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明,林念之大学就不熟悉,再说也没心情,就对洪殷升说她晚上已经有节目了,以后再说吧。洪殷升这次也不勉强她,只说明天过来看她,便把电话挂了。不到十分钟,林念之又接了两个电话,一个是晚报编辑的,谈稿子,一个是没什么交情的一个熟人,林念之都淡淡地应付了一通话,便挂了。这时,她最想接的是谢致南的电话,可电话就像坏了一样,再也不响了。
又闷了半个小时,林念之实在坚持不住了,拨通了谢致南的手机。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接上,问她有什么事,等他回来再说吧,他说正跟人谈生意。虽然没什么缠绵的话,林念之还是感到了些安慰,他是在工作,没有冷落她,立刻她心情就转好了。
影子酒吧这天来的客人不少,很少成双成对,不是几个朋友围一桌,便是一个人独自坐着喝酒。单身Party嘛,当然和其他的派对不同。
林念之他们这一个角落,热闹非凡,除了贝蕾她们仨,洪殷升也在,还有其他媒体的一些朋友。大家都好像很快乐,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什么。
洪殷升照样坐在林念之旁边,又去拉她的手,这次林念之也不制止,任他拉去。郭贝蕾坐在其中,几个与她第一次见面的男生都向她献殷勤,搞得她心花怒放、神采飞扬的。兰珊静静地坐着,始终一言不发。倒是卢敏秋,侃侃谈起她最近代理的一桩离奇的离婚案。全都是未婚者,大家都饶有兴趣地听着。
一说起案子,卢敏秋朝气澎湃,逻辑分明,显得聪明又有魅力,坐在她身边的一个小男孩满脸钦佩地盯着她看。看到这一幕,林念之暗暗地笑了,这下有好戏看了,没准严肃的卢敏秋会疯狂一次呢。
不知是卢敏秋没看见,还是故意的,她根本就不理身边的男生,继续侃起这个案子。儿媳妇和公公通奸,造成儿子离婚,现在老两口又在闹离婚。听到这儿,大家都唏嘘不已。“婚姻真可怕,人干吗还要挤破头去结婚?”有个男生说。
“现在这世界乱了,都说男人坏,但女人也不想想,女人不坏,男人能坏吗?”都市报的一个记者说。
话音未落就听到又有人感叹道:“现在是谁看谁都不可靠,不敢相信对方,我就怕结婚。”
郭贝蕾抢了话过去,大声嚷道:“不要再提可怕的婚姻了,都是敏秋搞的,本来大家活得已经够沉重,还来添堵。也不说点轻松的,弄得大家都愁眉苦脸的,好了,每人讲一个段子,活跃活跃气氛。”
“那你先来。”一直对她献殷勤的美院一个画家说道。
“还是让洪殷升先来吧,一晚上他都没怎么说过话。”郭贝蕾看了眼林念之和洪殷升,宣布道。
洪殷升倒也大方,笑着问要带色的还是政治的。几个小年轻浪笑几声说:“当然是有色的。”
只见洪殷升把吸了一半的香烟往烟灰缸一灭,说道:“有这么一对老鼠,母老鼠怀疑公老鼠有外遇,一天就跟踪他。公老鼠钻进草丛中,一会出来一只刺猬,母老鼠一把抓住刺猬:还说没外遇,说,打那么多摩丝去勾引谁?”
话刚一落,逗得大家大笑起来,兰珊差点把酒喷了出来。郭贝蕾笑完后说,“这种段子网上倒处都是,算你过关,该念之了。”
林念之喝口酒说道:“我自己也没什么好笑话,但前几天有朋友往手机发了段子,念给大家听吧,”说着看了眼卢敏秋,“还跟你有点关系。”只听她用标准的普通话念道:“新刑法规定:从十月十二日起男女一律不得再穿内衣!女的穿短裤将以包屁(放屁的屁噢)罪逮捕,穿胸罩将以******罪判刑,男的穿短裤将以私藏枪支弹药罪枪毙。”
林念之刚念完,只见大家笑得前仰后合,几个男士还让她把这个发到他们手机里。林念之笑着一一转发。
有了洪殷升和林念之的诱发,这些本来就很活跃的文化界人士都争抢着讲起段子。只听一个男士讲道:“一个神经病在床上唱歌,唱着唱着翻了个身,趴在枕头上继续唱。主治医生问他,唱就唱吧,翻身干吗?神经病说,***,A面唱完当然要唱B面啦。”
坐在郭贝蕾旁边的画家还没等大家笑完,就举起手说他也要讲。只见他清了清嗓子说道:“有一天我去精神病院看一个病人,忽然他手持一把菜刀向我追来,我想他是怎么啦,不敢想,转头就跑,直到跑到一死胡同。我心想这下完了,我又没有其他武器。就在这关键时刻,只听他说:给你刀,该你追我了。”
笑当然要笑,不管好不好笑。只见刚才还很正经高雅的卢敏秋也摇起她的手机,喊要给大家念一个信息:“喜欢吗?喜欢。想要吗?想要。那就脱了吧,我们来试试?好啊,疼吗?不疼!只是有点紧!还能再进去点吗?可以!舒服!好吧,就买这双鞋。”
人们都哈哈笑着,一个男生还说道:“我以为是做爱呢。”
连兰珊也被逗起来,也讲起了一个段子:“因为你的出现,令我彻夜难眠;因为你的声音,令我躁动不安;因为你的热吻,在我身上留下永远难忘的见证,因此,我今晚不睡觉也要等你出现。”
“谁呀,这么幸福?”对面的男生问道。
兰珊笑眯眯说:“死蚊子。”
郭贝蕾拍拍双手,让大家安静,说她也要开讲了。只见她神秘兮兮地说:“天气变得好快,寒流悄悄袭来。因为你的可爱,所以给你关怀。晚上毯子要盖,别把猪脚冻坏。没事叼根骨头,这样可以补钙。大家千万别骂我坏。”
“都拿手机短信哄人,郭贝蕾重来一个。”洪殷升酒喝了不少,声音大了好多。
贝蕾也不推托,脸色平静地说道:“我打算放弃掉心爱的事业,决心要为全国人民做三件大事:第一给珠穆朗玛峰装电梯;第二给长城贴瓷砖;第三给飞机装倒挡。做三件小事,一是给苍蝇戴手套,二是给蚊子戴口罩,三是给你们大家喂点猪饲料。”说着端起爆米花轮流给大家送。
洪殷升腾地站起来,夺掉她手中的盘子:“敢骂大伙,伙计们,给她来点厉害的。”
好像那几个男生都很听洪殷升的话,一个人抱头,另一个把酒往贝蕾嘴里灌。贝蕾只喊求饶,可这难得好玩的机会,他们根本不罢手。林念之、卢敏秋都看着贝蕾直乐,只有兰珊最着急,拽灌酒男生的胳膊:“别给她喝了,她要醉了。”
直灌了三大杯啤酒,他们才停下来。郭贝蕾咳嗽了几声,清清嗓子,干笑了一声,说道:“都欺负我,念之、敏秋你们也不帮忙。都是你,洪殷升,坏点子太多了。”
洪殷升早已站起来,拿起一瓶酒,说道:“算我陪你了。”咕嘟嘟一整瓶就喝了下去,啤酒都流到了脖子,他左手一抹,说道:“大家好玩嘛,别生气。”
林念之给他递了张纸巾,打圆场说道:“贝蕾才不是那么小气的人呢,哪像你们男生,一玩就玩恼了。”
一听念之这样说,也算给贝蕾一个台阶,她笑着摆摆手:“我没事,大家玩嘛。”说着站起来,有点东倒西歪的。兰珊晓得她要去洗手间,走到身边要扶她,她一摆手,不让。但走了两步就又要倒了,那个画家赶快扶着她消失在走廊尽头。
已经是夜里一点,贝蕾的酒也醒了一些,对画家赵的殷勤她是睁只眼闭只眼,能笑纳的都笑纳了。当他邀请她晚上去他家时,贝蕾还是清醒地拒绝了。但她并没有伤害他到底,还是允许人家显一显绅士风度,送她回家。卢敏秋、兰珊由洪殷升指派了哥们护送,当然他得陪着林念之,这是他的责任。奇怪的是一晚上他都没提谢致南,好像这个人从来没存在过一样。
影子老板是在曲终人要散的一点才回来,酒吧大部分人已经走了。洪殷升他们这一拨人,也只剩下他和林念之以及最初给卢敏秋献殷勤的小男生。林念之本来要走,被贺老板留下了,又扯了一阵子闲话。快两点时,又来了一伙人,竟是那些诗人,南灵、梦露他们。林念之自语道:“谢天谢地,贝蕾走了,否则不知道要闹出什么乱子来。”
南灵和梦露都热情地跟林念之、洪殷升打招呼,不客气地坐在他们这一桌。贺老板跟他们也熟,但似乎不太喜欢,招呼一声便到其他桌去了。林念之看南灵身边除了梦露并没什么陌生的前卫女孩,笑着问他:最近女朋友是哪位?
南灵知道林念之与贝蕾的关系,当然不会去刻意隐瞒:“跟贝蕾最近有点矛盾。”
林念之眼睛抬了抬:“是吗?”
洪殷升拉了拉林念之的手,小声说道:“不要问别人的私事,这不好。”
林念之点点头,但还是忍不住地对南灵说:“不要伤害贝蕾,你那样做,任何女人都受不了。”
南灵脸腾地一红,眼睛移向一边。
再坐下去,说不定还会引起争吵。洪殷升给南灵他们说:“你们玩吧,我们先走了。”便拉起林念之的手往外走。
林念之不知怎么突然有点不对劲,泪簌簌地往下落。
顿时,洪殷升紧张起来,问她:“怎么了?什么大不了的事,又哭?”
林念之使劲地摇头:“没什么,真的没什么,回吧。”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又想起爱情这种东西了。
坐在车上,林念之一路无话,洪殷升问她,她只是摇头。还好,路不远,夜里车又开得快,十多分钟就到了林念之家门口。林念之对洪殷升说:“我真的没事,你不用担心,回去早点睡吧。”
看着林念之进了院子,洪殷升才让司机调转车头,往他家开去。
女人呀,真让人弄不明白,一会儿高兴一会儿流泪,一会儿风一会儿雨,特别是这个林念之,脑子里好像装了个开关,情绪就像谁按了她的开关一样,让人把握不了。她会不会最近有事?唉,真的想不明白。
可是不管怎么,还真有些担心她呢。洪殷升回自己房门时,自言自语道。但是林念之好像从不管自己的感受,不接受他而又不完全拒绝他。这个女人太高傲了,而且有那么多奇怪的念头。
女人的心,真有些难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