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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王钦献计陷十臣六郎调兵飞虎谷

六郎放了周福,令左右具酒食,款待周福,通宵尽欢而散。次日,六郎送周福过三关讫。有诗为证:

渭北春天树,江东日暮云。

清宵一樽酒,相叙旧知音。

却说王钦到了幽州,先着近臣奏知萧后。萧后宣进,一见王钦,大怒骂曰:“奸佞之贼,恨不得生吃汝肉以雪此愤。每思无计可获,今日自来送死!”喝令推出斩之。军校得令,将王钦绑了。

耶律休哥奏曰:“娘娘息怒,王钦此来必有议论,待其陈说,若其言不合,斩之未迟。”耶律学古亦奏曰:“王钦如笼中之鸟,无处逃避,乞娘娘放还,问其来由,再行定夺。”后怒少息,乃命放还,问其来意。

王钦惊得魂不附体,停息半晌,乃言曰:“臣别娘娘而去,非不尽心。怎奈彼处未有好机会,故难建其功。今宋人又欲发兵出征大辽,见说尽取山后九州而归。臣虑番邦无有能抵敌者,故臣设计进奏宋君,请得敕旨。回来与娘娘商议,欲就内中图事。娘娘反以奸佞责臣而加诛戮,岂不冤屈臣耶?”萧后闻奏,回嗔作喜曰:“卿图中原之策,姑试言之。”钦曰:“今大梁城中征战良将俱各调遣镇守他处去了,只有十大朝臣在京。娘娘可写书称说:愿纳九州与宋,但王钦官卑职小,难以任此大事,须遣十大朝臣到飞虎谷交纳,日后有此凭据,始可不相征伐。娘娘以此言诳得他来,围而捉之。既捉其大臣,乃遣人告知宋君,要他中分天下,始放还大臣。宋君必以大臣为重,不得不与。那时得了土地一半,再议进兵图全宋也。”后曰:“以此意道知大宋,谁人可去?”钦曰:

“小臣愿去,使宋君不疑。”后即令文臣写书与王钦带往汴京而去。

王钦辞别萧后,离了幽州,星夜驰驿。到于中途,恰遇周福,王钦道知萧后肯纳文字,但要十大朝官来接。福大喜,即与王钦由黄河归朝。

不一日到京进奏真宗,王钦言曰:“万岁命臣入番,以旨意示萧后。萧后畏威,愿纳九州图籍献与陛下,但言:‘此等大事,非朝廷大臣前来领受,其后必生异议。’臣恳恳陈其利害。彼言:

‘纵辩论有理,怎奈汝官卑职小,必得十大朝臣于飞虎谷交献九州文书,方可使将来廷臣钳口而不进征辽之表,才成久坚之盟,以免征伐之苦。’今臣以此复命。”真宗闻奏大悦,即下旨令朝中大臣俱赴飞虎谷领受交纳文字,即日起行,毋得违命。

朝中寇准、柴王、李御史、赵监军一班大臣,俱赴八王府中商议。准曰:“此乃王钦之计,陷害我等。列位怎生区处?”八王曰:“圣上命下,只得委致其身一行便了。”八王又曰:“我想此去必由三关经过,待与杨郡马借军扮作仆者,扶助前行,缓急有所资也。”寇准等皆然之。

次日,十大朝臣入辞真宗,真宗曰:“息止边患万年之计,在此一举。臣等慎之可也。”八王等领旨出朝,离了汴京往三关进发。

先遣人报知六郎,六郎令孟良、焦赞迎接于中道。八王与朝臣将近三关地域时,忽见一彪军马拦路。军校回报八王,八王大惊,急近前曰:“何人敢于此拦路?”原来却是孟良。孟良认是八王,滚鞍下马,伏于道旁,言曰:“本官遣小将等在此伺候八王。”遂与众官直入三关。又见一彪军马来到,却是六郎迎接八王。

八王见是六郎等,喜不自胜,即入军营。十大朝臣依序坐下,六郎摆列筵席十分整齐,众官举杯称谢。六郎曰:“薄治不恭,幸勿见罪。”遂问曰:“殿下与列位大人至此有何见谕?”八王曰:

“圣上欲取北番九州,王钦奏帝曰:‘不须用兵,但乞敕旨前往幽州见萧后,陈其利害,索取九州献纳文字,便可得也!’圣上听信谗言,即降旨付之。王钦领旨到幽州见萧后,萧后允从,但说盟书却要十大朝臣前赴飞虎谷接受,其盟议始坚,日后才不反背而加征讨也。圣上允奏,遂命我等前去接领九州文书。吾恐此是王钦之计,特来与郡马借部下助行,以防其不测也。”六郎曰:“日前小将接到殿下之信,欲擒此贼,以除后患,不意彼从黄河而去。

今彼既用此诈术,小将当策兵赴援,务取贼虏图籍方才罢手。”八王听罢大喜曰:“得君调度军兵救护,吾何惧哉!”是日,众官尽欢而饮。

酒筵既散,六郎遂命岳胜、孟良、焦赞、林铁枪、宋铁棒、董铁鼓、丘珍、丘琪、孟得、陈林、柴敢、姚铁旗、郎千、郎万、张盖、刘超、李玉等二十余人近前吩咐曰:“此行关系重大,汝等须谨防番人谋害十大朝臣。”岳胜曰:“将军遣行,敢不遵命?但恐辽人认得我等,怀疑不肯交纳文书,岂不耽误大事?”六郎曰:

“吾有一计使他不识,汝等俱装作随行仆从,各挑箱子一只,内藏军器。又用竹筒子一个,内去其节,藏着刀枪。辽人来问,只说不服水土,将此筒带吾本乡之水来吃。若无事则止,倘有不测,临机应变用之。”岳胜等领计而退。

八王辞却六郎,与众官离了三关,径往飞虎谷而进。时值寒冬,鸿雁悲鸣。十大朝臣至九龙谷,见两旁骸骨堆积。八王叹曰:

“昔日在此交兵,杀伤生灵。今日见此骸骨,不由人不痛心!”有诗为证:

骸骨如山积,黄沙古战场。

西风残照里,怅望泪双行。

十大朝臣过了九龙谷,将近飞虎谷,北番游骑飞报幽州总兵耶律学古。学古入奏萧后。萧后即遣耶律学古为行营总管,引精兵一万前往飞虎谷迎候。学古得旨,领兵径往飞虎谷正北下寨。并亲往谷中巡视一遍,回到军中,谓牙将谢留、张猛曰:“汝二人领兵前去此谷东南平旷之处扎下一寨,大排筵席,以待宋臣。”谢留等领计,安排整顿去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