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励志叔本华的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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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人的本性(2)

日常生活里,一旦没有了激情来刺激,便会使人感到沉闷、厌烦、乏味,有了激情,生活又变得痛苦不堪。惟有上天赋有过多才智的人是幸福的,因为这能够使他们过理智的生活,过无痛苦的趣味横生的生活。只有闲暇自身而无理智,那是很不够的,必须有实在的超人的力量,要免于意志的作用而求助于理智;正如色勒卡所说:无知者的闲暇莫过于死亡,等于生存的坟墓。

一般人将其一生幸福,寄托于外界事物上,或是财产、地位、爱妻和子女,或是友人、社会等等,一旦失去他们,或是他们令他失望,他的幸福根基也就毁坏了。对于睿智之士来说,与天才相比,虽没有显著的才华,但比一般人又聪慧得多。他们爱好艺术但又不精通,也研究几门无关紧要的学科,当外界的幸福之源耗竭或不再能满足他时,也颇能读书自娱。这种人的重心可说部分在自己身上。惟有具备极高的睿智力,也就是另一种人——天才,才能对知识抱有强烈的求知欲,它能投入全部的时间和所有的精力,力图陈述他独特的观念,或用诗、或以哲学来表达它对生命的看法。这类人把重心完全放在自己身上,他们只要有真正的自我,即使失去其他一切也无所谓。

现在,我们可以得出这样的结论:天生有充足睿智的人,是最幸福的人。

人的本性

按语:

每个人对他人的基本倾向,在品性上被设定为要么是妒忌,要么是同情,正是由此出发导致了最初的人类道德的善与恶的分道扬镳。

在康德道德原理的诸种形式中,最流行的一个是“人的尊严”。对这一学说的荒谬性,在《道德基础》一文中对其进行了揭露。所以,在此我只想说:如果有人问,所谓人的尊严基础是什么,那么答案是,它是基于人的道德。

尊严这个观念,只能在一种讽刺意义下,用在一种像人类这样具有罪恶意志,有限智力而体质柔弱的东西身上。倘使人的观念是一种罪行,人的诞生是一种惩罚,人的生命是一种苦役,人的死亡是一种必然的话,人有什么地方值得骄傲呢!

因此,当你与人接触时,不论这个人是谁,都不要根据他的价值和尊严对他作客观的评价。不要考虑他邪恶的意志,也不要考虑他偏狭的理智和荒谬的观念;因为前者容易使你对他产生憎恨,后者则容易使你轻视他。因此,你应当去关注他的遭遇、他的需要、他的焦虑和他的苦痛。如此,你就能常常感到和他息息相关,你的恻隐之心也会油然而生。惟有这种同情怜悯,才是福音所要求于我们的安宁。抵制憎恨和蔑视的方式,当然不是寻求人的尊严,相反的,而是把他当作怜悯的对象。

关于道德和形而上学问题方面,佛教徒持有较深刻的见解,由这种见解出发,他们的思想肇始于人性原恶,而非起源于人性原善,因为德行的出现,只是作为罪恶的相反事物或否定。根据修密德《东方蒙古史》中的看法,认为佛教所谓的根本罪恶有四:欲望、怠惰、嗔怒和贪欲。但是,我们也许会以骄傲代替怠惰;这里,将嫉妒或憎恨当作第五种罪恶。为何要这样?因为此种做法符合回教中信奉禁欲主义者的看法。回教中信奉禁欲主义派,当然,是受婆罗门教和佛教影响的。这派也认为有四种根本罪恶,他们把四种罪恶配成两对,因此,欲望和贪欲相连,嗔怒和骄傲相连。与此相反的四种根本德行则是贞洁与宽大以及仁慈与谦逊。

当我们将东方国家所奉行的这些道德观念,与柏拉图一再述说的主要德行——正义、勇敢、自制和智慧——比较一下,我们就了解了,后者并非基于一些肤浅甚至显然错误的理由而选择的。德行应该是意志的性质,而智慧则主要是理智的属性。

每个人对别人的基本倾向,在品性上被定为要么是妒忌,要么是同情,正是这一点决定了人类的美德和恶德。每个人都存在这两种截然相反的对立性质,因为这些性质产生于人在自己命运和他人命运之间所作的无可避免的比较。依这种比较结果对他个性的影响如何,决定他采取哪一种性质作为自己行动的原则。嫉妒在人与人之间,建立一道坚厚的墙;同情则使这道墙变松变薄,有时候,甚至彻底把它推倒;于是,自我与非我之间的区别便消失了。

曾经被视为德行的勇猛,对现代人来说,勇敢已不再是一种德行,但不管怎么说,胆量可以解释为在某个时刻遭遇威胁或灾祸的一种快速反应,以避免在将来遭受更大灾难,而懦弱恰恰相反。胆量的此种迅疾反应的性质与忍耐一样,因为忍耐包含在某种清醒的意识中——即未来的灾祸远比当前的灾祸更为险恶,假若为逃避或对抗这些灾祸而采取任何粗野而冒失的举动,只会给我们带来另外一些更多的灾难。因此,勇敢将是一种坚忍;同时,由于它使我们忍耐和自制,所以,透过坚忍的媒介,勇敢至少接近德行。

如同勇敢在美德中的地位还是一个值得怀疑的观念,贪欲在恶德中的地位同样也值得研究。不过一定不能把它与贪婪混为一谈,贪欲最为直接的意旨是拉丁词avaritia。让我们接下来描述和考察一下相关贪欲的造成与反对的论证吧,并把最终的判断留给每个人自己来做出。

一方面的论证是,贪欲并不是一种恶德,只有它的对立面奢侈才是一种恶德。奢侈来源于当下瞬间的一种肉欲的要求,建立在一种错觉上面,认为感官的享乐具有一种积极的或真实的价值。因此,将来的贫乏和不幸是浪费者换取空虚、短暂以及仅为想象中逸乐的代价;或养成他对那些暗中讥笑自己的寄生者卑躬屈膝的得意的无意义和愚鲁的自负,或对群众的注视和那些羡慕他富丽堂皇者的自负。因此,我们应该避开浪费者,就当他患了鼠疫一样,同时,在发现他的恶德以后,及早和他断绝来往,免得将来因浪费而带来的结果来临时,还要替他承担责任。

与此同时,我们不要希望那愚笨地浪费自己财产的人,有机会保管别人财产时不会动用别人的财产,因为奢侈浪费会带来贫穷,贫穷会导致犯罪。《可兰经》上记载:“一切浪费都是‘撒旦的兄弟’”,这句话是相当合理的。

另一方面的论证是:贪欲是一切恶德的根源。当肉体的快乐引诱一个人偏离正道时,他的欲望——他身上所包含的动物性部分——该负责任。它的吸引力深深地影响他,使他屈服于当下的印象,他的行为根本不考虑后果。可是,相反的,当他因年老或体弱而达到一种境况,这时,他过去戒绝不了的恶德,现在自动离他而去,追求肉体快乐的能力也没有了——如果他这时转向贪欲,则心智上的欲望比感官上的欲望,保留的时间久。金钱,代表着这个世界中一切美好的事物,它是这些美好事物的化身,现在却化成一具干尸,随着欲望之火的灰飞烟灭,而在不断生长、膨胀,并成为利己主义的象征。现在,在对金钱的热爱中,他们重新变得生机勃勃、精神焕发。感官上短暂的快乐,已变成对金钱的深思熟虑的贪求,这种对金钱的贪求,像贪求金钱所表示的目的物一样,在性质上是象征性的,也是无法消灭的。

这种对现世快乐的持久的贪欲——似乎是一种经过长久时间以后便自动失去的贪欲;这种根深蒂固的罪恶,这种肉体上高尚文雅的欲望,是集一切欲望的抽象形式,一切欲望对这抽象形式的关系,就像特殊事物对普遍观念的关系。所以,贪欲是老年人的恶德,正如奢侈浪费是年轻人的恶德一样。

群体中的每一个人,都会一次又一次地感觉到道德的低落和心智的无能,是彼此密切相关的,事实上,情形并非如此。那只是由于我们时常发现两者在一起,而环境也需要我们拿两者之一的经常出现来加以解释,因此,我们很容易看到,两者不得不出现在一起。同时,两者又彼此互利。一个无知的人极有可能表现出他背信弃义、阴险狡诈的嘴脸;相反,聪明的人却知道该如何掩饰这些特质。在另一方面,一个心肠恶毒的人又在时常地使人远离真理,而人的理智是完全有能力掌握真理的!

事实上,每个人,在本性上,也都有某种邪恶的一面。即使最高尚的性格,有时候,也会因其堕落、腐败的特性而使我们感到吃惊,好像它和人类是密切相关似的。

一个人在一生当中应尽早地知道生活的真谛,自己置身的世界原是一个伪装的世界,就像一场化装舞会,通过它,人才能发现自我。否则,生活中发生的许多事情,你就不会了解,但又不得不容忍它们,甚至对他们完全感到迷惑。

不止于此,我们还要做更为认真的反省,还要记录下更为丑陋的蠢事。从本质上讲,人是野蛮的,是一个残忍恐怖的野兽。成百上千的记载,无论是历史上的还是现实中的,已经举出确凿的明证,就其残忍狂暴的本性而言,人一点也不比老虎和土狼差。

这些记载,无疑写下了人性罪恶史上最黑暗的篇章。然而,当人们都以为这只不过是人的内在的天赋秉性时,人的这种劣根性也就成了泛神论者崇尚的神圣美德,仿佛一切人和一切事物都应由此源源不断产生出来。在每个人身上所具有的,首先是强烈的自我中心主义,这种自我中心主义以最大的自由突破公理和正义的约束,像日常生活中小规模表示的以及历史上各时期大规模表示一样。对欧洲势力均衡的公认需要以及保存这种均衡的急切情形,不是证明了人是残忍的野兽吗?

就我们本性中漫无节制的利己主义而言,在每个人心胸中或多或少地总是积淀着一些愤怒、忌妒、憎恨、怨恨和恶毒的因素。它们累积起来,就像毒蛇牙齿上的毒液一样,并且,只等待发泄自己的机会,然后,像不受羁束的魔鬼一样,咆哮狂怒。

如果一个人没有大机会逃避,最后他会利用最小机会并借助想象力使最小的机会渐渐成为大机会;因为不管他多么小,都足以引起他的愤怒。然后,他会尽其所能地把它扩大。人是惟一使别人遭受痛苦而不带其他目的的动物,人使别人痛苦,没有别的目的,只是为了使别人痛苦。没有一个动物,只为折磨而折磨另一动物,但人却如此,正是这种情形,构成人类性格中的残忍特质,这种残忍特质比纯粹兽性更坏。

事实上,在每个人的心里都隐藏着一头野兽,这头野兽只等待机会去咆哮狂怒,或者说,如果别人对他有所妨碍,他就会冲上去杀死它们。所有的战争欲望和战争,皆因此而来。要想减轻这种趋势并在某种程度以内对它加以控制,便要充分运用智慧。如果高兴的话,可以称此为人性的根本邪恶。不过,我认为,人生不断痛苦的煎熬,想在别人身上产生痛苦以减轻自己痛苦的,就是生活意志。但是在这种方式之下,一个人便渐渐在自己身上显出真正的残忍和恶毒。

人性中最坏的特点就是对他人的不幸遭遇感到幸灾乐祸。这是一种非常接近残忍的感情,它与残忍同根同源,但又有所不同,实际上它们的差别仅仅是理论和实践的区别。可以这样说,幸灾乐祸取代了我们本应该具有的怜悯——怜悯是这种感情的反面,也是一切公正和仁爱的真正源泉。

嫉妒与怜悯也是相反的,嫉妒产生于一种与幸灾乐祸心理直接相反的原因。怜悯与幸灾乐祸的对立,从根本上讲,它们之间的对立完全依赖于诱发这种对立的机缘。至于嫉妒,它仅仅是刺激它产生的某种原因的直接结果。这就是为什么嫉妒虽是一种不好的情感却可以解释的理由,总体而言,它是极为一般的一种人的常情常性。相反,幸灾乐祸却是极为凶残的,它所带来的奚落和嘲弄,听起来就像来自地狱的声音,让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大抵幸灾乐祸发生之处,正是怜悯之心应当发生之时。相反的,嫉妒所占的,只是没有引起怜悯的地方,或者说得更正确一点,嫉妒所占的,只是引起与怜悯相反感情的地方;嫉妒发生在人类心胸中,就只是作为这种相反的感情。所以,从这个观点去看,嫉妒仍然可以算是一种人类的情操。恐怕没有一个人能够完全避免嫉妒。

我们一直在观察着人类的邪恶方面,邪恶的景象使我们心头充满着恐惧感。但是,现在还是让我们看一看人生的悲哀,当我们看到人生的悲哀也为这悲哀的情景而感到可怕时,便要再去回顾人类的邪恶。这样,我们将会发现,人生的悲哀和邪恶是相互影响的,我们将会领悟到天地万物的永恒公正。因而,我们将会认识到世界本身就是对它的最终审判,并且,我们开始意识到,为什么凡是有生命的东西必须付出生存的惩罚,从生到死,莫不如此。

因此,惩罚的不幸和罪恶的不幸是一致的,出于同样的观点,我们还将目睹,人类的绝大多数是无知无能的,它们在日常生活中的表现是如此的令人作呕,以至于我们失去了愤慨之心。正如佛家所认为的那样,在这种永恒的“轮回”中,人的悲哀、堕落、愚蠢,它们之间保持着一种均衡,并且,是等量等值的。然而,因为某些特殊的动因,当我们将视线凝聚于它们中的一种并加以仔细考虑的话,那么它看起来好像超过了其它两种。其实,这只是一种幻觉,是由于它们不同的间距所造成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