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丧尸大潮来临
“门……哪里有门……”借口方便离开了马商和延奇宣，虽然这两个人对他不错，但防人之心不可无，杭加虽然有片刻迟疑，但最后还是没有将钥匙的事情说出去。
在末世，钥匙能够打开的庄园是杭加唯一的生存屏障，不然就他现在无身份无依靠的状态，不是死在丧尸手中人类的枪口下，就得死在疾病与饥饿的关照下。
眼看着两个小时时间快到了，杭加这才想起来身边根本没有门这种东西的存在，那他要怎么进庄园。
“该死的！”杭加捶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急得在原地团团转，不过还好另两个人对杭加的离开没有怎么起疑，不然忧心的事情会更多。
要不去找辆汽车……杭加想起了高速公路上的那些被人丢弃的汽车，但向着那个方向才走了两步，他就变得垂头丧气，这里应该比较靠近聚集地，那么高速公路上的车辆应该都有被清理过……等等，会不会有汽车在丧尸病毒爆发的时候因为失控而栽到高速公路下面……杭加这样一想，脚步变得坚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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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着高速公路走了不远就看见了一辆已经有一半都撞得碎裂的汽车，杭加按了一下手表，将钥匙取了出来，打开车门进入了庄园中。
庄园中还是一样的宁静无比，杭加脚步不停地走向鸡窝，视线同时四下扫着，他脚步一顿，将丢在田地旁的镰刀拿了起来，这个用来杀鸡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农村生活让杭加对于杀鸡宰猪之类的活儿并不陌生，但看过了解并不代表可以第一次就成功，被杭加逮住的母鸡被镰刀割了脖子后还有力气挣扎，翅膀扇到了杭加凑近的脸，杭加手一松，那只母鸡咯咯叫着还向前跑了好几步想要回到鸡窝中去，最后被杭加抓着翅膀给逮回来。
“真是项烦人的活，以前看奶奶做起来怎么就那么轻松？”杭加一边嘀咕着一边看着手中死透了的母鸡，“这也是技术活啊。”
将母鸡丢在地上，杭加跑去池塘边洗了洗手和脸，母鸡的挣扎让杭加身上沾了不少血，本来被杭加故意弄脏的衣服现在更加可观了，不仅脏，还带着一股子说不出的味道。
忍下洗衣服的冲动，现在可没有更多的时间让杭加做这些事情，他拎着母鸡的两只翅膀，踏出了庄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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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上高速公路后，杭加很快就看见了站在路边的瘦高男人，他紧张地四下张望着，紧紧搂着怀里的东西，怎么说……一看就像做了坏事。杭加摇了摇头，连他都能一眼看出这个男人像是做了亏心事。
“小兄弟，你可来啦。”男人一看见杭加立即飞快地凑上前来，视线落到了杭加手上，本来紧张的神情立即放松了下来，喜悦的眼神牢牢盯着杭加手里的东西。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杭加表达了自己的意思。
男人吸了吸口水，嘿嘿笑着搓了搓手，从衣服内掏出了一把手枪和一个布袋。
“沙漠之鹰……”杭加没想到对方居然交易这种手枪，这把手枪的威力是巨大，可以穿透一些防护措施，猎杀一些危险的大型动物十分有效，但是后坐力很大，杭加看了看自己这个身体的小手腕，嘴角抽了抽。
男人点了点头：“一看小兄弟就是个懂货的，为了弄到这把枪和子弹，我可是费了不少力。”
有了总归比没有好，在验证过布袋里装着的的确是子弹后，杭加和瘦高男人都得到了各自满意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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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兄弟……”瘦高男人正对着母鸡流着口水考虑着该怎样一饱口福的时候，那把刚刚还在他怀里捂着的手枪黑洞洞的枪口已经抵上了他的后背，“有话好好说……好好说……这只鸡我不要了不要了……成不成？”
杭加听着男人讨好的声音，顿时觉得十分好笑，有胆量偷偷卖不允许的枪支和子弹，居然这么怕死，他本来也不是想要这个男人的命，不过是想警告一下罢了，在这个粮食都是问题的末世，要是让别人知道他能搞到肉食，以后日子怕是要不好过了。
但这个男人也太没用了吧。
“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要是有第三个人知道……”在现在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孩子对着成年人说出这样的话，大人大多都一笑置之，但是现在是在末世，是在一个哪怕是老弱病残都会拔枪战斗的时代，更何况后背那把沙漠之鹰可不是吃素的，瘦高男人双腿直抖：“我知道了，小……小兄弟有话好……好说……好好说，我一定照办……”
“十分钟后再回头，否则我崩了你。”故意让声音变得冰冷严肃，但孩子的童音还是让效果大打折扣，但是想来在沙漠之鹰的威胁下，男人还不会那么不知趣。
确认男人没有回头，杭加快步跃过高速公路上的栏杆，滑下斜坡，隐进了杂草丛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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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让你们久等了。”将腰带松了一点藏好手枪和子弹，杭加很快在交易会的外围找到了明显在等着他的两个人。
延奇宣因为买到了食物而显得很是开心，并没有在意杭加一去就花掉了近乎半个小时的时间，马商颇有深意地看了杭加一眼，但也没有多言。
谁都有小秘密，就像马商一直都没有表明过自己的真实身份一样，杭加有所遮掩他自然也不会太过在意。
末世的生存法则让人不得不对事事留心，不得不隐瞒众多事情。
三人一路无言地向着来时的方向走去，延奇宣抱着用外套包裹着的馒头一个人乐呵着，而马商和杭加则各想着各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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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并没有多久，三人便听见了一阵机枪的乱响声。
怎么了？杭加虽然很疑惑，但并没有上前去凑热闹的心思，他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遇上的那个大汉让他对这些有枪的家伙印象一点也不好。
然而马商却止住了脚步：“走，过去看看。”
看着马商严肃的表情，杭加和延奇宣相视一眼，降低脚步声，跟在马商身后偷偷摸摸向着枪声响起的地方靠近。
机枪转动着，带起漫天四溅的腐肉，丧尸们根本没有思想与理智这种东西，机枪扫动的越火热，被声音和气味影响的他们则越是兴奋，更加奋力地扑向被围在中间的两辆越野车，被打残了腿的丧尸则用两只手在地上攀爬着，口中的粘稠液体滴落在地面上，两只尸虫钻来钻去的空荡眼窝牢牢地锁定着那个架着机枪的男子。
有一只丧尸被爆了头，头颅成了一堆肉泥，但倒在地上的身体依然凭借着本能向前爬动两步后便再也没有了动作。
“该地的东西，全部去死吧！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两辆越野车上架着的机枪伴随着男子的吼叫声毫不留情地继续倾泻着子弹，将一只又一只丧尸隔绝在越野车附近一定距离，越野车中的人也持着各式各样的枪支从窗口向外射击着。
杭加还是第一次看见这种人类和丧尸战斗的场面，血肉模糊的尸体上，更多的丧尸坚决地向前推进着，爬过自己同伴的尸体，许多丧尸身上沾染满了腐肉和肠子，在地上拖拽出一条又一条乌黑的痕迹。
努力强压下自己的不适，杭加还是忍不住移开了视线，扫过马商的时候，发现他的表情已经从严肃变为了担忧。
“爷爷，怎么了？”延奇宣也发现了马商脸色的不对劲，急忙问道。
“经过长时间的清理，这里应该没有丧尸了……可是怎么会有这么多……”
杭加也想起了自己被丧尸追着跑的时候，虽然有丧尸追着自己但也不过零零散散几个，最后遇到马商跟着他们向靠近聚集地的地方走时，一路上根本没有遇上过丧尸。
那么这些丧尸，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尤其是在离他昨天晚上居住的地方更靠近聚集地的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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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马商拍了拍杭加和延奇宣的背，示意一起赶紧离开这里。
点了点头，杭加心中虽有疑惑，也知道这里不可久留，那些越野车中的人有武器保命，他们三人可只有他刚刚拿到的那把沙漠之鹰，而且子弹数量也根本无法让他挥霍。
顺着来时的路悄悄离开，三个人站在路上一时间没了主意，谁知道前方会不会有丧尸，如果要是刚刚他们看见的那么多数量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要不我们还是回去交易会？”杭加提议，“那里人多，更安全一点。”
马商想了想，点头同意了杭加的话，三个人脚步匆匆地按照原路返回，然而刚走了没多远，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在刚刚的丧尸群中响起，三个人不约而同地转过身去，只见一道浓烟直冲天际，很明显是越野车爆炸了。
不多时几声男人低沉的嘶吼声传来，伴随着响亮的枪声，离三人越来越近。
“去你妈的啊啊啊！”好几个人端着枪一边扫射着一边正往这个方向退来，后面跟着许多丧尸，拥挤在一起，当有丧尸被打中倒下时，后面的丧尸一拥而上，将死去的丧尸分食完，或者踩踏着它们的尸体继续前行，子弹能够使丧尸倒下，却完全不能够让丧尸感觉到害怕，它们已经完全没有了害怕这种知觉。
然而更让人觉得胆战心惊的是突然从丧尸群中蹦出的奇怪生物，很明显它们也同样属于丧尸，但是却不是两腿直立行走，腐烂的人类脸庞与身体上连接着的是强壮完好的四肢，而且已经分辨不出手臂与腿脚的区别，像一只完完全全的野兽一般。比起普通的丧尸，它们的行动要快上许多，能够轻松躲过那些子弹。
“那……是什么怪物？”杭加听见自己惊愕的声音，猛地他想起了手表曾经说过丧尸也是分等级的，难道这个是进化后的丧尸？
然而杭加没有再多的时间用来思考了，因为那些人越退越近，他在呆愣的时候手腕差点被延奇宣猛地拽了脱臼。
“快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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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延奇宣的吼声刺激到，杭加立即迈开了脚步，飞奔起来。
身后则传来了男人惨烈的叫声，一个端着枪的家伙被四条腿的丧尸从背后扑倒在地，丧尸狠狠咬在他的后背，撕咬下一块肉来，男人疯狂地挣扎着，被另一只四条腿的丧尸一脚踩在脑门上，脑袋炸了开来，脑浆和鲜血四溢，丧尸群因为鲜血的味道变得更加疯狂，速度也变得快上了一些。
然而四条腿的丧尸并没有就此放过已经死掉的男人，它们踩踏着男人的尸体，咯吱咯吱的骨头碎裂声让它们很是兴奋，直到男人的尸体被踩成了肉泥，它们才将目标锁定到其他人身上。
目睹了同伴已经成了肉泥的尸体，其余端着枪的人现在也不管其他，转身疯狂地开始奔跑，就怕自己的下场和同伴一样。
每一声惨叫都刺激着所有人的神经，又有一个人类死在丧尸手中，而他们所能做的不是转过身去挽救自己的同伴，而是更快地奔跑，借用同伴用生命创造的时间来让自己成为活下来的那一个。
空气灌进杭加的肺部，他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在燃烧，然而不能停，停下来就宣告着死亡，这和他第一次到这个世界被追着跑是完全不同的状况，他的身后可不是当初三三两两的丧尸，而是整整一大群，他甚至连回头估算一下丧尸群与自己的距离都不敢，要知道每一秒钟的浪费都可能葬送掉自己的性命。
杭加不想死，一点也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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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人离开交易会的地方并不远，但是那一点用也没有，在他们靠近那里时，那里的人们自然也看见了奔跑的几个人，以及跟在后面黑压压一片的丧尸。
所有人都呆愣住了，自从聚集地附近的丧尸被一点点的清理完后，他们这些不参加掠夺的人已经没有机会看见这么多的丧尸，已经有很多人都快忘了人类还生活在丧尸的阴云之下，但是今天丧尸们好好提醒了所有人，不要将它们忘记，它们随时都会是人类最可怕的敌人。
呆愣过后，所有人都四散着跑开了，一些人甚至连带来的东西都不要，随手丢在一旁，那些会增加重量减缓速度的东西哪里有性命来得重要，刚刚还在为半块馒头争吵的人此时也顾不了那馒头了，撒开脚丫子就奔。
本来居住在聚集地中的人飞快地爬上汽车，一踩油门，很快将所有人都抛在了身后，而汽车顶上也有机枪被架了上去，拿着机枪的大汉紧张地盯着不远处如同汹涌浪潮般的丧尸群：“我擦，哪来的那么多丧尸，吓死老子了！”
有一些人本来就体弱，长时间没有吃饱，跑了几步路就气喘吁吁，有几个人向着汽车挥手，或者企图爬上汽车好让自己活下来，大汉冲着他们啐了一口：“滚下去，不然老子开枪了！”
“带上我吧，求求你了！”一个中年人扒住汽车尾部，死命地向上爬，而汽车在土路上速度很明显地被影响了，所以中年人眼看着就要爬上车顶了，大汉冷哼了一声，转动机枪口一通扫射，强烈的冲击力让中年人的身体被拦腰截断，下半部分掉落在车后，滚了几滚隐进了草丛，只在地面上留下一串血迹，而上半身因为中年人强烈的渴求手牢牢地抓着车顶的横杠，半吊在空中，鲜血从腰部喷薄而出，将车屁股染成了鲜红色。
“真他妈丧气！”大汉冲着中年人的手又是一通乱扫，将横杠和中年人的上半身一起扫出了自己的视线，“这些杂种胆子还真不小，活该被丧尸给吃了。”
本来想向汽车求救的人纷纷绕开了汽车，目送着它消失在视线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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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跑……不……”延奇宣的脚步开始变得踉跄起来，虽然一直以来勉强都能吃饱饭，但是这么长时间奔跑消耗的体能实在才超过了他所拥有的，杭加尽管觉得五脏六腑烧的难受，但是他发觉自己居然一点也没有觉得累，所以在听见延奇宣的声音后他有些惊愕地侧头看着他，然后发现马商的表情也好不到哪里去，一副很痛苦的样子，只有他一个人看上去体力并没有被消耗掉多少。
“坚持住……不能……停下来。”马商从嗓子里挤出这么几个字并不再说话，可以看得出他也是到了极限。
六年的野蛮生活并没有锻炼出人类的强壮，反而因为不适应野外的生活以及身体不自觉的挑剔降低了人们的身体素质。
“爷爷！”延奇宣跑出了几步路后发现马商不见了身影，他急忙停下脚步转过身，马商似乎被绊倒了，正挣扎着想要站起身来。
“爷爷，你怎么了？”延奇宣退了回去想要将马商扶起来，杭加也急忙停下脚步跟了上去，手摸到了腰边的沙漠之鹰，随时准备将它拔出来。
马商看了延奇宣一眼，六年前当看见老伴变成丧尸的那一刻起，马商其实已经完全没有了活下去的动力，年轻的时候他也曾挥斥方遒，做过人上人，带过不少的兵，后来因为得罪了上头被打发回家就做了个体育教练，在儿子结婚搬离家后他人生唯一的意义就是那个陪着他起起落落的女子，然而六年前那个女子变成了一具丧尸，翻着白眼肠子都拖出了体外，一点也看不出原本温柔贤淑的样子。
为了隔壁家的那个孩子，马商才活了下来，现在脚上的刺痛告诉马商，他只会成为一个拖累。
“多活了这六年，我也值了。”马商推了延奇宣一把，“快走！”
“杭小子，我知道你不简单，他就交给你了，快带着他走！”马商对着杭加吼道。
杭加看了一眼身后越来越近的丧尸群，那些四条腿的丧尸在丧尸群中蹦跳的身影十分显眼，他看着马商，老人眼神无比的坚决，没有一丁点的害怕，只有恳求。
可恶！杭加四下里看着，这附近根本就没有门这种东西，被遗弃的汽车也没有踪影，而丧尸们一点也没有缓下它们的脚步，恶臭的味道和悉悉索索的声响证明着他们的靠近。
“走。”杭加一咬牙，握住延奇宣的手腕，将他拖带着向前跑。
“放手，爷爷……”延奇宣拼命想要从杭加的手中挣脱出来，但却是徒劳，杭加的力气出乎意料的大，他根本无法挣脱出来。
“******！”察觉到手中的挣扎，杭加在心底已经开始破口大骂，在这种时候还想着回去只会白白搭上一条命，这样死的不仅仅是马商，还会有延奇宣。
死也是死。马商艰难地站起身来，脚腕疼痛无比，他十分困难地稳住身体，丧尸群已经到了他的眼皮子底下，他猛地扑了上去，将一个丧尸按倒在身下，抓住丧尸的脑袋不停地敲击着地面，不管自己的胸膛被丧尸的利爪切了开来，不管肩头被撕扯掉一块肉露出了森森白骨。
“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