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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补课

王有国

幽谷拾光

有多少学生面临着假期补课的困惑?有多少老师借机收取费用,泯灭师德呢?快从那个牢笼中逃脱出来吧,寻找一块属于自己的蓝天,让青春作伴,让快乐作伴!

蛟龙出海

一放寒假,芳芳就没了主意。

放假那天,班主任悄悄跟他们说,要他们假期里到班主任家去补数学。英语老师也暗中告诉了几位同学,要他们转告全班同学到他家去补英语。

自从单位开不了工资,芳芳的爸爸每天上街卖豆芽。他蹬一辆破三轮车,沿街串巷地吆喝:“豆芽……,豆芽……”

芳芳的妈在家生豆芽,她有心不让芳芳念书,回家帮她生豆芽,可是爸爸却砸锅卖铁也要供芳芳念书。芳芳是个好学生。快过年了,芳芳的爸爸和妈妈忙得格外厉害。

爸爸九点多才回来,他从三轮车上拿下二斤花生和二斤柿饼,还有二斤海带,说是用豆芽换的。他每天往回换一点儿年货。爸爸脸冻得紫红紫红的,鼻子不断滴着一滴一滴的清水。这些天感冒的人特别多,他已经感冒了好几天。昨天夜里身上还发烧,烧得像一堆火。说是天一明就去找医生输液,可天明后吃了几片去痛片又蹬着三轮车去卖豆芽了。

“豆芽……,豆芽……”

爸爸沙哑着声音吆喝了一整天。

芳芳在炕桌上做寒假作业,可是心里一直惦记着补课的事,一道题好长时间算不出来。

今年暑假,也是班主任和英语老师让学生补课,学生们多数都到班主任家补数学,只有几个英语差的同学补了英语。芳芳是英语课代表,她因为数学差去补了数学。

开学后,英语老师一上课就让芳芳上黑板写单词。都是些还没学到的生词,芳芳写不出。英语老师又叫了一名假期补过英语的同学来写,那名同学准确无误地写出后,芳芳挨了打。可是,那几名补英语的同学的座位却被班主任调到了最后面。

芳芳实在没有主意,不知该去补数学还是补英语。

芳芳的妈妈在地上泡豆芽。她两手浸得红肿红肿,水淋淋的,也像要生出芽子来。她把卖豆芽赚回的钱攒在一起,准备给芳芳交下学期的学费。

“过年全家的新衣裳免了,把旧的洗一洗穿吧。”妈妈泡着豆芽说。

爸爸用一个别人喝完的健力宝桶在火炉上热酒。他说,热热的喝几口酒,出点儿汗,感冒会好的。爸爸买回几块豆腐干,剥了一头大蒜,又拿出个腌菜盆来。这是从小卖部买回的散装白酒,他却喝得意味深长。他咬一口大蒜喝一口酒,大蒜就酒有一股特别的香味。芳芳的爸爸经常这样喝酒,简直是无比的享受。

热乎乎的酒精蹿遍全身时,爸爸的心情特别好,话也开始多起来。

这几天大街上到处贴的是招生广告,全是办各种培训班、补习班的。芳芳的班主任院子里,今天停放了好多自行车,都是去家里补课的。

“你明天也去吧。”爸爸喝了口酒,对芳芳说。

芳芳拿不定主意。妈妈说:“又是五十块钱。”

爸爸从腰里掏出一张五十元钱说,今天有个赊豆芽的还了账,连今天卖的钱刚好五十块。让芳芳去吧,芳芳的数学差。

妈妈不说话了,耷拉着脸一声不响地去泡豆芽。妈妈一逢花钱的事心里就不高兴。

芳芳说:“英语老师还让去补英语呢。”

“补数学吧,你的数学差。”老爸说。

芳芳没有说什么。

爸爸喝完三两白酒,汗并没有出来,身上却觉得冷。

半夜里,爸爸突然又发起高烧来,身子冷得直打战。芳芳用手在爸爸身上一试,像摸在烙铁上。芳芳找出两片安乃近,倒了半碗水让爸爸喝下去,给爸爸的被子上又加了一层被子。

妈妈本来准备说让爸爸明天去输液,可是一想到花钱又没说,翻了个身睡去了。芳芳心疼得流着泪说:“明天我不去补习啦,在家里好好学习也是一样的。”

爸爸一声接一声地呻吟着,没理会芳芳的话。

天明时,爸爸出了一身汗,身上清爽了许多。他点起一支烟抽着,说:“没事了!”

穿起衣服又蹬着三轮车去卖豆芽。临出门时,吩咐芳芳今天一定去班主任家补数学。

芳芳是绕过英语老师家的大门去班主任家的。她心惊胆战,生怕碰见英语老师。来到班主任家大门口,芳芳感到很纳闷。大门死死地锁着,一个来补课的学生也没有。

芳芳正转身准备回家,听见旁边有人喊:“芳芳!”芳芳回头一看,他们班的学习委员骑车过来。学习委员跳下自行车问:“来补课吗?”学习委员高兴得低声说:“不用补了,回家安心地过年吧。”“怎么啦?”芳芳问。“班主任和英语老师打架了,因为补课争学生。还动用了小凳子,两人都住了医院……”学习委员兴奋地说。

芳芳肚子里的一块冰一下子化开了。她摸了摸兜里的那张五十元钱,心想,今年可要过个好年了。

诗文并茂

变化

原来人们都是睁眼的瞎子

原来人们的视觉已有了奴性

而那一扇扇空置已久的耳朵

可以说已经成了一种摆设

物欲覆盖了人们的五官

一种气息铜臭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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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加速着自身的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