尼·威尔逊的眼泪还是无法自抑地在眼眶打转着。他的唇动了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话,但却终究连一个完整的音阶都没能吐出。

“他说,他只有一件事请求你帮忙。”高腾的声音也不禁有些轻微的颤抖,“他希望你以后能帮他多多照顾梁语欷,他说这是他最后的愿望了……”

“我知道了。”丹尼·威尔逊狼狈地闭上双眼,却仍来不及止住悄然溢出眼眶的泪水。

高腾用力地抿紧双唇,转首将目光投向玻璃窗外的灰蓝色天幕,沉默了大概十分钟后才再次开口,“至于第二件事情,就是我们还在通缉凯撒,不过他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的没了踪影。我不清楚那天你们在地下的秘室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所以我想要跟你确定一下,他是否还有可能会突然出现,伤害你或做出其他疯狂的事情?”

“如果他还是个守约的人的话,应该就不会再来纠缠我了吧。”丹尼·威尔逊仍然闭着双眼,虽然有泪水的浸润,但却觉得自己的眼睛仍然火烧般的灼痛着,“那天他提出跟我进行两个人的决斗,如果他赢了我就会输掉自己的性命,如果我赢了他就会……他就会把纯纯还给我。但无论我们两最后谁输谁赢,都会结束掉我们之间的恩怨纠缠。”

“哦,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重生才说一定要跟着你的。”高腾若有所悟地点点头,接着却又目露忧虑地回首看向丹尼·威尔逊,“可是,你现应该已经看清楚,‘重生’并其实已经不是过去的伊纯了吧?你还要继续执着下去吗?”

丹尼·威尔逊缓缓睁开的双眼里,满是迷茫困顿之情,“我不知道……我不想放弃她,但又不知道要如何重新争取到她的心……”

“这种事情,只能慢慢来吧。”高腾走近两步,轻轻拍了拍丹尼·威尔逊的肩头,“等你身体好得差不多了时,我会先把你送回到中国去。因为,与‘梦魇’有关的一切人员以及同产都已经被控制和冻结,但属于你个人的却都没事,所以目前先回去中国应该是比较好的选择。”

“好,就听你的安排吧,反正现在对于我而言,在哪里都是一样的。”丹尼·威尔逊看着面前的老同学,努力扬起个微笑来,却也难以掩去满目的灰暗颓败,“谢谢,我知道你已经帮到我很多很多了。”

“你是我的老同学嘛,还跟我客气什么?”高腾苦笑着低了低头,“你才刚刚醒过来,别想太多了。刚刚医生也说了,虽然你现在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但也要格外注意休息调养才行。对了,你想吃点什么?我去帮你张罗。”

“我不饿。”丹尼·威尔逊听出高腾已经讲完想要告诉自己的事情,才惑然追问了一句,“玛尔斯的?他怎么样了?也被你们的人抓去了吗?”

“他……他没事。”高腾这才想起这次国际刑警一举歼灭“梦魇”与“神集团”两大组织的行动里,另一个重要人物来,“因为,玛尔斯不是早就以失去双手为代价,脱离‘梦魇’组织了吗?所以这次他……”

不须高腾言尽,聪明如丹尼·威尔逊便已然猜中其中渊源,“我明白了,他的选择也没有错,说起来还是我父亲对不起他更多一些……好了,谢谢你高腾。我觉得有些累了,想先睡一会儿。你不必管我,忙你的事情去吧。”

高腾抿着唇再次拍了拍丹尼·威尔逊的肩头,“你只要记住,你现在的首要大事就是养好身体,其他的事情都以后再去想吧。”

丹尼·威尔逊微笑着点点头,而后缓缓阖上了仿佛重愈千斤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