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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底线

陈建中

幽谷拾光

要实在,不要搞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这才是一个熠熠生辉的真正的底线。人活一世,你可以不要求自己成为某个了不起的人物,但你得时时提醒自己做个正直善良的人。

蛟龙出海

深夜,北方一位朋友打电话,说他明早飞广州,有要紧事需要我帮忙。

原来,他有两个外甥女被人以打工名义拐骗到广州,被软禁在发廊,老板娘让她们当三陪女,她们坚决不从,找机会跑了出来。两个十五六岁的小丫头,东西不辨,南北不分,身上仅有二十元零钱,居然要打的去北方某城。司机啼笑皆非,弄清楚原委,帮她们与家人联系,并让她们暂住他的出租屋。女孩家长得到消息,马上向我的朋友求援。

朋友知道的就是上面这些情况,他疑窦丛生:司机为什么不报警?为什么要把女孩带到他的出租屋?为什么在电话里要家人多带点儿钱?司机是个人行为还是团伙操纵?如果是说钱,他的底线是多少?

为防意外,我们决定先不报警,见了司机再相机行事如果是讹钱,朋友的底线是一万。

朋友嘱我穿上军装,我要了军车与他去见那个司机。司机在电话里说,他现在正忙,送一位顾客去机场,让我们十一点钟在某某地方会面,这更加深了我们的疑惑。

我们按约定时间准时赶到,司机已经在那里等候。是位中年男子,个头不低,穿戴整齐,操一口苏北口音。他说他已经给公司请了假,下午不上班,这几天他急死了,如果你们还不来,他马上就没钱买菜了。我与朋友对视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此君大约是在为要钱作铺垫。

司机话很多,说看见我是个军人,他才放心。他要把两个女孩子送到公安局,而她们死活不依,你们来了就好了,否则他这个好人当得就很窝囊了。他曾经好心收留过一个老乡,而这个老乡走时却卷走了他几个月赚来的辛苦钱。

两个女孩安然无恙,我们放了心,接下来当然是表示感谢。朋友拿出准备好的钱,小心翼翼地问司机够不够,司机却把眼一瞪:干吗?我可不是为了钱才救人的啊!

这倒使我们有些意外。朋友要给,司机不要,打架似的推搡了半天,最后司机只要了几天的伙食费和他借给女孩子的两百元钱,朋友坚持请司机吃了顿饭。席间我们感激之词不断,并表示要在广州新闻媒体宣传他的事迹。司机坚决不同意,说:在外打工都不容易,帮个忙是应该的。我不是个很高尚的人,但是我做人有一个底线一一要实在,不要搞那些乱七八糟的事。

回来的路上,我们还如在梦里。这事儿居然就如此简单?想想也就是如此简单,善良的人是没有欲念的。而没有欲念,一切事情就会变得简单起来。朋友对他的两个外甥女说,这次算你们走运,要不然人家把你们卖了你们都不知道。

一年以后,朋友再次来广州公干,我们登上了“珠江明珠号”游轮,欣赏珠江夜色,看大江两岸五彩缤纷,感叹这座城市的神速变化。其间提到那两个外甥女,朋友一脸苦笑:她们已经到广州半年了。上次回去没多久,受不了家里的穷,又跑了出来,心甘情愿地当了三陪女。

我们沉默了一会儿,朋友吐了口烟圈儿,说:家里人也不再拼命反对了,他们的底线是——女孩子不能把性病带回家,干几年赚了钱,马上回去,找个好人家嫁人!

游轮时走时停,万家灯火被水波荡得支离破碎,我忽然觉得我的胸腔被凉水打湿。望沿江大道车水马龙,不知道那位司机兄弟是否流在其中,也不知那两个女孩子是否坐在某一辆车上,穿梭于各大酒店和夜总会之间——朋友说,她们已经玩得很“牛”了。

诗文并茂

中让我转过身去

让我避开你此刻灰暗的影子吧

继续设想你枝丫所托举的

是我惟一的晴空吧

是的我一直都在等你

在我面前欣然盛开

那一天是我梦中的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