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推理大师讲故事:世界上最跌宕起伏的N个推理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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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推理第9谜案:蜡泪(1)

(比)乔治·西默农

【9号索引密码】在离繁华大都市巴黎不远的地方,还有着许多贫穷的村庄。这里位于森林深处,交通不方便,房子破旧,甚至还没通电,但是,这些都抑制不住人们对金钱的向往和对利益的占有欲。继承父母小杂物店的鲍特玉姐妹一起生活六十多年了,她们很吝啬,但所有存款和票据几乎在一夜之间被席卷而走,妹妹被残忍地刺了三刀,姐姐也受了重伤。在这贫瘠而又偏远的村庄里,凶手到底是谁……

这是个有些蹊跷的案子。不过,像这类案子,有了作案现场的绘图,有了相关材料,通过缜密的调查和推理,就可以得出结论。更何况,警长梅洛格离开刑事警署的时候,已经对案情了如指掌。

因为知道出事的地方并不远,所以他估计这次出差用不了多少久就能回来。但实际用的时间却比他预期的长很多,这次出差也让他疲惫不堪。梅洛格是乘坐又旧又老的小火车去韦特欧劳的,那地方离巴黎有100公里左右的路程。走下火车后,他本想叫辆出租车,可人们都用惊奇的眼光看着他,以为他是在开玩笑。没有出租车,接下来的那段路该怎么走呢?他看到对面有辆卖肉的卡车,经不住他的软磨硬泡,卖肉老板终于答应送他一程。

“你常去那儿吗?”警长在打听他要去执行任务的村子。

“原本一星期去两次。这次我多亏了你,我又多去一次。”

小卡车进入在森林腹地,两边都是参天大树。大概走了十公里,终于到达一片林中空地,一个小小的村庄就在空地中央。

“你要找的是这里吗?”

“不是,还得往前走,是前面那个村子。”

看着这片树林,警长问:“常有人来这打猎吗?”

“有也是某位公爵吧。”

车继续往前开,又来到一片开阔地。这地方比刚才经过的那块地方小一些,30多所简陋的小平房把一个有尖顶钟楼的教堂紧紧地围在中央。这些房子应该有百年以上的历史,屋顶上的黑板显得很脏,看得有些令人扫兴。

“好了,请您把车停在鲍特玉姐妹家的对面好吗?”

“我想,应该是在教堂前边……”

梅洛格下了车。卖肉老板把车退到远处停了下来。村子里几个爱管闲事的女人围了过来,她们看着新鲜的猪肉,却没有要买的意思,她们只是在那里看,而且觉得奇怪,为什么卖肉的现在来,今天不是卖肉的日子啊。

此时,梅洛格已经走进了面前的这所房子。他手里有同事之前绘好的平面图,对于面前的这座房子,他闭着眼也可以走个来回。但是屋内极其阴暗,如果不是记住了图上标出的各个位置,还真的有点寸步难行。这是一家店铺,有着看上去很不老的摆设,鲍特玉姐妹自出生以来就一直住在父母留给她们的这所房子里,如今已有65年的历史了。不管岁月如何更迭,房子里的摆设都没有改变:柜台上放着称和装糖的盒子;货架上的食品杂货散发着桂皮和香草的气味;甚至连喝茶用的小桌子也放在原来的地方。在一个角落里,并排放着两个装着煤油的油桶,小桶里装的是食用油。

正看着屋里的陈设,左边的门开了,进来一个三十岁出头的女人。她怀里抱着一个小孩,挺着肚子,腰上系着一条围裙,站在那里看着警长梅洛格。

“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女人说。

“我是来作调查的。您一定是这家的邻居吧?”

“我叫玛丽·拉考尔,铁皮匠的妻子。”

梅洛格看见挂着的那盏煤油灯,他不知道这个小村庄里没有电灯。没有任何人的邀请,梅洛格就进了里屋。这里一片昏暗,只有两根木柴在燃烧,凭借这一点亮光,梅洛格看见一张铺有厚厚的褥子的大床。床上躺着一个老太太,一动不动,毫无声息,只有那双眼睛还能让人知道她还活着。

“她总是这样一句话也不说吗?”梅洛格问铁皮匠的妻子。

“不说,一句话也不说。”

梅洛格显得有些无奈,他坐到一把藤椅上,掏出口袋里的材料。他在回忆这个案子的来龙去脉,也在理清头绪。

案子发生在四五天前,其实案子本身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鲍特玉姐妹两人同住在店铺里,她们平时过着十分节俭的日子。在这个村子里,她们还有三处房屋。她们喜欢攒钱,吝啬是出了名的。

事情发生在星期五的晚上,那天晚上邻居们确实曾经听到过什么动静,可是并没有去在意,他们以为是野猫或者野狗弄出的声响。但是星期六清晨,一个人经过店铺的时候,窗户大开着,他走近一看,随即尖叫起来。窗户旁边,穿着睡衣的安梅丽·鲍特玉躺在血泊中,她的妹妹玛格丽特·鲍特玉面朝墙躺着,胸部被刺了三刀,右面脸颊被砍裂,一只眼睛也受了刀伤。

当时,血泊里的安梅丽没有死,她本想推开窗户去报警,可由于失血过多失去知觉,随即晕倒在地。她的所有伤痕都在肩部,在身体的右侧,没有伤到要害部位。五屉柜的第二个抽屉开着,一些衣物散乱其间,在那里,人们找到了一个发霉的皮夹子,姐妹俩应该是在这里面藏了各种证件和票据。在地上还找到一个存折,一些产权证书,房屋租约和各种各样的发票。死者玛格丽特在出事后两天就被埋葬了。而安梅丽,即使身体极度虚弱,也不肯去医院。当人们要送她去医院的时候,她拼命地用手抓住床单,她的眼睛死死盯着大家,似乎在说:把我留在这里,我哪儿也不去。

法医断定安梅丽身体的主要器官没有受到伤害,她不言不语应该是因为受了惊吓。她已经五天没有说话了,只是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观察她周围的一切。就像现在,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警长梅洛格。

在奥尔良检察总署对此案进行调查后的三小时,一个男人被捕。一切迹象表明这个叫马尔萨的人就是凶手。他是已经死去的玛格丽特的私生子。玛格丽特在23岁的时候生了一个儿子,现在已经25岁了。村里人都说,他先在一个公爵家里当仆人,后来在树林里靠砍柴为生,他住在芦邦底池塘旁边,离他母亲家有十公里的路程。

马尔萨被关在一个单人囚室,梅洛格到囚室看过他。梅洛格去了之后才知道,这完全是个没有教养的家伙。他曾经多次一个人离家去外地,一走就是好几个星期,无论去哪儿,都不会告诉自己的妻子和五个孩子。这些孩子从父亲那里得到的拳头比得到的任何东西都多。他还是一个酒鬼,一个没有志气和自甘堕落的人。

但这些只是马尔萨给人的表面印象,梅洛格想在案发现场,在当时的环境中,重新解读一下马尔萨的审讯记录,看看会不会有其他的意外发现。

“那天晚上7点钟左右,我骑着自行车到了两位老人那里,她们正准备吃晚饭。我就从柜台上拿了瓶酒喝了起来,之后又到院子里杀了一只兔子,那只兔子是我母亲帮我炖的。一边炖兔子,姨妈就又在絮絮叨叨,她的那些话是说给我听的,她一向有些讨厌我。”对于马尔萨说的这件事,村里的人都知道,他经常来母亲家大吃大喝,母亲不敢拒绝,姨妈也怕他。

“那天,我们还吵了两句嘴,因为我从柜台里拿了奶酪吃。”

“那天你们喝的什么酒?”梅洛格问。

“是店里的酒……”

“你们点的什么灯?”

“煤油灯,吃过晚饭后,母亲有点不舒服,就上床休息去了。她叫我打开五屉柜的第二个抽屉,把她的那些证件票据拿出来。拿出来后我就和母亲一起数,因为到月底了要结一下账。”

“皮夹子里还有别的东西吗?”

“还有一些产权证书、债券和借据,还有一大沓钞票,大约三万法郎。”

“你到过储藏室吗?点过蜡烛吗?”

“没有……九点半钟,我把票据放回原处,然后就走了,经过柜台时,我又喝了几口酒。要是有人跟您说,那两个老太太是我杀的,肯定是造谣,这件事,您最好去问南斯。”

梅洛格不再审问马尔萨,这使马尔萨的律师感到非常惊奇。至于那个叫南斯的人,他的本名叫亚尔高,因为是南斯拉夫人,所以大家就给他起了个名字叫南斯。这个人在战后没法在国内待下去了,就到了法国。他至今还是单身,一个人住在隔壁店铺一所房子的小厢房里,工作是在森林里赶车。他和马尔萨有个共同点,都是酒鬼。他还有个坏毛病,老爱欠账,因为这个,鲍特玉姐妹已不再接待他。有一次,马尔萨在母亲店里,南斯也在,母亲就让马尔萨把南斯赶出去。为了这个,马尔萨还把南斯的鼻子打破了。因为钱的问题,南斯没少遭到鲍特玉姐妹的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