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穿越之女真部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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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009 大鬼小鬼

理由当然有,但是二夫人讲不出口,她也知道任杰是故意的,心说刚才还老实规矩的个孩子,怎么一下就变得无赖了。二夫人拉下脸来道:“乌古乃我没闲心跟你胡闹,事儿多着呢。”

“你去办吧,我睡觉不碍你事。”

俗话说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二夫人对付正人君子没话说,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可是真遇到一边二皮脸、一边不要脸的泼皮,她还真没办法。但是这样离开也不是事,眼下情形微妙,乌古乃真在这屋睡半宿,没事也会传出事来。

“定哥,把昨儿我缝的那件衣服拿来。”

叫定哥的丫头答应着,由箱子里找出衣服,二夫人拿着衣服坐到炕尾。她是准备消极罢工了,心说:“三夫人那边等人救急呢,当下院里满是雪,一会儿出殡我看你急不急,我就不信你能睡得着。”

没想到任杰还真睡着了,还打着轻微的鼾声。

“这家伙还真睡着了。”起初二夫人还不相信,以为鼾声是故意装出来哄她的,可是她听了一会儿,确定那轻微的呼吸是真实的,乌古乃确实睡着了。二夫人气恼地扔下衣服,心里说:“这可怎么办呢?”

任杰回家了,在他自家门前,正好遇到背着书包准备上学的妹妹。妹妹怎么见了他就跑呢,任杰一边呼唤“二丫”,一边跟在她身后,爹娘也被二丫惊恐的呼叫声给吓出来了,父母的变化让任杰感到震惊。

“大小儿(任杰的小名),是你回来了吗?”

“是啊爹,娘,是我回来了。”任杰跑上去拉住娘的手,“你们,头发怎么都白成这样了?”

“我的儿啊,你可算回来了。”

娘抱住任杰号啕大哭,连爹都在一边抹眼泪,口中喃喃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再也不要去捡垃圾了,知道不?你可吓死我们了。”娘捶打着任杰的后背,给他下了死命令,“以后有空就跟你妹在家念书,可不能再出事了,你爹跟我再也经不起你折腾了。”

“知道,知道。”任杰机械地回答,他也不停地抹着眼泪。

“是不是大小儿回来了?”

邻居们听到消息,也都纷纷上门,任杰叫姑奶奶的老太太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大小儿哎,你可算回来了,你娘想你哭得眼都快瞎了。”老太太老泪纵横,进院的几个女人都陪着落泪。

那些个男人们却都兴高采烈,有人笑着跟任杰他爹打咧咧:“大小儿回来了,老哥哥你可得请客。”

“请客,请客。”

任杰的爹都有些语无伦次了,一个劲地吩咐:“小儿他娘,你去拿钱买酒买菜,今天请大家在家吃饭。”

听说任家请客,来的人越发地多了,院子里都放不下。许多人围着任杰,向他询问那天爆炸之后他去哪儿了,任杰正不知道如何回答,他被冷落的小妹拉住他的胳膊使劲摇晃:“哥,哥,你怎么都不理我呀。”

任杰真被摇醒了,拉着他胳膊的不是妹妹,而是二夫人的丫头定哥。见任杰醒来,俏丫头不好意思地松开手,红着脸说:“泰神忒保水的三爷跟耶悔部的仆憨长老来了,大夫人喊十三爷过去呢。”

“原来是他们来了。”

任杰由炕上爬起来,感觉脸上湿漉漉的,用手一抹全是泪。抬头瞧那俏丫头定哥,正把身子转向门边去,将个后背留给他,显然流泪被她看到了,任杰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搭讪道:“二夫人呢?”

“主子正带人清院里的雪呢。”

任杰出到屋外,阳光很强烈,照到雪上返回的光芒晃得睁不开眼,过了片刻才好些,就见一位陌生的老者正跟二夫人说话。任杰向他们走去,那老者抢着迎过来,老远便给任杰行礼:“耶悔部仆憨见过孛堇。”

孛堇是满语中首领、部族长的意思,没想到这个崇高的爵位,居然是耶悔人最早戴在自己头上的,任杰很是受用。他微笑着回礼,客气地道:“大雪天的,还烦你老人家大远赶来,辛苦了。”

仆憨侧开身体,等任杰走过,才紧随于后,搭讪道:“我家突函孛堇听闻石鲁老孛堇不幸故去,很是难过,本想亲来拜祭,怎奈天降大雪,族中事忙,便遣我来,代为祭奠。我家孛堇还备有薄礼,略表心意。”

仆憨打个手势,跟他来的耶悔随从捧来几只木匣和几匹织布,随从打开一只木匣,仆憨便解说其中所藏:“上好的耶悔北珠八棵、百年人参一根、密制生金一匣、汉人处淘来的好茶两袋。”最后是五彩麻布三匹。

任杰的眼都被看花了,他没想到,如此破烂落后的女真部落,居然有如此贵重的奇珍异宝,这要是放在他所生活的那个年代……

“哎呀,这么多宝贝啊!”

任杰的思绪被个脆生的女声打断,转眼一看,却是那晚见过的九爷夫人。今天的九爷夫人愈发美丽,一件不知什么皮做成的大敞,将她映衬得如同一只洁白的狐狸,还有脚上的那双小皮鞋,也像是刚做好就拿来穿的,新鲜得二夫人都给她比下去了,果真是人靠衣服马靠鞍。

九爷夫人快步上前,捻起匣里的一棵北珠,对着太阳照了照,摇头道,“大小还行,色泽差些,也欠均匀。”瞥了一眼百年人参,没说什么,然后又捻了捻那几匹麻布,点头道,“好巧的手艺,可惜颜色没上好。”

任杰却已经很满意了,他怕九爷夫人话太直白,仆憨脸上挂不住,行礼道:“回去转告突函孛堇,耶悔部的盛情乌古乃永世不忘。”仆憨谦恭地回礼,任杰转身吩咐,“先放二娘屋里吧,”观察到九爷夫人面色一沉,赔笑道,“嫂子有看中的没,回头我给你送屋去。”

“我不稀罕。”

任杰一句讨好的话,招来美人两枚白眼,人家撇撇嘴还走了。远处的二夫人也不领情,跟人说,“我屋里东西多,再找个放处吧。”任杰才不理会这些,吩咐身边除雪的完颜人:“去给我把娄室喊来。”

娄室其实就在附近,听到传唤小跑着赶来,任杰看他头发都有些花白,言语便多了些温和:“你带仆憨长老去见讹鲁可少爷,看他酒醒没有,饿不饿,吩咐厨房做些吃的给他们垫补垫补。”

娄室颇感意外,还是躬身答应,任杰又对仆憨道:“等我们这边事罢,再请你们吃酒,我还要让讹鲁可喝倒。”

仆憨满心欢喜,他此行祭奠哀悼都是幌子,讹鲁可才是目的,而且仆憨已经做好被完颜部羞辱的准备,没想到这位乌古乃孛堇年纪轻轻,居然如此大度,这让仆憨喜出望外,赶忙连声道谢。

感到吃惊的还有留意这边的二夫人,她没想到乌古乃会把接待耶悔人的差事交给娄室,抬头疑惑地望向任杰,却遇到任杰投来的目光。目光相接,任杰还对她做了个鬼脸,神情说不出的暧昧。

“这个混蛋,唯恐天下不乱。”

一个伟人曾经说过,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所以二夫人顾忌的,却是任杰所追图的,他就是要给完颜人一个印象,美丽贤淑的二夫人,已是我乌古乃的怀中之物,爱屋及乌,连娄室我都要维护。

既然递出了橄榄枝,索性再把功夫用足。任杰目送仆憨一行离去,然后来到二夫人身边,帮她拍掉沾到身上的雪,关切地说:“扫得差不多了,就回屋去吧,天挺冷的,脸都冻红了。”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二夫人虽然有气,气乌古乃众人面前都敢对她动手动脚,但人家毕竟也是好意,总不能一棒子打还回去。二夫人淡淡地道:“你忙去吧,我还要带人把墙头院角扫扫。”

任杰跟二夫人会意地笑笑,这才转身去敲大夫人的屋门,他想这屋的两人也有点看烦了,那就让他们上场吧。果不其然,屋里炕头的桌边坐着位瘦干的中年人,见任杰进来热情地招呼:“忙完了大侄子。”

不用说这便是任杰念念不忘的‘三叔’了,人家热情,任杰也不能怠慢,学着给他见礼的下人们,像模像样地行礼道:“三叔路上辛苦。”

“是添了不少麻烦。”

三叔身子没动,只嘴皮子动,招呼任杰上炕,然后转头跟大夫人道:“乌古乃是越长越英俊了,不像大哥,很有你的几分模样。”

大夫人“哼”了一声,白了任杰一眼,气恼着道:“模样不像,追女人的本事像着呢,一大早的,就躺人家的炕头上了。”

任杰很乐意大夫人在三叔面前揭他这个短,他“呵呵”笑着,给三叔面前的碗里续上热水,还为自己辩解:“昨个一晚没睡,躺倒就开始犯困,不是娘让人喊醒,还不知道睡到什么时候。”

三叔揭过这个话茬,问道:“大哥他们出殡,什么时候办?”

“我想刚下过雪,赶来的亲朋或许耽搁,不如等到后晌。”

任杰无耻地‘剽窃’二夫人的创意,是不想大夫人在三叔面前尴尬,显得她被谁比下去似的。三叔却看出另外的门道,笑道:“来时看见各家都在把牲口往圈里赶,这挺好,像个当家人,我和你娘也就放心了。”

中午任杰和大夫人陪三叔一块吃饭,饭后三叔便在大夫人这屋休息,任杰气闷,却也不好说什么,便想到二夫人那里捣乱。想了想还是算了,别再惹出是非来,还是到他自己的屋里躺了一会儿。醒来时已是太阳偏西,附近部落又来了几人,却都是些喽啰,阿不沙的脸色阴得难看,任杰索性“不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