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倾歌最后一句话说的掷地有声,脸上的沈倾歌透着傲然的决绝。
这一刻,所有人都觉得沈倾歌华光四射,不光是她绝美的容颜,还有那通透的凌厉之气,目光轻轻一扫,顿时让人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
沈致雍没想到以前懦弱的沈倾歌居然敢盯着他的眼睛,无视他凝结的愤怒。
梅疏影却脸上一白。
沈倾歌大难不死回来了,这样的沈倾歌让她感到害怕。
曾今在玉江城的感觉又袭来,她忽然害怕,害怕她的轩哥哥喜欢上沈倾歌。
无论如何,为了轩哥哥的大业,她必须容忍沈倾歌嫁给轩哥哥,但是,她一定要让沈倾歌身败名裂,一定要让轩哥哥从心底里厌恶她!
沈倾歌话锋一转又缓缓道:“至于置办些礼品,无非出门三年,权当是见面礼以表小小心意而已。二姐说了都是一家人,还分什么大房二房的。”
大夫人心里再怎么怨恨沈倾歌是她的事,但是沈倾雅的话显然事针对了大房。
冷哼一声,瞥了眼洪夫人。
这时二夫人笑眯眯的站起身拉着沈倾歌的手让她坐下,这下劝慰道:“三丫头不必气恼,到底是庶女缺了教养,你一个嫡小姐与她计较什么。”
这‘庶’就是洪夫人心口的一根刺,她不悦的扬声道:“二嫂这是什么话,雅儿再是庶出也是三爷的骨血。三年前你们不都是主张送走三丫头,怎么,一转眼就说起三丫头的好?”
洪夫人这话讽刺的令在做的人都面色讪讪。
也不敢再帮着沈倾歌了,否则不是落个口实。
二夫人却翩然一笑对着沈老爷子道:“老太爷,您看看连一个姨娘都称嫡小姐为‘三丫头’,三弟还是个文人出身,真把嫡庶有别给忘了,若是传到外面去,就连华儿也要被连累了!”
自古以来,嫡庶尊卑是治家之道,若被人弹劾了便是丑事,弄不好还要被牵连。
这时沈致远咳嗽几声道:“父亲,今日三丫头回来本是件高兴的事,何必要提些不开心的事。三弟,你官拜侍郎,快四十的人了,怎还不知道轻重。”
沈致远是除了沈老太爷在沈府最具威望的人,沈致雍对自己这个大哥也是敬重的,便对着沈老太爷告罪道:“是儿子管教不严,请父亲息怒!”
“子不教,父之过。来人,将沈倾雅押入祠堂跪三日,每日只给一碗清粥。”
沈倾雅刚要开口洪夫人轻咳一声,递来制止的目光。
沈老太太刚要替沈倾雅求情,沈老太爷已经开口:“今日谁再敢为沈倾雅求情,一并罚跪。今日我再重申一遍,再有人对三丫头不敬,背后嚼舌头,休怪老夫翻脸无情!”
沈老太爷以‘老夫’自称,显然是动了真格。
沈家上下原本就对傲娇的沈倾雅没甚好感,谁还去触霉头。
自始至终,沈倾歌给大家留下了好印象。纷纷觉着,凤凰是凤凰,野鸡就是野鸡,这嫡女的风范可不是随便能学的来的。
一顿晚饭吃的几家欢喜几家愁。
回去的路上,二夫人赵氏捅着沈致宁的胳膊道:“怎么样,这沈倾歌不简单吧!”
沈致宁感叹道:“真是时事造人啊!若非这丫头三年前被送到玉江城,所不定还是一副没出息的德性。哎,可惜了,我若是有这么个女儿就好了。我看这丫头,说必定能攀高枝呢……哎呦,你掐我做什么?”
“死性不改,告诉你,别想那些歪心思。外面你怎么花天酒地我不管,若是敢给我带回家或者生个野生子,我一把火烧了沈府,大家都落个干净!”
赵氏横眉一扫,笑的阴测测。
沈致宁连忙告饶道:“瞧你,我就说说,这不是商量着跟你生么!”
一边说着一边凑上去亲了一下,只听赵氏骂了句‘死鬼’。
去碧落轩,刚好经过这条路,沈倾歌无意撞见这老夫老妻的打情骂俏不觉莞尔。
二伯年轻时就花天酒地,是京城闻名的纨绔少爷,自从娶了二伯母倒也收敛了不少。
如今都是四十几的人了,还跟年轻人一样。
沈倾歌想着沈家最花心的人只有一个妻子,而为人沉稳内外有誉的人和自持重情重义的人都有了妾,想想还真是可笑。
虽然前世的她早已经历过被父亲怨恨舍弃,但今日堂上父亲的表现依然戳疼了她的心。
沈致雍,你若真是对母亲情深意重,又怎会一边搂着另一个女人,一边视自己和心爱女人生的女儿为仇敌?
活了两世,她依然看不到亲生父亲的一丝笑意,一个温暖的眼神,一声慈爱的呼唤!
呵呵呵,男人,真不是东西!
沈倾歌只觉得一股怒火从心底冲上心头,几乎要从眼眶里喷涌而出。
她以为经历了这么多,已经能很好的控制自己的情绪了,可是她一看到梅疏影那副嘴脸以及洪夫人一干人,她就有了想杀人的念头。
那种魔怔了感觉像猫抓挠着心脏让人难受。
时至盛夏,小桃却感觉到小姐身上散发出的寒气,她伸手触到沈倾歌胳膊时发现她整个人都是冷冰冰的。
“小姐,我们回去吧。”
小桃眼眶红红的。
虽然小姐忘了很多事,但她却记得老爷是怎么对待小姐的。那一脚,差点要了小姐的命啊!
回到碧落轩,沈倾歌看到除了孙嬷嬷外,还有两个丫头是生面孔。
“孙嬷嬷不是二姐身边的老人吗?怎么到了我这碧落轩?”
孙嬷嬷不知福寿园发生的事,自然仗着自己在沈府的得势不卑不亢的回答道:“二小姐已及笄及,闺阁之礼都学精通了,无需老身再侍奉。倒是三小姐,自幼出门在外,这闺阁之礼倒要好好学学,免得去了外面贻笑大方。”
“哦?这么说,你是洪姨娘送来调教本小姐的?”
孙嬷嬷哼了声算是应答了。
却没想到沈倾歌冷冷一笑道:“孙嬷嬷以下犯上,目无尊卑。来人,给我杖责三十,从哪里来的送回哪里。”
“什么,你敢打我?呸,你算什么东西……”
孙嬷嬷自恃洪姨娘身前的红人,过着主子的生活,哪里被人以奴对待过,何况是个曾今被赶出去的黄毛丫头。
张龙在院子里早已按捺不住了,冲进来提着孙嬷嬷摔倒在地,不知打哪儿找来根棍子啪啪几下打得孙嬷嬷连哭声儿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