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强(男,32岁,已婚,外瓷企业技术人员。):“你们看过欧洲三级片没,一个男人能和两个女人,刺激呆了。”
古红红(女,25岁,未婚,空中小姐,正在恋爱期。):“我的男朋友是不是脑子有毛病?竟要求我再找个女伴给他,我都快气死了。”
杨丽君(女,28岁,酒店服务员,已婚。):“在我们酒店,常有二男一女,二女一男,或者两对开一个房间,真好奇,他们怎么睡呀?恐怖。”
毕力(男,31岁,婚史不详,自由艺术家,旅行至此。):“在深圳参加过多人派对,疯狂而有趣,自由而放松。”
宋路峰(男,29岁,已婚,机关干部):“跟一个女人好好做一场爱,都累得精疲力竭,两个女人能顾得过来吗?纯粹是多吃多占心理。”
上一周,兰珊又去相亲。她在部队工作的姨夫从中介绍,是刚分到他们部队的一个研究生。在城市酒店中餐厅第一次见面,兰珊还挺满意的。身高一百八十公分,不胖不瘦,老家远在哈尔滨,而且还不是农民出身。只是年龄小兰珊两岁,才二十七岁。对此姨妈说:女大三抱金砖。兰珊也觉得不是什么大问题。两人互留了电话,完成了相亲最初的程序。
本来兰珊不打算找军人的,以后还要二次择业,再说潜意识里总觉得军人是莽夫、粗人,跟这样古板的人谈恋爱缺乏情趣。再说那人所学专业又正统得吓人。当初兰珊不想见,又拗不过姨夫的好意,再加上自己都二十九了,一年年好机会越来越少,就算碰碰运气吧。
没想到还行,初步过关。
接下的这个礼拜,兰珊就在等他的电话。都两天了竟无音信,直到第三天办公室的同事喊兰珊接电话,是陌生的声音,说他是路边,兰珊竟然愣得没听出来。什么路边路中的,过了一会儿才突然想起来,态度一下子好了起来。当天晚上他们的初次约会开始了。很正式那种,他们先在小世界西餐厅吃了饭,然后去看电影。十点半之前,兰珊被路边准时送回家。绝对的有分有寸。这一点令兰珊很满意。
第四天他们又见面,还是吃饭,看电影,只是餐厅换成中餐,电影院到了对面的一家。像第一次样,他们的手没拉一下,谈的话题也是学习和理想。到了第五天,路边又给兰珊打电话,约她下午吃饭。
兰珊寻思看他今儿能变什么花样,果然又有小变化,是非中非西的台湾谢记豆浆。吃完饭,他们身体相距十公分地散着步,不由自主又走到第一次的电影院,大剧场还是上演他们前一日看过的片子。他们进了小厅,演的是冯小刚的《永失我爱》。这个片子兰珊都看了三遍了,一次是跟林念之看的,一次是跟她同学看的,一次是自己单独看的。她很喜欢这个电影,所以没给路边说她看过。即使看过三遍,兰珊还是看得泪花直闪,动情得像个小女孩。她看看坐在她旁边的路边,正襟危坐,照样的不苟言笑,看了电影难道他一点都不激动?
兰珊觉得费解。电影完了后,他们也不多做交流,路边直接打了车送她回家。
约会三次,三次都是吃饭看电影。兰珊把这事说给郭贝蕾和林念之,她们大笑不止。说她不谈恋爱、守身如玉,这下好,真正遇到了纯洁的男人。兰珊气得直跺脚:“还笑话人家,我都快气懵了。”
“别着急,兰珊,再处处看,或许是人家第一次谈恋爱,没有经验,过段时间就会好的。”
最近情感身体得到满足的林念之语气很平和,一副所有人都是好人的架式。
“可他要总是吃饭看电影怎么办?”兰珊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着,问出幼稚的问题来。
“你就拉他去玩电动,现在男孩子都喜欢这个。”郭贝蕾看着自己漂亮的手指,不慌不忙地说道。
“他还没拉过我的手呢,”兰珊焦虑地说道,“是不是我不够有魅力?”
“瞎说,我们几个就数你漂亮,像个天真的洋娃娃,别老责怪自己。”林念之不等兰珊说完就说道。
可是郭贝蕾的话就没那么动听了:“都什么年代了,约会三次还没拉一下手,太老土了。他是不是有问题?”
兰珊被她说得脸红一阵白一阵的,嘴巴噘得老高。林念之示意郭贝蕾不要再说什么刻薄话了,她拉了拉兰珊的手:“你们都谈些什么,他品味怎样?”
兰珊摇摇头,说:“看样子蛮正经的,我们还没涉及到私人话题。他倒是很健谈,但总谈理想时政什么的。”
“这哪像谈恋爱,你又不是找事业上的同事,或者开什么讨论会。这是瞎胡闹嘛,”郭贝蕾好像比当事人兰珊还着急,“我看算了,别在这种人身上浪费时间。”
林念之一听郭贝蕾又说不负责任的话,制止道:“又乱出主意,兰珊跟你不同,她是要找对象结婚的。再说,这种正统的人或许有其他优点,比如纯洁,会体贴人什么的,兰珊还是再处处吧。”
兰珊点点头,可又无奈地说:“其实论条件他也挺不错的,个子高,收入也不错,人长得还很帅,一起走到街上感觉也还行。只是,他老是吃饭看电影,然后谈理想,我真有点怕了。”
“或许下回就来新花样的,人家也是现代青年,又不是老古董。”林念之鼓励地说道。
把兰珊的事情说到这个程度,郭贝蕾想问林念之近来战况,刚挑起话头,林念之的手机就响了。是谢致南!林念之眉飞色舞地说了几句电话,拎起包就要走,说她有急事,改天再聊。郭贝蕾骂她“重色轻友”。她耸耸肩,一笑便奔下楼了。
本来郭贝蕾也有好些话要讲,最有趣的听众兼评判员都走了,留下纯洁稚气又有一肚子问题的兰珊,她什么话都不想讲了。她那些与南灵狂乱的性爱她不敢说给兰珊,或者至少不能单独说给她,她要吓呆掉的。索性,郭贝蕾也收拾起东西,说她得回去准备晚上的演出,就不陪她了。兰珊是个识趣的姑娘,爽快地说没问题,她也要早点回去,有一大堆衣服要洗。她们俩笑了,异口同声说:“下周见。”
郭贝蕾拍了拍兰珊的手:“加油哟,下次汇报战况。”兰珊漾起了笑脸:“你也一样哟。”郭贝蕾重重点头,然后打了出租,向东驶去。兰珊也拦了一辆,方向是西。
她们的路总是不同。兰珊想。
郭贝蕾回到家里——她的一居室的小家,把高跟鞋一蹬,赤脚往里间走。她看到床上乱得一塌糊涂,枕头横在中间,被单斜斜地拖到了地上。这个南灵,怎么走时连床也不整理一下。贝蕾抱怨两句,就收拾起来。床上还有他们昨天撕破未用的避孕套,郭贝蕾摇摇头,用卫生纸包了,扔在墙角的垃圾筐里。被单、枕套统统取下投到迷你的小小神童洗衣机里。重新换过床单,弄干净地板,郭贝蕾这才从冰箱里拿出可乐坐在沙发上喝起来。心里感叹道:两个在一起就是不如一个人自由,而且屋子也不像自己在时那么整洁,总是乱七八糟的。下一次到他的房间,把他那边也乱一乱。贝蕾为她想出这个小点子乐得大喝一口,正美呢,电话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