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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杨家将金殿受赏王钦诳旨回幽州

真宗回到汴京,文武百官迎接入宫。次日设朝,群臣贺毕,帝宣六郎至御前,抚谕之曰:“日前破辽之阵,俱卿父子之力也。姑待数日,朕行重赏。”六郎奏曰:“破辽阵图,陛下洪福所致,诸将效命之功,臣父子安敢独受其赏。”帝曰:“今卿不受,真社稷臣也。”乃命设席,宴犒征北将士,杨家女将皆与其席,君臣尽欢而散。

次日,六郎趋朝谢恩。帝赐黄金甲二副,白马二匹,红缎二十二车,金银各千两,六郎当日固辞。帝曰:“微物少酬破阵功绩,何必辞为?待朕再与群臣议升卿父子与诸将之职。”六郎遂受其赐,领归无佞府,见令婆道知圣上所赐之事。令婆曰:“圣上恩典可谓厚矣!吾儿当念念不忘。然三关之地,番人不时侵寇,汝当复往镇守,以防御之。”六郎曰:“母亲所言是也。”因令具筵赏犒部下。

岳胜等二十余员战将坐于左席,黄琼女、木桂英以下二十余员女将坐于右席,杨令婆、柴太郡、杨六郎、五郎、宗保俱中坐。是日,张乐备酒,众人开怀尽饮。

酒至半酣,杨五郎起谓令婆曰:“沙门法戒,不肖未完,今日特告母亲,拜别膝下,仍往五台山而去。”令婆曰:“修缘功果,此是好事,随汝自往,吾何阻拦。”五郎遂拜辞令婆等,领头陀僧兵回五台山去讫。酒阑席散,诸将皆退。

次早,六郎趋朝谢恩,奏帝:愿领部兵仍往三关镇守。帝闻奏大悦,即降旨命六郎仍前往镇守三关,杨宗保监点禁军巡视京城。六郎辞帝,退归无佞府,拜别令婆,引部将岳胜等径赴三关去讫。

却说王钦归至府中思忖:“自入宋廷一十八年,未与萧后干得一些功绩。”遂心生一计,入奏真宗曰:“臣蒙陛下厚恩,未有寸报。今北番败归,想必重畏中原之威。乞降旨一道,臣奉去说之,使其纳降,以杜后日边患。陛下准臣干此事,居官食禄亦无愧也,不然其如素餐何?”帝曰:“卿肯委身以为此事,其忠极矣,安得不从!”即下令差武军校尉周福领兵一万随行。周福得旨,遂整兵同王枢密赍敕旨,离汴京往幽州进发。

行至城外十五里总驿,王钦问曰:“不知有几条路可通北辽?”

福曰:“有两条路通之。”钦曰:“是哪两条路?”周福曰:“一从黄河而进,一从三关而进。”王钦曰:“今从何处而进?”福曰:“今从三关而去。”王钦听罢忖道:“若从三关而过,六郎岂肯相饶?敕旨在身,他有斩杀自由,必定擒而戮我,不如瞒着周福,我单骑从黄河而去。”遂谓周福曰:“适想起来忘了公文,回去取来。汝领军马只管向前进发,不必等候。”福不知是计,即引军先行。王钦径往黄河而去,及到太原府,令人报知知府薛文遇。薛文遇即出郭迎钦进府。相见毕,文遇问曰:“大人至此有何公干?”王钦曰:“圣上令我往大辽求取纳降文字。贤太守可遣船只送我过去。”

文遇遂令军校将官船送王钦过河。王钦过了河,辞别文遇往幽州而去。

却说周福引军将近三关地界,被六郎逻骑拦住,问曰:“是谁领兵过此?”福曰:“是钦差王枢密前往北番干公务事。汝是何人,敢来拦截?”逻骑曰:“我本官得八王信息说,王钦要逃走入辽,我等在此等候多日,今果不谬。”众人向前将周福绑缚了,报知六郎:

“捉得奸贼王钦到了。”六郎大喜曰:“此贼因我举荐,位至枢密,屡谋作乱而向帝前中伤我,可厌之甚。我每欲擒他,因彼依着圣上之势,无处下手,岂知今日自投罗网!”乃令捆绑来见。众人得令,将周福绑缚丢于帐前。满营军士闻是谋害本官之人,个个咬牙切齿,恨不得砍为肉酱,尽皆执枪执刀,摆列两旁。

周福吓得面如土色,哑口无言。六郎反复视了几回,乃曰:

“此人不是王钦,汝等何故拿之?”周福方应声曰:“小将周福是也,乞将军饶命!”六郎问其经过之由,周福曰:“蒙圣上遣小将同王枢密往北番讨取纳降文字,不期枢密忘带了公文,复回取之,着令小将先行。不知将军部下因着何事擒捉小将?”六郎笑曰:“欲捉王钦,误捉汝也。汝被他骗了!岂有领圣旨出行而会忘了公文?

此贼必先知风,故生此计策往黄河去了。”言罢,令人放了周福,入帐相见。六郎曰:“汝记得昔日河东交兵,吾遭潘仁美陷害之事否?”周福曰:“小将记之,切切在怀。”六郎曰:“汝乃吾之旧知,不必惊恐。”原来六郎在河东交战时,迷路,得周福引出,故相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