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古博对女人很具吸引力,他尤为喜欢个性强、聪明的智慧型妇女,而芭芭拉正巧就是这样的一个女性。古博生于1920年,是犹太人。他和芭芭拉的父亲一样,是经营连锁剧院的成功商人。以往他和芭芭拉二人相谈甚洽,曾几次计划结婚,但古博经历过一次失败的婚姻,总是有点犹豫不决,拿不准是否该再娶。而当他想结婚时,同样举棋不定的芭芭拉和第一次婚姻之前一样,又临阵激流勇退,尽管一直是她在追求他——芭芭拉总是对婚姻有一种不安全感。她把古博介绍给《今天秀》节目的同事,有人知道古博好色,但不便对她直言。两人这种乍暖还寒、“此起彼伏”的感情波澜一直到这次华盛顿之行才算同步达到高潮。两人决定结婚。
1963年12月8日,芭芭拉与李·古博结婚,不像第一次婚礼那么的热闹而奢华,这次只有几个亲密朋友参加了婚礼。芭芭拉毕竟已经34岁了,人世沧桑使她对爱情的玫瑰色彩渴求看淡了不少,即便套上结婚戒指,她的得胜之感也多于幸福感觉,她在谈到这次婚姻时,用的词是“得到他”!
第二次婚姻,芭芭拉依然故我,还是保持独身习惯。头六个月,两个人各有自己的公寓,各开银行户头,理由据说是两人都不想让朋友们因他们结婚而吃惊。如果说这还在“预料之中”,事先没有料到的一个矛盾是,她想要孩子,李·古博却对再为人父畏缩不前。毕竟他的第一次婚姻已有两个孩子,他想更多的自由。而芭芭拉不打算为养孩子放弃事业,也使古博很怀疑她是否可以鱼和熊掌二者兼得。
芭芭拉倒是如愿以偿地很快怀孕,但都没有成功地生下来,随后她更是几次流产,流产多是因为采访旅行太紧张,或者活动剧烈所致。要强的芭芭拉对这类故变讳莫如深,从不公开谈及,也不感情外露,顶多说一句“我掉了孩子”,没有更多的话。只有一次,在一个要好的同事问她近来如何时,她忍不住哭起来——那是她第一次流产后不久,当时,生孩子是她生活中最重要的一件大事。后来又一次又一次在孩子即将到手之际脱手而去,对她的精神打击可想而知。
不过,想做母亲的经历,给了芭芭拉一种眼光,造就了她采访所需要的直觉或本能。“当年我犹豫不定,能不能又要工作又要孩子和家庭?凯瑟琳·赫本说过,不能。我认为情况不同,你还是可以同时要的,不过的确非常困难。”
最后,1969年,芭芭拉快40岁了,她正视了不能自己生孩子的现实,决定领养一个。她过继了一个生于1968年6月14日的漂亮女婴,给她直名为——杰奎琳(芭芭拉姐姐的名字),孩子给她带来了欢乐,但她一次也没有离开《今天秀》节目,呆在家里带孩子。孩子主要由一个法国保姆和牙买加厨师照料。芭芭拉后来说到这一段心路历程:“我很理解人们想要事业与想要家庭生活和孩子之间的矛盾心情。如果不是养过女儿,经历过她童年、少年时期的烦恼,我可能就不明白这其中的矛盾心情。我尽可能不对别人取舍下断语,因为我知道其间的取舍有多难。明白了这一点,人自会不同。”
③创造机遇
1964年10月,芭芭拉终于得到了那份渴望已久的工作——《今天秀》节目主持人。
在那这前,芭芭拉看着几个漂亮女性活跃在《今天秀》节目的屏幕上,很抢眼,不过她们几个都没有多少新闻素质,节目缺乏特色,在别的电视台强敌环伺之时,这个节目的不足就更显突出。电视台主管觉得这几个人并不对劲,但似乎没有人知道要换个什么样的人。芭芭拉不止一次自己在心里说:“看看我呀,我就在这儿呢,我怎么样?”
1964年,这个节目的“花瓶”之一毛琳·唐斯和阿尔·摩根对芭芭拉说,她可以试试这个角色,“如果效果不好,就还回头撰稿去。”
在35岁的年龄,经历了三年半撰稿的生涯,经过比任何人都卖力的拼博,芭芭拉终于成为美国最有影响的早晨节目电视屏幕上的一员。她的工资,从撰稿人几百元周薪上升到记者周薪800元外加其他费用,很快又超了年薪10万。作为刘·沃尔斯特的女儿,芭芭拉在演艺界有一种悟性:她曾看着父亲经营夜总会,看着他如何出品节目,使用表演明星,早年耳濡目染的一切,使她具有较多的电视和娱乐界的基本常识;她的丈夫李·古博,也是演艺界圈中的人,她能从共公关系的角度出发,尽可能利用自己的本事。即使她不是《今天秀》节目的第一位女主持人,她却是引起公众真正重视的第一位女主持人。
NBC的主管不是没有担心:观众对一个“受过教育的女性”会受吗?但大家越来越被芭芭拉的智慧所吸引。芭芭拉当然必须艰苦奋斗,把这个主持人的角色变得比过去更有实际分量,不单是早上报道时装新闻或闲聊而已。
整整过了10年,她与一种“傲慢的男性态度”作斗争,不断扩大自己的、也是节目的、观众的视野。她不断涉足别的体裁,专访,人物特写,新闻分析……等等;与此同时,芭芭拉还继续干自己的编辑和制片。
1974年,芭芭拉被正式任命为《今天秀》节目的“联合主持人”——许多人打抱不平:为什么她不被简明扼要,而又恰如其分地称为“主持人”?明明与她合播的男主持人弗兰克·麦吉刚刚因癌症去世,他的位置一直空着。芭芭拉心里明白:电视界的女性还不可能冒尖,正如制片人勋伯格评论说:“在公众心目中,‘主持人’都是指男性。”芭芭拉希望在今后5年中会有改变,她说:“我必须表明我能做到这一点。”
不管上司给她什么头衔是否公平,这10年是芭芭拉走向成熟、奠定自己在电视新闻界地位的10年。联合主持《今天秀》节目,只是她许多工作之一,她还有自己的一个节目《不仅为了妇女》;还要替换著名的约翰尼·卡逊的《今晚》节目;芭芭拉作为NBC新闻小组的成员之一,随尼克松总统出访中国——那个一度在夜总会里远离舞台的黑暗角落惶恐不安的姑娘,现在成了时代大演出的直接目击者。
④她是这样成功的
芭芭拉在白宫为《今天秀》采访理查德·尼克松总统的女儿翠西娅时,第一次遇见总统本人。那次总统不期而至,喜出望外的芭芭拉问可否与他合影,不料,更令她喜出望外的是尼克松邀她到他的办公室进行私人谈话。这次谈话对芭芭拉的事业具有非同小可的意义,因为尼克松对她的印象极好,于是有求必应,助她一臂之力,推开了许多方便之门。芭芭拉谈及她想让英国的菲利普亲王接受《今天秀》节目的采访,尼克松答应帮忙——亲王立刻就同意了。芭芭拉后来得意地说,这是绝大多数人都得不到的采访,她是第一个甚至问女王伊丽莎白会不会为儿子查尔斯王子让位的记者。
尼克松对芭芭拉伸以援手不仅是这件事。总统建议他的外交事务顾问亨利·基辛格接受芭芭拉采访,基辛格乐于从命。
芭芭拉采访尼克松女儿的婚礼,播出后尼克松总统手写了一张便笺,寄到她住的公寓:
“亲爱的芭芭拉:昨夜上我们看到了NBC对翠西娅婚礼的采访。
我想再次告诉你我很喜欢。也很感激你在节目中考虑周全和通情达理的评论。我希望你的听众不断增加!”
在采访了菲利普亲王之后的一次白宫晚宴上,芭芭拉向总统致谢,他问她:“下一次你想让我推荐谁?”
“您自己怎么样,总统先生?”
1971年3月,芭芭拉准备与丈夫去度假,总统新闻秘书打电话来,问她可否到华盛顿来——当然!芭芭拉满口答应。尼克松决定做第一位单独接受电视采访的总统,因为民意测验表明,他的公众威信在下降,引起他的顾问们担心。芭芭拉只好扔下古博,让他一个人去度假了。
芭芭拉与白宫的关系这么密切,不是没有人议论的。风声刮到芭芭拉的耳朵里,她不为为然,有一次对《纽约时报》记者说:“有人说我是‘白宫宠物’,这就看你怎么去看了。”可不是?芭芭拉自己创下那么多业绩,全归之于倚仗权势,也未免太不公平了!
(3)不可争议的黄金女王
①这是她的惯例
虽然光芒日益辉煌,却始终有个阴影——来自她与古博的婚姻。芭芭拉名气越来越大,所有的电话都是找她的。李虽然极为理解这一点——不是所有丈夫都能像他那样,能那么长久地容忍太太一心扑在事业上。但是毕竟容忍只是容忍,是理性强制控制情绪、抑制着不流露而已。
芭芭拉四点就得起床上班,因此晚上必须早早睡下,这样傍晚什么社交场合也不能去。而古博如果单身一人去应邀赴宴,也失了兴致。随着芭芭拉镜头时间的增加,她的时间越来越少,李·古博对朋友说他感到孤独。两人在一起生活变得越来越难。雪上加霜的是,古博的朋友也不喜欢芭芭拉,觉得她“冷漠且不友好”——大概她将她的热切和爱心都在上班时间耗光了?
芭芭拉迅速成为电视上最知名、最有威信的妇女,1970年,大出版商认为她已足够著名,达到了出一本畅销书的程度。她的上司经常对她委以重任,她经常风尘仆仆旅行在外。但这一点对丈夫的意义,与对上司完全不一样。古博说,他不想要“一个月只能见一次的妻子”,他想要“一个月可能见29天的妻子”。许多朋友曾认为,孩子是使他二人不至于分开的纽带,但其实李对这一点更有意见:芭芭拉想要这个孩子,又不拿出时间来陪她。
事情总得有个了结。1972年6月,当女儿杰姬四岁时,古博搬出了公寓,住到了旅馆里,据说直接的原因是芭芭拉发现古博有一个比自己年轻7岁的女友。他们二人悄悄地分居了,分居后无可挽回地走向离婚。很难说,这场婚姻谁对谁的伤害更大?
在那以后,芭芭拉对于婚姻视为畏途,尽管有过几位亲密男友。直到80年代中期,知天命之年的芭芭拉才又考虑第三次结婚。一个“亲密的朋友”给她介绍了一个叫默文·李·阿德尔森的男人,他符合芭芭拉给好男人所下定义的一切标准。而与芭芭拉在一起,阿德尔森交往圈一下扩大了,以前他可没有期望与亨利·基辛格摩肩擦踵,和里根夫妇共进晚餐。
芭芭拉答应阿德尔森的求婚,二人于1985年6月订了婚。作为公众人物,这个消息当然被炒得沸沸扬扬,芭芭拉告诉《纽约时报》,他们将在晚秋时节举行婚礼。而10天以后,在曼哈顿一个名人生日宴会上,芭芭拉遇见以办理离婚出名的律师马文·米彻尔森,向他请教关于婚前协议的问题。米彻尔森提醒说:“签这样的协议,婚姻就失去浪漫的色彩了。”果然,到了秋后两人并未举行婚礼。朋友们这次似乎已经见怪不怪了,谁都难免想起芭芭拉与前任丈夫在婚礼前的翻来覆去——这已是她的惯例了。
尽管芭芭拉与阿德尔森两人的律师最后还是签订了协议,尽管他们两人对于住处又做了详细的安排,但是最终芭芭的第三次婚姻,还是以分手结尾。那是后话了。
②主持人的风格
NBC的台徽最为人熟知:是一只斑斓的开屏孔雀。
芭芭拉所主持的《今天秀》节目就在这台徽之下开始:“早上好,这是《今天秀》节目,我是芭芭拉·沃尔特斯……”这是成为百万观众所熟悉的生活:节目开始,沃尔特斯衣着光鲜地出现在屏幕上。虽然没有明眉皓齿,但却平易近人,亲切安详。当人们倒出牛奶和咖啡,在第一片吐司上抹果酱的时候,他们习惯了听芭芭拉介绍著名人士的生活,例如:罗丝·肯尼迪(肯尼迪总统的母亲),迪恩·腊斯克(当时国务卿),英格丽·褒曼(著名女影星),菲利普亲王,等等。观众看着芭芭拉生气勃勃,却又从容不迫地介绍着他们,不禁会感叹她对这些人了如指掌。
但是在她安详自在的屏幕形象之后,却是一个常人难以承受的紧张日程。芭芭拉清晨四点十五起床,在黑暗中匆匆穿上衣服,一辆黑色的高级轿车将她拉到电视台。她的早饭通常是草草吃几块巧克力饼干或者奶酪夹脆饼了事。
然后她来到化妆室,一边做头发,一边与同事寒暄。摄影组的人马忙于装机器,调试镜头。一切完毕之后,沃尔特斯挤时间看一遍记事本,默诵一下关于今天客人的要点,浏览一下他们生涯的记载,进入与他们见面恳谈的情绪。
她常常花几星期和几个月顽强地追踪这些名人,寻求他们的同情,接受《今天秀》节目的采访。她的特征之一就是具有百折不挠的韧性,哪怕成百次听一个冷冰冰的“不”,她也不轻言放弃。那时候她并没有今天这样的影响力,就更靠诚心感动对方,获得了对理查德·尼尔松、迪恩·腊斯克、亨利·福特和白宫幕僚长霍尔德曼等人的独家采访。
拟定采访计划只是工作的一部分。她的下一步是得全面研究这些采访对象。据制片人斯塔瑞得·勋伯格回忆说:“她回家后比节目中任何人都更认真地钻研人物。”。她家里的床边堆着山一般的书籍就是明证。
是什么造就了美国日间电视节目最受欢迎的女主播?与前任不同,芭芭拉没有一个富于魅力的容貌,或一个好莱坞的名声,但她有一种任何人都不同的风格。她自己说:“我不具备专长,但我发展了一种采访的特别方式,我最会让人们开口——而在得体地提出一个尖锐的问题,与惹怒对方之间,只有很窄很窄的一条线。”沃尔特斯常常在这条很窄很窄的线上走钢丝,她曾经泰然自若地问艾威豪威尔总统夫人,她是不是一个“酒鬼”。她问菲利普亲王,伊丽莎白女王会不会为了儿子查尔斯放弃皇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