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谁是大小姐?”宋云天狐疑道。“还有,你我从未见面,就算什么大小姐认识我们,我们一进客栈,你们就一定知道我是你要招待的贵宾?”
宋云天手按这桌角,前后左右观察,雅间进门处,有一山水屏风,过后豁然开朗的空间,白墙上挂着装裱精美的字画,花梨木大圆桌正中间,轩窗左右两处檀木架上的奇花异卉。最里面还有织珠为帘,微风吹进来犹如珩佩流响之声,悦耳动听。
“少爷,不会是这客栈掌柜家的千金大小姐看上你的吧。”赵安边坐花梨木桌边吃着上面摆满满当当的的糕点边说。
宋云天用胳膊肘顶了赵安肩头,露出满脸不悦。
店小二眼珠子一转,弓着腰笑着道:“那时自然,大小姐说过,让小的等一主一仆两个人,一个呆里呆气的大高是少爷个和一个傻里傻气的矮个子仆从,所以我们一见到你们一进门,保准不会错,呵呵……”
店小二话语一处,宋云天立即变了绿色,却心想,形容还挺贴切。赵安差点噎着了忙着灌水。
“瞧你这吃相……吃东西都堵不住你小子的嘴,小心这吃食里面下了毒,药死你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宋云天担心道。
“哈,哈,哈,公子多心了,我们‘月满天’客栈不是黑店……”随着脚步声临近,雅间进来一位穿着褐色大袖袍衫的中年男人,捋者胡须进来了,喜形于色。
店小二对此人很恭敬的点了点头道:“掌柜的,小的先下去了。”说完,店小二冲宋云天赔笑道:“公子,这是我们客栈的王掌柜的,小的就不打扰各位了,呵呵。”
店小二绕开画屏,出了雅间,只留宋云天、赵安和客栈的王掌柜。
“宋公子,请坐。”王掌柜微笑着,伸手请道。
“掌柜的,你来得正好,在下来此只是见想一个人而已,莫非那纸条是掌柜的给我的?”宋云天拱手问道。
“非也,非也,鄙人与二位并不相识,只是受大小姐所托,对你们二位要好生款待。”王掌柜摇着头拱手道。
“又是大小姐,店小二叫大小姐,你是掌柜的也叫大小姐,大小姐不是你掌柜的闺女么?”宋云天陷入迷茫。“是你们的大小姐邀我们来此?”
坑爹!到底是得罪了那位大小姐被她事先窃取了去,这公文说丢就丢了,也不知到底是何时弄丢的,要么是那位大小姐拣着了知道失主却有意戏弄一番。
“在下冒昧请你们的大小姐出来,我想见她一面,一解心中疑虑。”宋云天迫切知道拿走自己公文的人的庐山真面目。
“宋公子稍安勿躁,珠帘之后美人弹唱一曲,再请大小姐与宋公子一见不迟……”
宋云天不安的坐了下来,注视着珠帘,帘子后面似有倩影撩动。
‘啪……啪’王掌柜扬起手掌拍打两次。
珠帘后,七弦琴置于琴桌之上,美人右手拨弹琴弦、左手按弦取音,清远的调子起来了。
宋云天把烦忧暂时的抛诸脑后,欣赏着悠扬的琴声曲调,高声低音变化多端行云流水。
“梅花一弄戏风高,薄袄轻罗自在飘。半点含羞遮绿叶,三分暗喜映袍。梅花二弄迎春曲,瑞雪溶成冰玉肌。错把落英当有意,红尘一梦笑谁痴。梅花三弄唤群仙,雾绕云蒸百鸟喧。蝶舞蜂飞腾异彩,丹心谱写九重天……”美人弹着销魂的琴乐,并且吟唱起来。
“梅花三弄?”宋云天对弹琴不熟知,但唱词中提到了‘三弄’,自觉让他想起了鼎鼎有名曲子‘梅花三弄’。
‘梅花三弄’是婉转、悠扬,很容易让人沉浸在梅花的高洁与清逸中,陶醉于梅花的婀娜和傲气里。馨鼓声声,梅花点点,潺音串串,优雅的旋律将你融入“漫弹绿绮,引三弄,不觉魂飞”的意境。
“宋公子懂音律?”王掌柜微笑着捋了捋胡须道。
“略懂,略懂……”宋云天浅笑道。“此古琴曲表现了梅花洁白,傲雪凌霜的高尚品性。此曲借物咏怀,通过梅花的洁白、芬芳和耐寒等特征,来颂具有高尚节操的人。”
“我家少爷可是文武双全,小小的琴调哪里难得到的。”赵安呵呵笑道。
珠帘后头美人弹唱停止了,宋云天意犹未尽收起魂,起身离座,对王掌柜拱手道:“掌柜的,曲子听完了,是不是该让你们的大小姐现身与我一见,不然,在下就此别过,告辞……”
“慢……抚琴唱曲之人就是我家大小姐,请宋公子更我过来……”
王掌柜站了起来,走到珠帘前面,张手一挥,珠帘从中间分开,被无形的拉了开来展现出别有洞天,里面美人坐在榻上,火光映照之下,容色晶莹如玉,如新月生晕,肌肤胜雪,她手如柔荑,螓首蛾眉,巧笑倩兮,双目犹似一泓清水,顾盼之际,自有一番清雅高华的气质,但一见到宋云天,变得冷傲灵动中颇有勾魂摄魄之态,又让人不能不魂牵蒙绕。
宋云天近前来到珠帘中间见到了刚才抚琴唱曲的美人,不经有种似曾相识的微妙感觉。
“小生宋云天见过大小姐,小生有礼了。”宋云天礼貌的拱手道。
“公子不必多礼。”美人莞尔一笑,道。
赵安不仅对吃敢兴趣,见到美人更是他一大乐趣,一马当先地跑到珠帘前面,他见到珠帘后的美人失态的垂涎三尺,美人嗔怒了赵安两眼,赵安确有顾忌地退到了主人宋云天身后。
“大小姐,宋公子,我想你们会是有缘人,我们就不打搅了。”王掌柜微笑着朝宋云天拱了拱手道。
“你公子与我们的大小姐叙旧,你跟我一同出去吧。”王掌柜拉着赵安道。
“少爷在哪,我就跟在哪?万一你们对我家少爷使坏,岂不是中了你们的调虎离山之计了,我说的对吧,少爷……”赵安不信王掌柜,望了望宋云天道。
美人恬然道:“宋公子还怕我一个弱女子吃了你不成?”
宋云天对赵安使了一个眼色:“出去。”
就这样,赵安跟着王掌柜绕过山水屏风出了雅间。
“大小姐,这字条是你不是你写的。”宋云天从袖子中取出那张皱巴巴的纸,开门见山的道。
现在宋云天最关心的不是当前美人的美色,而是自己吏部公文的下落,关系到就业的问题,吃饭养活自己和一家子人,不做苏州府推官,说不定沦落到到枫桥码头上做苦力扛包抬货是其次,主要是现在的身板子太积弱了还吃不消苦力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