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知鬼不觉的我们悄悄从后门将四师兄带了进去,当然那些暗卫已经被秦冰的护卫引开了,我们才进了宅院的。
晚上这一番活动,第二天直到日上三杆我都没有起床,犹在被窝中酣睡,据来服侍我洗漱的宫女说,早上我的屋门前可是热闹非常,四位师兄不消说,每人都来请了一遍,然后宣王爷竟然也派人来邀请我过去一叙,萧云萝也来过,东郡王似乎也派宫内太监来过………
连我自己都疑惑是不是魅力太大了,好歹是师兄们不忍心打扰了我的美梦,听到我还没有起身,便自动的离去了,顺带着把那些以各种借口来拜访我的人也统统打发了。
“姚儿,你起来了吗?”是三师兄的声音,估计是来唤我用午膳的,我的肚子已是咕噜噜叫做一团了,昨夜做了做了那些事,到现在还没有吃过东西,能不饿吗。
“哦,这就起了,三师兄,你先等一会儿啊。”
我匆匆地穿上男衫,然后马马虎虎地洗漱一番,便开门出来了。
看着我又穿上了男装,三师兄不由一怔,然后不悦道,
“姚儿,你怎么又穿成这个样子了,这里就只有我们几个,你不需要像防狼似的乔装改扮吧。”
“嘿…嘿……”我干笑两声,我这却是为了防止本人魅力太大,招惹上不必要的麻烦,当然众位师兄也在我的防范范围之内,这个就不要说出来了,免得伤感情。
“三师兄,二师兄他们几个起来了吗?”
昨夜,为了便于给四师兄诊治,同时掩人耳目,二师兄便直接把四师兄带到了他的房间,我不放心也没有什么良策,总不能对二师兄讲要四师兄跟我一个房间吧。
“臭丫头,以前只知道你四师兄,五师兄,现在就只知道二师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像记挂他们一样记挂我。”三师兄佯装薄怒道。
“三师兄,无来由的你吃的什么飞醋啊,谁说我不关心你和大师兄了,只是你好好地站在这里,我有必要问吗,真是的。”
“给你开玩笑的了,这你也当真,不过………”三师兄收起玩笑的神清,一本正经地看了我一眼,道,
“姚儿,你想好了以什么样的身份出现了吗,今日东郡王可是派人来过,而且就是那宣王爷好像也对你起了疑心,你心里要做好打算。”
“知道了,以卿姚儿的身份出现是欺君,不过现在我们是在东郡的地界,想他宣王爷也总不至于怎么着我,若是以展云的身份,那可就又要有些麻烦了,他还不得追着我要儿子啊,所以就当展云暂时消失了,我现在只是你们的小师弟,这次是偷偷出山来寻师兄们的,这样对那东郡王不是也有一个交代了吗。”
“姚儿,你确定要如此?”
“嗯,我想了一夜,也只有如此了。”
“好,不管你做出什么决定,我们几个都是会站在你这一边全力支持的。”
“就知道师兄们最好了,哦,对了五师兄他们有没有过来啊,我刚才听说他妹子来找过我。”
“老五,他一早就过来了,还大倒苦水,说那东郡郡王府没有这里住着自在哪。”
“哼,言不由衷,这里充其量就是一所旧宅院,那比的了他东郡郡王府宽敞的,咦,对了,师兄们为什么不住在他的郡王府,反而要住在宫中的这所旧宅子里啊?”
“姚儿,你不懂,现在你大师兄,五师兄都在东郡朝中任职,我们这次来相助,东郡王也是见识到了,若是再不知避嫌,难免要落人口实。”
宫中就是复杂,这也是我不喜欢皇宫中的生活的原因之一,今日听三师兄说来,心里更增了一分对皇家生活的厌烦。
“知道了,三师兄,我们快些去用饭吧,对了萧云萝是不是也在。”凭着女人的直觉,我认为她为了那人的下落一定在。
“姚儿,我发现你们两个好像怪怪的啊。”三师兄点了点头,然后拉着我的手便走便道。
“有什么怪的?”
“昨夜看你们见面好像也不怎么熟络,可是却又好像都很关心彼此啊?她一大早的随老五来,头一句也是问你,你这几句也没忘了问她,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有什么好说的,你没发现她就是那狗皮膏药吗,想来是被我纯真无邪,玉树临风的气质所迷,对我有意思了。”
三师兄敲了我脑袋一记,道,
“胡说,她又不是不知道你是女儿身,怎么会对你有意思,我看是对老四有意思还差不多。”
“哼,”我嗤笑一声,无所谓地道,“对四师兄有意思,那她老粘着我干吗,我看她是男女通吃哪一类型的,要不要我给你撮合撮合啊?”我一脸坏笑地看着三师兄。
“好了,好了,算我说错话好不好,你还是饶了我吧,我对她没感觉。”
“喂,三师兄,你眼光也太高了吧,人家毕竟是东郡的小郡主,而且还当过南玥王的贵妃,身份贵不可言不说,人长的也倾国倾城的,你哪里还看不上啊?”
“姚儿,你这牙尖嘴利的,快些去用膳了。”
我怒了怒嘴,三师兄好像真的生气了也,还是不要在说了。
一顿午膳,在我的狼吞虎咽,众人陪衬下吃完,大师兄惊诧地扯着嘴都快到了耳根了,看着我停下抹嘴的间隙,小心地问道,
“姚儿,你不是就早膳没用吗?”
我继续努力地与眼前的食物作斗争,丝毫没有在意大师兄话中的意思,眼皮都没动一下地随口道,
“是啊,怎么了?”
“可是,可是我怎么看怎么像你几天都没有吃过东西的样子,莫非你是饿鬼上身了。”
“大师兄,你说的什么?”我看着远处碟子里还有一根鸡腿,不由眼光发亮,大师兄说的话就更没有留意听了。
大师兄刚要再重复一遍,就见我撸起衣袖,露出洁白无瑕的半截藕臂,半起身,眼中泛着精光,丁香小舌下意识地舔试了一下唇角。
在众人瞪大眼眸不可思议的当口,我的柔荑已是一把抓住那让人垂涎三尺的鸡腿,放在鼻间嗅了嗅,好香啊,这个吗,就给他吃好了。
看着我笑得灿烂如朝阳般,师兄个个才恢复如初,二师兄取笑道,
“看来在姚儿眼中,我们几位连那根鸡腿都比不过了,真是可悲可叹啊。”
“二师兄,你胡说什么啊,我只是饿了而已吗,咦,你们怎么都看着我不吃东西啊,都是自家人客气什么,不要放筷子吗,吃啊。”
看着那一盘盘几乎被我一扫而空的碟子,师兄们又一致地转向我,这次五师兄终是忍不住担心道,
“姚儿,你…你没事吧?”
“我有什么事啊,你们干嘛这么奇怪地看着我?”
“没事,你怎么吃这么多东西,我们这还没有动筷子哪。”
我一眼扫过桌前众人面前的小盘,确实是没有动过,在看看桌上,几乎都被我吃的差不多了,我终于明白大家为何如此奇怪了,我打了两个饱嗝难得脸红地道,
“不好意思啊,我这几日都没有吃过几顿舒心饭了,今日开心,吃得多了那么一点儿,我再给你们叫一桌好了。”
说罢我顺手掩下那抓来的鸡腿,然后健步如飞而去。
“姚儿搞什么,昨夜不是也是我们几个一起吃得吗,怎么也没见她吃这么多,也没听他说开心啊。”大师兄莫名其妙地看着我离去的方向低声道。
“别管她了,这丫头什么时候能斯斯文文,安安静静地那就不是她了。”
“老三言之有理。”
我拿的那鸡腿可不是为了自己吃,而是给四师兄预留的,他现在昏迷不醒,我自然要好好地照顾他了,还记得那些成为植物人的人在现代都是要多跟他们说话,才会有希望醒过来的,当然这重任我是责无旁贷。
去厨房吩咐了,然后我便偷偷到了二师兄的房间,看着睡得安然的他,我心里才安心了一些,检查了一下他的伤势,二师兄已经为他处理过了,伤口处开始结疤,在摸了摸他的额头,也不热。
“秋白,你看,我给你带什么好东西来了?”我贴在他的耳边,小声道。
他安宁的躺着,一动不动,我不免有些失望,其实这也是早就料到的。
小心地坐在床榻边,我轻轻地抚摸上他消瘦的容颜,柔声道,
“秋白,你这几日受苦了,是不是还在怪我送走你的事,不要闹了好吗,你知道吗,其实当时我也不想的,可是当时情况紧急,你的爹爹步步紧逼,若是被他发现你跟我在一起,那可就麻烦了,所以我才不得不送你走的。”
“现在你知道吗,你那狡猾的爹爹还派人暗中监视着我们,其实那也不能怪他,谁要我偷走了他最宝贝的儿子哪。”说到偷,我嫣然一笑,眉目含春,灿若星辰,可是昏迷的他没有看到。
“秋白,你知道吗,其实我心眼很小的,当时气你跟欣雅绞在一起,不清不楚,谁知道后来你又与青楼女子绞在一起,我本来是打定主意,一生都不再理你了。谁知道你那么傻,竟然还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我,就替我挡下了那一箭,弄得整个人都痴痴傻傻的,还伤痕累累的。”
“你说你是不是天下间最最傻的人,还有你那个爹啊,想要刺激你恢复记忆,好起来,也不用借那个女人的手吧,看着我就不爽,要不是看在他是你爹的份上,我早在你府中后院放一把火要他忙活上一阵了。”
“还好,秋白,你虽然不记得我是谁,可是我知道你心里是记得我的,对吗,要不然你怎会在我们要出发的时候突然赶来,死皮赖脸的要跟着我们一起走。”
“你呀,真是可恨,可是我就是怎么也恨不起来,你可知道,那个时候我答应了五师兄要与他好好在一起的,被你这一搅和,我现在都不知道怎么单独面对五师兄了,其实他对我也很好的,为了我他不惜跳崖以证明真心。”
“就是这样,我才不忍伤害他,他是一个值得更好的女子去追寻的好男儿,跟我在一起只会有无穷无尽的磨难,还有伤痛。”
“说到他,你还记得不记得秦冰,天下第一庄的少庄主啊,一开始,看着他我就恶心,一个唯利是图,高傲自大,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讨厌鬼,可是不管怎么说,他对我还是有些情意的,这次又是因为我他可能会武功全失,我知道作为一个练武之人突然得到这样一个结果,有况且是一个有着远大抱负的人,怕是比要了他的命还要难受吧。”我一边为师兄揉搓着四肢,免得倒时醒来四肢萎缩了,一边絮絮叨叨地说着心里的话。
“秋白,我想过了,自己或许就是一个不祥之人,等过些日子,我便带你回山,求师父无论如何也要医好秦冰的伤,他的情我不想欠,因为我还不起,然后我们就在山里再也不出来了,你若是想睡一辈子,我就陪你一辈子,不过若是你真的不醒来,我可不保证那一天突然厌烦了,就偷偷地溜出来找别人啊。”
我小声地笑了两声,都说了这么多了,怎么见他一点儿动静也没有啊,就是身子不动,那眼角眉梢也总该有些表示吧。
我静静地观察了一下,叹了一口气,拿过一旁的湿帕,轻轻为他擦拭。
“看来你是真的累了,不想睁开眼睛就算了,好好睡吧,我去看看秦冰。”
走到门口,我停下脚步,希望奇迹出现,可是令人失望的是什么也没有发生。
来到秦冰的房门外,我迟疑了片刻,这个时候也不知道他有没有醒过来,若是他知道了自己的功力无法恢复,不知会是一副什么模样。
“展盟主,你来了。”床榻前正在伺候着的他的两个护卫看到我推门而近,客气地抱拳道。
但是声音里却是隐含着淡淡地疏离,我心里苦笑一声,摇了摇手道,
“我不是展盟主,你们以后不要这般称呼我了。”
“是谁?”一个虚弱却是不掩凌厉地声音从床榻里传来。
我身子一颤,他醒过来了,可是没有理由连我的声音也听不出来吧。
“两位辛苦了,我与秦庄主有些话要谈,两位先去用午膳吧。”
“这…………”那两人显然是信不过我,站在原地没有说话,也没有动。
“好了,你们先下去吧。”
“是,主子。”两人这才离去,顺便把门关好。
我尽量做出一副什么事也没有的样子,轻步来到榻前,俯视那一脸苍白的毫无血色,浑身散发这森然冷气的男子道,
“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
“哼,阁下是谁,本庄主与你认识吗?”他虽是躺在床上,奄奄一息,连说话都困难,可是那气势却是不减半分。
若换做平时,我早就反唇相讥了,可是他现在是病人,我不能跟病人一般见识吧,
“你装什么失忆啊,我是卿姚儿啊,你不认识了?”
“本庄主虽是重伤在身,却是还没有到双眼昏花的地步,我从来不曾认识过一个叫卿姚儿的人。”看着他说的斩钉截铁的样子不像是作伪,我不由得不怀疑他是不是真的失忆了。
“秦冰,难道你真的失忆了吗,你不记得我,可记得你这浑身的伤痛是怎么来的吗?”
“哼,敢直呼本庄主名讳的人还没有几个,你的胆子倒是不小。”
他说话的神态,语气仿佛又回到了昔日庄内那个不近人情的秦冰,我更是纳闷了,
“你知不知道天下第一庄啊?”我试探着小声道。
“愚蠢,你到底是谁,岂不知本庄主正是天下第一庄的庄主,莫非你是疯癫的不成?”
我真是想大笑一场啊,明明是他失忆了,反而说我疯癫了,可是二师兄没有说他醒过来会失忆啊,而且他与四师兄的情况又不同了,四师兄是伤在了头部,他的伤都在身上,头也没有问题,怎么会………看来有必要去问问二师兄,虽然秦冰失忆,对我来说打可不必去还欠他的情,可是是出蹊跷,我不能就此作罢,那样我良心难安。
“好了,你不要管我是谁了,总之你只要知道我不会害你就好了,你先休息吧,我改日在来看你。”
说罢,我为他掩好了被角,起身要走,却又看到桌上放着的没有了一丝热气的药碗,不由眉头一皱,他还没有喝药。
本以为我转身就走了,他才闭上了那疲惫的黑眸,嘴边就闻到一股药味,黑眸倏然睁开,正看到我娇笑着端着药碗停在他的嘴边,
“药都凉了,你怎么不喝,乖,张口。”
“你……放肆。”前边的一个字清晰可闻,后边的字就隐在咕噜噜的喝药的声音里了。
我趁着他开口之际,猛地将药碗贴在他的唇上,顺势倒入了他的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