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舞馥
37272600000005

第5章 府邸藏阴鬼

大将军洛连祥在得知小女洛苒遭遇山匪一事之后,自责不已。途经驿站时,洛苒与香怡换上了男儿装扮,由兄长洛俊带人寸步不离地保护在左右,行于军队的最后。两日后,他们终于到了京城,回到了将军府上。

由于洛苒身体刚刚复原,加上路遇山匪一劫,回到府上最初的几日都在自己闺房里歇着。这样也好,她根本无心顾遐府上的那几位姨娘、兄长和姐姐,满脑子都是那日遭遇山匪时,路经此地救了她的那个聂珉皓。

“小姐,衣裳洗净送来了。”

丫鬟洛苒轻轻推开虚掩的门,手捧衣服走了进来。她将已经折得整整齐齐的衣裳放在靠桌发呆的洛苒面前,小心摊平。

“谢谢你,香怡。”洛苒正视着这件聂珉皓丢与她遮身的灰布粗衣,伸手反复摩挲着,淡淡开口问道,“香怡,城里是否有一家叫聚义的武馆?”

香怡挠着脑门想了想,撅着嘴回答:“小姐,我不知啊。平日里都是你一人骑马出府居多,很少带上我的。”

听了香怡的话,洛苒心想着,原来自己往日是可以随便进出府邸的,这样一来就太好不过了。想到这,她嘴角勾起,乐得不行,“既然这样,那我要出去一趟。香怡,叫马夫备马。”她立刻起身,拿起披风,就要往外走去。

没等她们走出屋子,门口传来一声“小姐,三夫人请你过去。”

香怡上前扶住洛苒的手臂,“小姐,屋外说话的是三夫人的贴身丫鬟梅桃。”

将军的三夫人,那就是洛苒的亲生母亲。自己的娘亲找她,自然要立刻前去。早不找晚不找,偏偏在她要出门的时候找她。洛苒将还没来得及系上的披风塞到了香怡的手里,略带不悦地往屋外走去。

********************

“孩儿给娘亲请安!”洛苒来到母亲于氏的面前,屈身行礼。经过屋门栽在大花盆里的松柏下,她竟闻到一阵阵淡淡地怪异香气渗出。

面容娇美,看上去不过三十出头的三夫人抿着茶水,板着脸不紧不慢地开口问:“身子可否好些?”

“回娘亲的话,身子已无大碍,多谢娘亲关切。”洛苒低头笑了笑,露出一副撒娇的神色。

“已无大碍就好,那就跪下说话吧!”于氏将茶杯放在了身旁的桌子上,淡漠地说道。

洛苒愣住了,心想着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母亲是说要自己跪下说话吗?她到底犯了什么错,为何要跪下呢?

“跪下!”于氏的左手使劲拍上桌子,吓了洛苒和身后的香怡一跳。

洛苒和香怡大气都没敢喘一口,立马跪下身去。洛可心想着,这穿越以来动不动就忙下跪了,不是爹爹责罚,就是娘亲怒斥。

于氏起身踱步到洛苒的面前,仰头看向屋外的院子,严厉地说道:“你胆子可真不小。擅自跟军出征打仗,落得毒箭中身,显些失去性命。我膝下就你这么一个小女,若你有个三长两短,是想我这做娘的心怀悲痛,三尺白绫缠脖随你奔赴黄泉吗?”

此言甚是严重,跪在地上的洛苒心中一惊,急忙跪着侧过身去抱住娘亲的腿,“娘亲,孩儿知错了,孩儿以后再也不敢了。娘亲也不要再说气话了,好不好?孩儿真的知错了。”

于氏任由洛苒抱着自己的腿,唉声叹气地接着说道:“我出身卑微,幸得将军厚爱,替我赎身于青楼,且娶进府中。我这一生别无他求,只愿安安稳稳地过完这一生。苒儿,你是我今生唯一的寄托,若你有个三长两短,你让我这做娘亲的该如何是好?”说到这里,于氏的眼泪顺着脸颊滑落而下,手里捏着帕子,时而擦拭。

前世的洛可打记事以来,就不曾得到过母爱,她唯一只能通过相片来得知自己母亲的样貌。而今面对洛苒的娘亲,见她如此疼爱自己,不由得也忍不住掉下了眼泪,“娘亲,孩儿真的知错了。孩儿向你保证,日后再也不犯同样的错了,再也不惹娘亲着急伤心了。”

“何止是不犯同样的错这般简单,你是被你爹爹从小给宠溺坏了。他就不该纵容你习武善骑,使得你一个女儿家无半点大家闺秀之举。整日就知舞刀弄枪,窜上跳下,无半刻闲时。从今日起,半年内你不得擅自踏出府邸半步,责罚你每日闭门抄写《女论语》……”

“呦,妹妹这是在做什么呢?怎会弄得如此伤心?”从门口传来一声讥讽的冷言,洛苒松开娘亲的腿,哭红的双眼望向来人。

原来是二夫人,尚书大人的小女王氏。其人在府里最不是省油的灯,为了争宠,一肚子的心机坏水。膝下一儿一女,小儿洛林天今年十七岁,整日游手好闲,偷鸡摸狗;小女洛莲芳龄十六,表面知书达理,大家闺秀一枚,其实心底里同她母亲如出一辙,尤其见不得爹爹过分宠溺于洛苒。这都是洛苒留给洛可的那段记忆,怪不得看见二夫人,洛可就有一种想要冲上去揍她一顿的冲动。

“妹妹教训的是啊。你本就是个出身于青楼的风尘女子,身份卑贱也就罢了。如今你的小女也初长成人,什么好的都没学到,偏偏学得你的倔劲性子。整日舞刀弄枪,没个女子的正行,如今竟胆大包天到跟军出征杀敌,当真不怕死。我要是有这么个小女,怕是早已心寒哭瞎了眼。”王氏讥诮地挑眉煽火道。

三夫人于氏在将军府上已有多年,自然是了解二夫人王氏的为人刁钻刻薄,她又怎会因她轻易动怒。她俯身将洛苒扶起,语气比先前缓和了些,“苒儿,你先回房去吧。”

洛苒起身,停止了先前的抽泣,晕红的双眼冷丁丁地瞥了王氏一眼,便在香怡的搀扶下往外走去。待到不远处,她回过头来张望,只见娘亲吩咐梅桃毫不客气地关上了房门。剩下王氏呆呆地杵在门外,神情尴尬不已。

“什么样的娘生出什么样的种。一介青楼妓女,还不知这种到底是谁的呢。”王氏在门口叫骂着,不忘回头鄙夷地瞧了一眼洛苒。

如此难以入耳的侮辱,使得洛苒怒目瞪圆,转身就要上前去教训这个口无遮拦的臭婆娘。香怡却适时地拦住了她,“小姐,莫要生事啊。这二夫人的嘴能言善辩,若是你对她动了手,日后她在将军面前装委屈反咬你一口。你方才才答应夫人不再鲁莽犯错的,不是吗?”

洛苒挣开香怡的手,狠狠地一脚跺地,轻声怒骂,“娘亲在屋中教训我,与她何干?没事经过门口就插上一嘴。今日暂且不和她多言,日后有的是机会收拾她,哼!”

洛苒气冲冲地往回走,香怡一个劲地在旁劝慰。

“小姐,你身体刚恢复,切勿动怒啊,气坏了身子不值得。”

“我才不气,我是替娘亲抱不平。尚书大人的女儿了不起吗?人各有命,出身卑微又如何?如今我娘亲与她一样,都是将军府上的夫人,凭什么狗眼看人低?”洛苒手指着王氏远去的方向,恨恨地咒骂。

“好了,好了。小姐你还说不气,你看你的脸都涨红了。别理她,府上上上下下都不喜欢她,小姐不用为了这种人生气。”

香怡不断地劝说着,走着走着就经过了府邸后面的花园,从假山的缝隙看去,往后面还有一个像是常年无人问津的屋子,屋外灰尘厚积,到处都是蜘蛛网,瓦檐残碎。

“什么人?”忽听洛苒一声喝,她面向假山,仔细观察着周边的动静。从娘亲屋里出来以后,她就一直感觉背后有股阴森森的气息,总觉得好像有人一直在暗中偷窥她似的。她好几次调头都未发现黑影,然而到了假山这里的时候,那股阴气犹为凝重。

香怡被洛苒这一喝惊了一跳,抚着起伏的胸口问道:“小姐,怎么了?瞧见了什么吗?”

“嗯,我感觉有人在暗中跟与我。”说着,她拎起裙摆,蹑手蹑脚地往假山方向走去。

她的动作灵敏快捷,从山下窜到山上,从这头跳到那头,可是这四周环水的假山周围,什么都没有发现。

“怎么会这样?我明明瞧见一道黑影闪过。”洛苒急的满头大汗,捏着香怡递来的帕子胡乱擦拭着。

“小姐,别在吓唬自己了,想必是你昨夜没睡好,今日神智有些恍惚所致吧。”香怡说道。

洛苒两手叉腰歇了会儿,喘着粗气,“或许是吧,或许是我多疑了。”

她在香怡的搀扶下,走下了假山。可她似乎还有点不除疑,转身往远处的那个像是被人遗忘已久的破屋远远望去。她的脚下也未停止动作,竟想着走近些去瞧瞧。

“小姐,小姐,千万别过去,不能去啊!”香怡上前拉住洛苒,将她往后退了几步,“小姐你忘了吗?将军下过令,这屋子谁都不得靠近半步,否则……”说着,香怡露出害怕的神色,将自己的右手驾到了脖子前,如刀划过一般,“再说这屋子后面就是乱坟堆子,听说靠近的人都会被鬼缠上身的。”香怡惊慌地小下声来。

洛苒迟疑地看了看香怡,“真的假的?我不信,我要去看看!”

“不行,不行,小姐去不得啊。你若真要过去,那我今日就跪在你面前不起来。”

香怡对她还真是尽心尽力,说话间就要往地下跪。洛苒连忙扶住她,“好了,好了,我不去了就是。走吧,我们回去吧。”

两人往回走去,洛苒还时不时地回头瞧瞧,她可是21世纪穿越过来的现代人,对于鬼神之说,她向来是不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