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洁的都有了神圣气息的白金汉宫的书房内,令人敬爱的老女王正在接见某人。
不过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劳——普拉德的表情,老女王虽然还没听到汇报调查结果的内容,心中却依然了然结果一定不容乐观。
“女王陛下,非常抱歉,”接下来,很快普拉德的话证实了女王的感觉:“我们没能抓到那五个人,他们已经跑掉了!”
老女王非常优雅的微微一笑:“普拉德,你也是军情六处的老人儿,更是我们王室的老朋友了;几乎所有跟王室有关的案件都是由你在查。包括前面那一件,我儿子凯曼离奇死亡的案子!……”
听到老女王提到了那个案子,普拉德不由自主的单膝跪了下去,用嘴亲吻着老女王的裙边(这个古老的礼仪,自从君主立宪制在英国实行以来,只有在非常正式的场合,比如有梵蒂冈教皇为新的英王加冕的日子等才用到):“我最热爱的女王陛下,请原谅我的无能,凯曼国王的案子我没能及时做出反应,以至于几乎所有有用的现场线索都断了……”说着,冷汗就从后背上冒了出来。
“我没有任何要责怪你的意思!”老女王说道,“我只是想提醒你,作为一个优秀的军情六处的情报人员,在你的世界里是没有道歉的存在的!你该做的就是竭尽所能为国效力。不论结果如何,只要你尽力了。我们都会支持你的!现在请你告诉我,你们虽然没有抓到人,可一定也会有所收获,对吗?”
“是的,您真是料事如神!”普拉德一个免费的马屁送上:“这次我们虽然没能抓住他们,被他们跑掉了。可是我们现在已经可以确定他们的身份了,而且从瑞希德,格特拉,劳昌还有阿普鲁尔机场的摄像头,都拍下了他们四个人的样貌……”
“等一下,我有些疑惑!”女王打断普拉德的汇报,问道:“瑞希德,格特拉,劳昌还有阿普鲁尔国际机场,那不分别是挪威,比利时,葡萄牙和法国的机场吗,而且为什么是四个人,明明是五个人的呀,另一个人呢?”
“呵呵,女王陛下,您别急,请听我来给您阐述!”似乎这时,普拉德自己才算是在对话中掌握了一丝主动,脸上也终于有了一些笑容,虽然是谄笑。
普拉德从公文包里掏出一样东西,打开一看,赫然是一副欧洲地图。老女王前面点过名的四个国家都已经用红笔标示了起来;就连英吉利海峡上也有着五条红线,不过有四条分别通向了红笔所标示的那四个国家,还有一条在海峡中间断了。
老女王,老管家还有康特拉尔看着地图,都是略有所思的神情。普拉德更是有些得意了,用略带矜持的标准贵族的低沉嗓音说道:“我想这张我特别加工了的地图,已经让大家猜了个大概吧?那么下面就由我,普拉德子爵来向你们阐述我们的调查结果。”
说着,咳了咳嗓子,等了半天,没人递水,这才想起现在自己不是在自己的那个小衙门里,而是在人家王室的地盘儿——白金汉宫!赶忙收拾面容,必恭必敬的说道:“经过我方情报人员多方搜寻,现在可以确认,首先,印尼案中的那五个可疑人物,确实是中国特种兵;第二,这五个人,在我们可谓是天罗地网般的围堵下,无奈只好从英吉利海峡潜游了过去,分别游向毗连我国的挪威、比利时、法国、葡萄牙……”
“天罗地网般的围堵?”康特拉尔不屑的哼了一声:“那普拉德先生,您能不能告诉我,难道这五个中国特种兵是会异次元穿梭还是会时空行走,居然就都跑掉了。你们居然一个都没抓到?……”
普拉德老脸一红,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幸亏一旁的老女王开腔了:“康特拉尔!注意你的仪容!普拉德先生是在给我汇报!”接着又用很是温和的口吻对普拉德说道:“我有几个问题,先问第一个:这个季节的英吉利海峡,温度是多少?”
普拉德站直了身子:“报告女王陛下,在这样的深秋季节,英吉利海峡的温度只有摄氏五度左右。”
“摄氏五度啊?”老女王闻言,缓缓地点了点头:“这个温度别说是游水了,就是洗手都会有冰冷感吧?”
普拉德再一次站直了身子“报告女王,是的!这个温度根本不适合游水,更何况还是横渡英吉利海峡。人体游泳所能接受的水温最起码也要在摄氏十五度以上!”
老女王摆摆手,示意普拉德放松些:“这就是闻名遐尔,经常在猎人学校收拾我们SAS的中国特种部队吗?”
“报告女王,是的!”普拉德不知道是怎么了,又一次站直了身子:“正是那种号称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中国特战队员。他们再一次创造了奇迹,如果这次壮举能够公开的话,又将是一项吉尼斯世界纪录!”
说了好多话,口干的普拉德停了下来,咽咽吐沫,润润嗓子。老女王向一旁的乔治——沃森挥手示意,后者连忙递了一杯水给普拉德。这一次普拉德却“执拗”的没有接受这好意,接着又说道:“而且,我大致能猜到女王陛下您想问的第二个问题,那就是这个断掉了的红线,对吧?”
看着普拉德手指向的地图上那条红的刺眼的线条,老女王点了点头。普拉德立刻一个立正,用最最标准的姿势对着那条红线敬了个礼,其态度之庄严甚至令“小毛孩儿”康特拉尔有些窒息的感觉。
老女王和老管家齐齐动容,究竟是怎么了?能让一直吊儿郎当地普拉德变成这个样子。
普拉德没有让大家再猜,直接解释了:“我热爱的女王陛下,感谢您的照顾。让我在当年叙利亚战场受伤之后,能够进入军情六处这个荣耀部门工作。说实话,我的能力并不是很胜任。只是大家都是给您面子,另一方面,由于保密的关系,跟王室有关的案子,也就都交给我负责了。”
说到这儿,普拉德苦笑了一声:“可是,这么多年来。我几乎一直没出过什么茬子。也对呀,谁没事儿找事儿,会袭击王室成员呢?所以先前我的工作都是琐碎悠闲的;最大的一件案子,大概就是寻找‘丢失’了的小王子的案子吧!”
说到这里,普拉德还看了一眼正在找地缝准备消失一段时间的康特拉尔。之后才又接着说道:“可是您的儿子,我们尊敬的凯曼国王的案子,彻底暴露了我的无能。对此,我不想辩解什么,我确实不是一个合格的情报人员,在六处这么长时间,其实并没有接手,甚至是‘旁观’一个大案子的侦破。可以说,我啥都学不到,一点经验也没累积下来。本以为,凯曼国王的案子之后,我就会被撤职,可是我还是被留了下来,继续接受其他的王室的琐事儿!”
“抱歉!”老女王居然用上了这个字眼:“你的父亲,我的老朋友,伯纳公爵为了我们国家而壮烈牺牲,还一直在世界上背着强※女干犯的恶名,临行前他把你托付给了我。我只是希望能让你活的‘舒服’些,没想到却给你带来了这么多的困扰……”
“我没什么,女王陛下!”普拉德抹了把眼睛:“我本来也就是这么准备的:混吃等死的过日子,悠闲的在军情六处当个另类。可是就在我已经快要忘却了属于我们家族的光辉,快要忘却所有的荣耀了的时候。这五个来自中国的特种兵,他们唤起了我作为一个军人的荣誉!”
普拉德的声音陡然升高了,甚至音调都有些不可控的走调了,可是没有人笑话他,更没有人责怪他现在手舞足蹈的样子着实失礼,大家都静静地看着他,听着他来陈述。
“我特别要讲的就是这条断掉了的线!”普拉德用颤抖的手指指着那条犹如鲜血染成的红线:“它断在这里,可是我们却无法确定,他,那个已经消散了的中国特种兵究竟是断在,应该说是停止在了哪里。因为,这个点,只是我们搜到的第一片属于他的碎片的地方。”
听到这里,连一直镇定的老女王,她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我想我这么一说,大家也都猜到了什么吧?”普拉德继续用他那高昂又难听的公鸭嗓子继续说着:“这个特种兵,就是先前在我们的包围圈中,为了掩护队友先撤,受了重伤的那个。因为,呵呵,因为TMD另外四个人的图片都不是他,我们才知道的!欧,女王陛下,请原谅我情绪有些失控!”
普拉德道歉一声,不等他的女王有所表示,便已经自顾自接着说起来:“可能是失血过多,可能是体力消耗太大,他已经不可能渡过这条分给他的最短的线路了,我能想象的到,我完全能想象的来。因为我曾经调皮在冬天,在温妮河上玩耍,掉进过冰窟。我知道那种冰冷又绝望的感受!而且长时间的浸泡,只会让那种痛苦更为加剧!他在英吉利海峡里的痛苦是我的百倍甚至千倍!”
眼泪直接就从普拉德眼眶里流了下来,这个站的笔挺的汉子这次让眼泪恣意的横流着,只顾着继续说道:“体温持续下降,手脚完全僵死,呼吸像是在粘稠的液体中,大脑也快要停止运转了。他只能用最后的指令,机械式的打开了引信,彻底把自己炸成了粉末。就在这十三万平方公里的海峡上,他彻彻底底的融会了进去,成为了它美丽的一分子。就是不给我们留下一点点有用的线索,为此,他毫不犹豫的毁掉了自己的身体……”
“好了,你不用说了,我们都知道了!”老女王停止了已经鼻涕都出来了的普拉德的发言。
之后,老女王,老管家还有康特拉尔齐齐自觉得站了起来,在普拉德的身后直直的站立着,向着那条断掉了的红线齐刷刷的敬了个军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