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成功励志快乐心灵的母爱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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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春天的想念(6)

那个算命的先生是在你死去之后我邂逅的,所以你不知道这件事情。母亲,我突然想对你说,在这个7月的午后,在这寂寥的办公室里,我和你说着你、小女儿的宿命。

从我26岁那年你的离开,从我亲手把你送进火化炉的那一刻起,我就不再是26岁了。仿佛一下子长到了老年,而中间隔了一个中年。

你让我对死亡有了一个真实的认识。我目睹了一个生命从鲜活到僵冷的过程,尽管那个过程只有5个小时,而后,在三天的守灵中,我在你冰冷僵硬的尸体旁,抚摸你,亲吻你,和你哭诉的时候,我就真正懂得了死亡。从那时起,我不再惧怕生命的毁灭和死亡的荒诞,因为,母亲已经真实地在我眼前由鲜活到冰冷到化作一缕轻烟直上云霄。

然后,我和你的儿女们一起把你最后残留在这个世界上的物质——骨灰,一捧捧装进铺着红色丝绒的骨灰盒里(在这个小城市里,是允许家属亲手装骨灰的)。我知道,从此,你就以一堆雪白的骨渣长眠于那个精致的木盒子里,无论是谁,再也无法唤醒你了。

但你的灵魂却时时刻刻萦绕在我们姊妹四人的心间,等我们在某一个月明星稀的晚上从不同的门里去叫醒你,母亲回来。

就如同这张镜子里,我的脸庞和你的脸庞一模一样,你的一颦一笑在我的镜子里延伸,延伸,直到最后我们的音容笑貌重叠着,完全重叠在一起。

仔细查遍我居室内外所有种植的花草,竟然没有一片紫色的枝叶。可我的潜意识里却时刻会冒出那种被母亲称为色的东西。我小的时候就把你说的那种颜色叫做浅紫。

在我做了母亲以后,在我将所有的精力放逐在儿子身上之后,似乎没有注意过你的一切。当某一天,第一朵雪花纷扬坠落的时候,你恰巧在街市上,又恰巧走过一个穿着长长紫色大衣的少妇。你对我说,瞧,就是那件大衣,那件色的,我找了好久了都没有找到,真想给你买一件。我顺着你的手势看了一眼,丝毫没有存放在心上。

我一定得给你买一件!

你又重复了一句。我看见你羡慕的目光一直盯着那件浅紫的大衣。倏然,我在人流中想起了结婚时你给我买的几乎全部是紫色系列的内衣,霎时,我似乎明白了你的心思。

可我却没有真正明白你的心思。

你没有实现那天的承诺。说完这承诺的第二年还没等到冬天,没等到第一朵雪花坠落的时刻,你就走了。你走了,那件色的大衣就再也没有人给我买了。

我也就再也弄不明白你为什么对那个色情有独钟了。你从来就没有告诉过我这个问题,我也从来就没有问及过你这个问题。

可我的潜意识里,从此喜欢上了浅紫。

在这流火的7月里,在我所种植不多的花草中没有一片浅紫的花朵的时候,我却想到了那个色的浅紫。

母亲没有完成要我一定拥有一件浅紫色大衣的愿望,我却深深记下了我曾经拥有过的所有浅紫的衣裳,记住了母亲在那个街头对那件浅紫色的大衣所流露出的目光。那目光的背面,是你一定要女儿拥有你一生最最喜欢的东西。

我想,今生今世只要活着我决不去买那件浅紫色的大衣,我一定要等到我去追寻你的时候,母亲,你一定会履行你的承诺为我买一件长长的浅紫色的大衣。

那一天,我就穿上你给我买的浅紫色的大衣站在雪中,任西风刮掠我的肌肤任雪花亲吻我的鬂发任你温暖的目光给予我无限的叮咛……噢,母亲,我们相拥走过那个熙熙攘攘的世界吧!

安息吧,母亲

带着对儿女的无限牵挂,带着对亲人的无限眷恋,母亲悄悄地走了。

我可怜的母亲哟,您才49岁啊,含辛茹苦把儿女拉扯成人,未享一天福,您为何匆匆地离我们而去?我可怜的母亲哟,您没坐过火车,没见过飞机;没吃过麦当劳,没尝过肯德基;儿还没有带您游深圳,逛香港,您为何又匆匆离去?

母亲是患癌症走的。母亲患病之初,我正在深圳为谋一份工作东奔西走,姐姐、姐夫在东莞打工,父亲要照看家里养的一千多只鸡,分不开身,是母亲一人拖着病体去县医院的。住在县城的姑妈陪她在医院住了两天,医生查出是胃炎,母亲心疼每天几百元的费用,不顾姑妈的劝阻,毅然出院回家了。

第二次住院,是在父亲的强烈要求并强制执行下,由大姨陪着去的,没想到这一次竟査出了不治之症——子宫癌晚期。病危之际,母亲竟不忘告诫父亲和身边的亲友:千万别告诉我和姐姐,以免影响我们的工作。

我和姐姐得到消息匆匆赶回家时,母亲正在床上痛苦地呻吟着。皮包骨头、眼窝深陷,腊黄的脸因疼痛而扭曲变形。这就是我的母亲?这就是我日思夜想的母亲?这就是疼我爱我关心我牵挂我的母亲?不!不!我无法接受这个现实。子宫呵,你既然孕育了我的生命,为何又要夺去我最爱的母亲?离家两年,魂牵梦系了千百次的回家,怎么会是这种惨景?面对母亲,我不禁失声痛哭。而母亲竟忍住疼痛,不停地安慰我:“回来就好,我只是慢性病,慢慢就好了。”

母亲命苦。在母亲很小的时候,母亲的母亲,就是我的外婆,就患病瘸了腿,外公整日在外奔忙,很少顾及家里。作为家中长女的母亲自然而然挑起了生活的重担。不仅要做繁重的家务,还要照看五个年幼的弟妹。后来,母亲嫁给了父亲,不久,外婆不幸故去,而后小姨又因病夭亡。接连失去两个亲人,母亲一度终日以泪洗面,痛不欲生。直到后来,姐姐和我一天天长大成人,母亲脸上才慢慢有了笑容。再后来,姐姐出嫁,我考上中专,去了城里求学。几年下来,巨额的学杂费,使本已拮据的家中更是雪上加霜。父母省吃俭用,总算供我读完毕业并找到了工作。但此时家中已是一贫如洗了。而此时,姐夫又不幸出了车祸,急需钱住院,母亲又每天出门四处托人借钱,晚上回到家暗暗流泪。

为儿为女,母亲操碎心。如今,姐姐、姐夫在东莞打工,每月有一份不错的收入,我在深圳也找到一份较好的工作,父亲在家养了一千多只鸡,家中景况已日见好转,可母亲却……母亲是寐在我身上走的。母亲走时,眼睁得大大的,愣愣地望着我。“妈——”在疯狂的恍惚中,我看到行将离去的母亲眼角有一滴泪,那一滴泪流出的瞬间,母亲心里是怎样一种感受呢?那一滴泪,莫不是母亲离去时最大的遗憾?我知道,母亲最牵挂的人是我!最放心不下的人是我!尽管我将外面的世界吹得天花乱坠,但母亲已从我破旧的衣服、憔悴的容颜、黑瘦的脸庞上看出我在外面过得并不好,只是她没有说出来而已。儿子二十多岁了,家未成,业未立,叫母亲怎能安心地离去?年近半百的人,竟没能见到自己的儿媳妇,抱不到自己的孙子,叫母亲怎能合上双眼啊?母亲呵,您不要担心,儿已成人,能自己照顾自己了。儿会记住您的辛苦付出,儿不会忘记您的善良慈爱,儿不让您失望的,请您放心:儿在外面一定会打拼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空。

安息吧,母亲!

写在春膜花开的时候

“等到春暖花开的时候,我一定去北京。”这是母亲在电话里再三说的话,是没有等到春天,母亲就永远离开了我。

今年的冬天格外冷,我不知是严寒的天气让母亲突然离去,还是母亲的离去使我内心备感寒冷;今年冬天的风格外大,雪格外多,母亲走了。

去年当母亲查出患有小细胞肺癌,一[人都在四处寻医问药的时候,母亲却悄悄地去问大夫:“我这病还有没有希望如果没有希望我就不治了。”面对1大夫不解的神态,母亲十分平静地说:“我不想拖累我的孩子,到最后让他们人财两空。”

在我的坚持下,终于将母亲从东北老家接到了北京。病情刚刚有所控制,母亲就匆匆出院,执意又回了东北。我以为母亲忍受不了放化疗的痛苦,父亲告诉我:“你妈觉得北京消费太高,什么都贵,怕你负担太重,也不想让你每天往医院跑,影响工作。”

我惦记母亲的病情,每次电话里母亲都安慰我:“我挺好的,你放心吧。照顾好自己,别让妈恼记你。等到春暖花开的时候,我一定去北京。”

春暖花开,成了我内心的一个期盼。在我的心目中,等春天到了,就可以和母亲团聚了,母亲的身体就会像天气一样一天天好起来。可这一切竟成为一个永远的梦。

母亲当了一辈子的老师,曾被评为市级劳动模范。20世纪六七十年代,在当时的教育方针下,学校曾一度将学生分成很多极富时代特点的“专业”。平日学习成绩好的以及一些有“关系”、有“路子”的学生都去了“红医班”、“文艺班”,而一群家境一般、成绩又不太好的淘小子组成了“木工班”。母亲主动要求担任“木工班”的班主任。那些日子,母亲披星戴月早出晚归,星期六还要去家访,和学生们建立了深厚的感情。二十多年后,在母亲60岁的时候,这些已是人到中年的汉子携妇带子自发地聚集一堂,将母亲请到当地最好的酒店,每个人向发斑白的老师恭恭敬敬地行礼,然后一一介绍自己目前的工作和家庭。有意思的是他们当中没有一个木工,倒是有不少已经当了厂长和经理。那天,母亲高兴得像个孩子,回到家里还一个劲儿地说:“这么多年了,他们都没忘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