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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梧桐雨

海飞

幽谷拾光

都市的夜色已很现代了,灯火阑珊处,遥遥犹见那棵树,树影婆娑……遥遥犹见那树影之下的身影,静静地,痴痴地,等待一袭晚裙,再次燃亮那段铭心的爱情……

蛟龙出海

虹在“梧桐雨”上班。虹原来的单位不景气,下岗了,虹就去了“梧桐雨”上班。“梧桐雨”是一家上档次的酒吧。刘说别去了,别去酒吧上班了,咱还是要个孩子吧。虹没答应,虹白了刘一眼说:“这么年轻,我还不想要小孩,你想要你自己生去。”刘没再说什么。刘是警察,刘在局机关上班,刘很忙,所以,刘不再提生小孩的事。不过刘再忙,夜里十二点,他还是去“梧桐雨”接虹下班。刘从没进过“梧桐雨”,刘只是站在街上那昏黄的路灯光下,等着一个围丝巾的女人出现。刘抬起眼,就能看见婆娑的树影,这树当然不是梧桐树,这是绿化用的阔叶树。但刘把它当成梧桐树了,刘就等着一个女人的出现。这个娉娉婷婷的女人,是她新婚的妻子——虹。

刘不管刮风下雨还是下雪,总会准时出现在树影下。下雨了,就撑一把伞,很孤独的样子。虹说,你别来了,我又不是不识路,再说你也太辛苦。刘笑笑,还是每晚来,雷打不动。虹有一天站在树影下很认真地对刘说,叫你别来了,你就别来了吧,烦不烦哪你。刘笑了笑,但是他的笑很快凝固了,因为她听出虹是认真的。刘想了想,点点头说,好的。

刘就没再去接虹,但他为虹开亮了楼梯的路灯,烧好了热水。刘一直等虹回来再去睡,因为看到虹才可以使他睡踏实。虹碰上了一件事,说确切一点是虹碰上了一个商人。商人每天都来酒吧,日子久了,就认识了虹。商人约虹去跳舞,逛商场。商人是个很知识型和风度型的男人,虹没能抵挡住。虹在公园里被商人吻了,然后,虹就感到一发不可收拾了,就感到自己重新活过了,重新恋爱了。虹夜深入静时睡不着觉。但是第二天一早,她会看到小桌上放着刘做好的早点。刘很忙,需要早起,那是为了替虹做早点。

刘后来听到一些虹的风言风语,刘就笑笑,说:“怎么会。”刘很久没去“梧桐雨”了。有一天晚上加班写材料,晚上就直接去“梧桐雨”接虹。刘看到从树影下走出来两个人,刘就感到头很大了。刘没有从树影下出来。刘回了家,刘看到虹已经在家里了,刘把自己倚在门框上,说,虹,我看到你了,他是谁?虹盯着刘看了很久,最后笑了。虹说,不瞒你了,我爱上了他,我们已经很好了。刘很难过,刘没说他太难过了,刘想了想只点了点头说,虹,那么,咱们只能分手了。

刘和虹就分手了。刘想,虹和商人的日子一定很富足也很精彩。刘后来调到了基层,那是刘自己要求的,因为刘怕空下来就会想起虹。刘更忙了,刘后来在执行任务时负了伤,许多人来看他,虹也来了。虹给刘带来了一盆花,刘就说虹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客气了。虹笑了笑。

虹的日子就很平静。商人不再来了,因为商人有些厌倦了。虹亲眼看到商人挽着一个年轻的女人在逛大街。虹就希望有一天有人在树下等他,特别是下雨天,像刘一样用伞为她撑出一片晴天,那该多好。但是没有人,虹就很落寞,倒是常能看到警车呼啸着从她身边经过,这时候她就想,刘一定在车里执勤呢。秋天的某一天,她终于看到了一个人影站在树影下,就径直走了过去。梧桐雨纷纷扬扬的,虹的泪也纷纷扬扬的,因为她看到的是一个一手拄拐一手撑伞的人。这个人的一条腿没有了。这个人不久前还上过报纸,是追逃犯时负伤的。这个人,就是刘。虹扑进了刘的怀里,刘的表情很木然,刘只是说,好一场梧桐雨呀,避也没能避掉,好在气象报告说了,明天是晴天。虹笑了一下,刘也笑了一下。

诗文并茂

爱的回归

你说不要在迷惘中失落

断臂的维纳斯依然很美

呵我的命运我的安慰

就为了你这句话

我们终于挽住了那半轮红日

不曾让它匆匆西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