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年以后,这6头母牛共生了30头小牛。李进高兴得合不拢嘴,不住地盘算着如何将这些小牛卖了,挣些钱花。可是就在此时,王敬凯旋回到了家乡,便来找舅舅要牛。
李进说:“你那母牛死了2头。”因而,只还给他4头老牛。王敬问:“我这6头母牛生的小牛呢?”李进说:“你只让我替你照顾老牛,没说要照顾小牛啊。况且当初你也没说母牛生了小牛你也要啊,这小牛都是我的。”
王敬见舅舅这么不讲道理,就多次向他索要,他都不给,还找各种理由搪塞他。王敬没有办法,就到官府去告舅舅。
县令裴子云下令把王敬收监,然后又派人捉拿盗牛贼李进。李进自知自己没理,心中不免惊慌。来到县衙,裴子云对李进大声喝道:“大胆盗贼,你的同党已经招出与你一起偷了30头小牛,把牛藏在你家里了。”
说着,便唤那个偷牛贼出来与他对质。其实,在此之前,他早已让人用布蒙住了王敬的头站在南墙下。李进刚一进门的时候就看到了这个被蒙住头的人,只不过他不知道这是王敬,还以为真的是盗牛贼。于是,就慌了神,不住地打哆嗦,就据实交代说:“我家的30头小牛是我外甥王敬寄养的6头母牛生的,并不是偷的。大人您明察啊!”
裴子云一听这话,便叫人把罩在王敬头上的布拿去。李进一看,顿时傻了眼,羞愧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裴子云说:“你刚才不是已经承认是你的外甥寄养的母牛吗?现在就还给他吧。”
裴子云又对王敬说:“他毕竟是你的亲舅舅,念他5年来给你辛苦照看牛的分上,还是分给他几头吧!”
王敬、李进都点头称是。这件事传开后,人们无不佩服裴子云的公正裁决。
谋略点评:
如果裴子云直接就养牛一事审问李进,李进肯定会百般抵赖,不予承认。为了侦破养牛案,裴子云就故意吓唬李进,说他犯了偷牛罪。李进当然害怕吃官司,只得说出真话,以还自己清白。其实,这是裴子云设的计,故意引李进上钩。其实,生活中有很多事情,都可以利用人们的心理弱点将其解决。但只有那些善于明察微观的人才能洞察人心,才能真正将事情办好。
明查暗访,张希崇巧破兄弟遗产案
五代时期的后唐名臣张希崇曾在后唐明宗天成元年率众由契丹回归祖国,明宗嘉许他的义举,任命他为汝州防御使,迁灵武节度使。
张希崇是个性情温和、为人宽厚的人,可是他对奸邪之事却嫉恶如仇。他到汝州不久,就遇到了一件非常棘手的案子。有个姓郭的人状告他的弟弟独吞了父母留下的家产,要求与弟弟平分遗产。
这天,张希崇公开审理此案,到堂外旁听的百姓也很多。张希崇先让原告哥哥陈述案情。哥哥说自己本与弟弟是同胞兄弟,理应得到父母留下的遗产。可是弟弟却不承认他是其父母亲生,而是收养的养子,并且早已被父母赶出家门,遗产不能分给他。
弟弟听到这里,大声说:“大人,他不是我的亲生哥哥!”
张希崇问哥哥道:“你到底是不是郭氏亲生儿子?有何为证?”
哥哥十分痛苦地说:“我的确是郭氏亲子。父母去世后,弟弟为了独吞家产,污蔑我非父母所生。不信您可以问问我家长辈我是否为郭氏亲子。”
张希崇立刻传了郭家的亲属数人,大家都说原告的确是郭氏亲子。而弟弟却坚决不承认,不住地叫喊:“他们胡说,他们胡说!”
兄弟两个就在公堂上大吵了起来。张希崇看审理没有结果,便宣布退堂,稍后再审。回到后堂,张希崇就找来关于这件案子的案宗,发现这是一桩久拖未决的疑案。为什么这个案子迟迟都不能定案,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蹊跷。张希崇想到这里,就脱了官服,换上平民百姓的衣服,带了一个随从,亲自到兄弟俩人村庄附近明察暗访,终于弄清楚了事情的真相。
原来,原告的确是郭氏所收养的义子。原告本是个无家可归的孤儿,郭氏夫妇将他从小抚养成人,像对待亲生儿子一样疼爱他。但是他却生性顽劣,刚愎暴戾,惹了不少的麻烦。郭氏夫妇实在忍无可忍,就把他逐出了家门,从此与他断绝关系。
从此以后,他就更加肆无忌惮,横行乡里。自己也不做工、种地,就靠着纠结了几个小混混到处混吃混喝,甚至还明偷暗抢。乡里人见了他都像见到瘟神一样,唯恐避之不及。
后来,郭氏夫妇相继去世,而郭氏的亲生儿子也已经长大成人,顺理成章地继承了父母留下的遗产。横行的哥哥看到父母留下了那么多的田产给弟弟,就想趁机攫取。于是,他就买通了郭氏的亲属,要状告弟弟。郭氏亲属都惧怕他的强横,或者贪图其财贿,都相继作了伪证,证明他是郭氏的亲生儿子。张希崇前任的几个官员不能明察,于是这个案子就成了疑案遗留下来。
案情搞清楚之后,张希崇又开堂审理。他宣判说:“告状人郭某,本为郭氏养子。父母在世时即与其脱离关系,父母去世时连吊唁都没有来参加。如此不孝之人,如果称为养子,则辜负了父母20年养育之恩;如果还要说是亲生儿子,那就犯了悖逆之罪。原告不忠不孝、横行乡里、串通作伪、欺瞒官府、败坏风俗,竟然妄图索田产,真是岂有此理!判郭氏田地财产为其亲子所有,原告与朋比为奸者全都交法官按律定刑。”在场旁听的人听到案子的审理结果,都十分敬佩张希崇的明察。
谋略点评:
在许多情况下,众口一词也不一定就是正确的,因为真理有时也掌握在少数人的手里。张希崇之所以能够明断兄弟遗产相争的疑案,就是因为他细心体察案情,不偏听偏信,而是根据事实推翻伪证。他心里明白:证据在断案中固然重要,但证据也是由人提供的。断案者是要注重证据,但不能偏信伪证。因此,我们对于别人所说的话,或者是别人所传的话,都不要轻易的相信,自己要有分辨是非的能力,只有亲自实践得出的认识才是真的、可靠的。
巧识谎言,程戡唬破弑母嫁祸案
北宋时期,任处州知府的程戡是一个很能断案的人。当地老百姓中有陈、李两家积怨很深,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两家时常因为一点小事而吵闹到官府,官府总是为他们的事费尽了口舌也无济于事。因而官府都对这两家人毫无办法,甚至官府中有的人简直都怕他们了。
这两家人中,东街李家的几个儿子报复心很强,总是想找机会搞垮和他们有仇的西街陈家,便天天想方设法要找对方的麻烦,简直到了疯狂的地步。
这天晚上,李家兄弟几个在一起喝酒,又谈起了报仇的事情。他们一个个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将对方碎尸万段,就想了很多主意。但是,最后经过论证都觉得不可行。正当兄弟几个无计可施的时候,他们突然听到了躺在床上的老母亲的咳嗽声。老太太已经七十多岁了,身体越来越差,最近又生病在床,儿子媳妇们都厌烦了,因为总是需要人伺候这老太太。
几个儿子听到母亲的咳嗽声,不禁计上心头。他们不约而同地说出了利用母亲的性命,为他们报仇的想法。兄弟几个不谋而合,于是就一起来到床前,对母亲说:“母亲大人,您年纪也大了,身体又不好,恐怕是活不了多久了。与其天天躺在床上受罪,不如让我们借您老人家的身体,来为我们报仇吧!”
老太太听到几个儿子竟然这么没有人性,为了报仇竟要自己的老命,心里伤心极了。想着这么多年,辛辛苦苦将他们养大,最后竟然要被儿子杀死,真是可怜哪。可又一想,这也不怪别人,都怪自己和丈夫那时教育孩子们记仇,如今孩子们竟然要用自己的身体去报仇,这又能怪谁呢?想着想着,老太太不禁流下泪来。几个兄弟看母亲没有反驳,就拿起枕头,用劲地捂住母亲的嘴,让她喘不过气来,一会儿就把老太太给憋死了。
他们趁着天黑,就把老太太的尸体偷偷地扔到西街陈家门口,接着就迫不及待地跑到官府,去控告西街陈家杀了自己的母亲。对这件事情,西街陈家虽知道是仇人在栽赃陷害,却又无法辩白清楚。
程戡向李家兄弟询问了一下即奔现场,来到西街陈家门口,果见李母尸体横于台阶旁。察看一番后,程戡命将陈家所有的人带往州府,立即升堂审案。
程戡问陈家人:“你们家和李家是否有仇?”陈家人答:“祖上便和他家有仇,一直至今。”程戡问:“近日可有争端?”陈家人支支吾吾答不出所以然。过了一会儿陈家大儿子方吞吞吐吐道:“前几日,为了乡下的几亩地划界,我家弟兄几人和李家发生争执,将李家小儿子打伤了。”程戡大怒道:“打伤了他家小儿子,为何又要杀他老母?”陈家因李母尸首在他家门口,有口难辩,众人皆痛哭不止。程戡命衙役先将陈家人全部收容,另择时再审。
陈家人离去后,程戡思忖了一下,问僚属们:“你们对此案有何看法?”
众僚属答:“证据确凿,陈家杀人事实明显,此案可断。”
程戡微微一笑,摇摇头说:“不,我看并非如此。”说完又命将原告李家兄弟喊上。
程戡道:“你们是何时发现母亲被杀的?”
李家人答:“今天早晨。”
程戡又问:“你们身上的孝服是何时所做?”
李家兄弟一时语塞,脸露惊慌之色。
程戡喝道:“此案可断,你们诬告!你家老母昨夜未归,做儿子的不思寻找。今晨报老母已被害,然后立即来衙门,身上已着孝服,这不是早有准备吗?”兄弟几个听了不禁心虚,却还是一口咬定是仇人杀了自己母亲,还装模作样地哭了起来。程戡看到这儿,已经知道是几个不孝儿搞的鬼。于是就厉声地吓唬他们说:“你们这般不孝的儿子,杀了母亲嫁祸他人,还在这儿哭?你们再不从实招来,我就要大刑伺候了。”说着让侍卫们拿出最严厉的刑具。
这几个家伙一听吓得不行,只好承认了自己杀母嫁祸的事实。程戡便依法重重惩治了他们。
僚属们感到惊叹。程戡道:“杀了人把尸体放在自家门口,难道不可疑吗?”
谋略点评:
在这个故事中,看似简单、明了的案子,其中蕴涵了许多疑点。而最大的疑点就是,杀人者不大可能将死者放在自己门前,这无疑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做法,再傻的人也不会这么做的。程戡就是以罪犯的这种心理来推断,查出了案子的真相。因此来说,从表面看似简单的东西,其实并不是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我们不能用单纯的眼光去看一件事情,要多懂点平常生活的常识,了解人们的平常的心理活动与习惯。只有这样,我们才能看出事情的破绽。
善恶有报,解缙救冤囚巧治盐商
解缙生活于明代洪武、建文和永乐年间,是当时的文学大家,编纂《永乐大典》的主持者。
在解缙任地方官吏时,有一年八月十五的晚上,他正聚精会神地在院子里画竹子,隐隐约约听到从县牢中传来十分悲伤的哭声。八月十五中秋佳节,家家团圆欢喜,何来如此伤心之人?他便把衙役叫来细问。
原来解缙下午出去私访时,这里的商家大丰盐号把此人押来,说此人贩卖私盐。一般犯人送来,解缙不在家是不收的。但衙门的陈典史和大丰盐号的藤老板交往密切,开后门将这人收下了。
解缙问明情况后,就立即审讯了这个犯人。得知此人叫张三,这几年连遭劫难,父亲去世不久,家中又遭大火,使本来就穷的家更是雪上加霜。半个月前,相依为命的老母又病倒床上。为了抓药救母,张三迫不得已贩了点私盐,沿村叫卖。不巧被大丰盐号的藤老板知道了,硬说张三抢了他的饭碗,把张三吊起来毒打一顿不算,还送到官府,并准备押解到莱州府治罪。
张三在监狱里想到老母亲还等他抓药回家,便伤心地痛哭起来。
解缙听了张三的诉说,眉头皱得老高,倒背着手在院子里来回踱步。本想将张三放了,可是又想:皇上有旨,贩卖私盐是违法的,如若就这样打发他回去,万一藤老板他们告到上面,查起来就不好办了;如果惩处吧,就贩了这么一点点盐,而且是为了抓药救母,岂不有点冤屈?不如先给他一点银子,派个贴身的老衙役跟他连夜回去看一下老母亲,再速回来听候处理。
张三和老衙役走了以后,解缙仔细一琢磨,陈典史收下案子居然也不禀告,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解缙是个聪明人,他仔细琢磨了一下,便知道他们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了。
第二天,解缙就把陈典史和藤老板叫来,假装同他们商量如何发落私盐贩子张三的事。藤老板诉苦道:“大人,这几年贩私盐的刁民越来越多,若不严加处置,我们卖官盐的就要关门喝西北风了。所以这个张三嘛,一定要送莱州府问罪,不然刹不住这股歪风!”
解缙哈哈笑道:“藤老板,我看你的算盘打错了。你不说贩私盐的多吗?那就是将他们都送莱州府,也不见得治本。我倒想了个主意,不用送莱州府,叫他在你大丰盐号门口挂牌示众三天,这一示众比押解莱州府还要厉害。今后,谁还敢抢你的金饭碗?”
藤老板一听连声叫好,杀一儆百,只是认为三天太少,要求多来几天。解缙爽快地说:“行,15天如何?”
藤老板连忙点头同意,并一再强调:“一言为定!”
第二天,解缙叫监牢的狱卒把张三颈上几十斤重的木枷拿掉,找了张芦席,在中央剜了个圆洞,套在张三的脖子上,代替木枷,分量轻多了。芦席上光光的,解缙就画了几张翠竹、兰花,写了几张条幅贴在芦席上,叫他站在大丰盐号门口示众。
不想,看热闹的人围得像铁桶,大丰盐号的店门都打不开了。一天不开门,就是一天的损失,就这样一连5天,藤老板犹如被人剜了心头肉。后来他着实受不住了,就从侧门溜出去,找解缙说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