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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红绣楼

奚同发

幽谷拾光

一场虚拟的爱情打动了一颗真实的心灵,因爱所动,被爱所感,踌躇于爱情的篱笆墙外,他一次又一次领悟爱的真谛,一次又一次,重新焕发起爱的冲动……

蛟龙出海

当那座红绣楼已成破败状时,他仍常常钻过圈着的铁丝网,一次次站在绣楼前发呆。

当年这绣楼恐怕是这座城市里最热闹的场所之一。这里每天上午和下午各有一次抛绣球实地演出。而每一个观众都可能被楼上刘员外家的小姐的绣球砸中,这样,也就可以上到绣楼上与刘家的小姐同台演绎一番披红挂彩的成亲仪式。

吕小可就是这上到绣楼上与刘家小姐拜堂成亲中的一个。那时候他尚是一家报社的“名记”,而且已升为报社的总编助理。

当时真是人山人海,你想呀,这总归是一场艳遇,虽然是假的,却总会让游人痛快痛快的。于是乎,大家就随着楼上那刘家小姐时而如潮般涌向东,时而又挤向西。那小姐的目光便在这火山火海中选取来选择去,手中的红绣球不时欲抛又止,引得楼下的观众潮水般欢呼雀跃。吕小可没有观众那样的热狂,他只是与景区的贾经理站在一起,他知道今天的新郎是非他莫属的了。

果真在刘家小姐装模作样地在绣楼上抱着绣球往来两个回合后,那绣球便从天而降,不偏不歪正中吕小可的胸怀。

于是游人一片欢叫,而后一位仆人模样的小生便走近他,连声贺喜,并把他引上绣楼。这本来不过是一个可遇不可求的游戏,但吕小可却在这个游戏中迷失了自己,因为他这次一上绣楼,心就再也没有下来。在绣楼上与刘家小姐四目相对的一刹那,他明白,坏了,他真的找到了那种心疼的感觉,找到了那种全身颤栗的感觉。在家仆模样的小生按照惯例询问他的出身之类的一再表演中,他几乎像没有思维似的,一言不发,令家仆无奈之际,只好说了一句,这公子被我家小姐迷住了,那就先送人洞房吧。于是引来楼下一片哄笑。当他在洞房里被小生们七手八脚脱下了新装,说声“谢谢合作”

时,他竟没一点反应。直到他们把贾经理等人找来时,吕小可才如梦方醒。他解释说当时不知怎么头发蒙什么感觉都没有了。

在以后的两年中,没有人知道吕小可的思维为什么变得那么迟钝,而且常常为一些小事与领导争吵不休,最可怕的是,作为报人在报纸上他屡犯错误。终于因为一次稿件的处理不当,他被调岗到通联部管理通讯员的工作。

两年来,他天天都在以最大的可能与自己较量,克制自己不能去那个景区,不能再去看那绣楼上的新娘。谁知越是如此,越发难以扼制自己。他几乎要全线崩溃了。

在那个风和日丽的上午,吕小可终于放下了手中的书,他又来到了那个红绣楼下。他等待着那个时刻,他的心并不像出门时想像得那样忐忑不安,而是难得的平静如水。不久,随着一阵唢呐锣鼓声,绣楼上的演出准时开幕。刘家小姐一身红装,面如桃花,半含羞涩,怀抱绣球出现在绣楼上。

吕小可被人潮挤来挤去,但从第一眼看到楼上的“新人”,他就确定这刘家小姐并非是他当初“成亲”之人。他颇觉失望。似乎到了此时,他才明白了这儿的小姐每天是要“嫁两次”的。于是他来到景区经理办公室,要找贾经理。办公室主任并不认识他,便说他找的那个贾经理一年前调走了。他问起两年前红绣楼上的那个姑娘,对方说,她们大都是些打工的女孩子,换得才快,找着更挣钱的地方就辞职而去。

吕小可出了景区的门就不知道该向哪儿去了。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仅仅两年就会如此“物是人非”。据说后来吕小可再也不去那些带有演出的人造仿古景点,他却有了一个癖好,总爱探访那些名媛贵妃之类古代美女的坟茔。

诗文并茂

某种女人

也许生来就没有鞋子

情之街上赤脚放腿猛跑

撞倒一个又一个男子

然后把望夫石的传说结浆为手纸

将黑夜揽在怀里

让心之峡谷应征各式男人入伍

再将一个个的名字随心所欲地

用朱笔填进悲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