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如妹妹,我可以这样叫你吗?呵呵!”一位女记者笑容可掬地问道:“我们大家都对那天,也就是你们迎战印尼队的前一天晚上,你和慕白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从鲍冬归总教练刚刚说的话来看,好像慕白羽有作些什么不好的事,是吗?你能和我们讲讲吗?”
笑容很和煦,可问出来的问题却很尖锐。
慕白羽这时也停止了回忆,明显是被这个问题吸引了注意力,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电视里的鲍馨如,心里默念:小如,你快说呀!我也想知道那天晚上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到底跟那几个歹徒说了什么。
鲍馨如显然没有做好面对这个问题的思想准备,眼神儿不安的在鲍冬归总教练和“高司宇哥哥”身上摇摆,想要得到一丝帮助。
鲍冬归没有开口,只是用坚定有神的目光看着鲍馨如,似乎在说:孩子,别怕,爸爸是你最坚强的后盾。
而那位“高司宇哥哥”更是上前抱了抱鲍馨如,完全不理会(实际上应该是压根儿都不知道)电视机前看到这一幕气的半死的慕白羽,径自说道:“小如妹妹,不要怕!鲍老爹,我以及整个中国羽毛球国家队都是站在你身后的。你放心大胆的说吧,把那天慕白羽做过什么都说出来。让大家都看看这个所谓‘白神’的真面目!”
“我,我,我说……,可是……”看得出来,鲍馨如依然很犹豫。
“没什么可是了!”“高司宇哥哥”抱着鲍馨如的胳膊又加了点劲儿:“难道你不希望把真相说出来,让我们的队伍能够更加纯洁,更加具有战斗力,登上更高更大的舞台吗?”
不知道为什么,慕白羽总觉得“高司宇哥哥”在说“真相”的时候,加重了说话的语气。
而听到这番话的鲍馨如也是身上一僵,好半晌从“高司宇哥哥”的怀里离开,整了整仪容,面对镜头。这时几乎全世界关注着这次事件的人们都屏住了呼吸,聚精会神的观看着电视屏幕。
北京XX大学食堂内,壮汉没忍住,咽了口口水,声音之大,引起全食堂人的注目。壮汉连忙缩回头去,却还是躲不开“食堂大叔”一记重重的“头槌”。
“事情要从事情发生的前一天晚上说起:前一天的晚上,我照例跟我的……鲍冬归总教练,作跟韩国队比赛完的赛后技战术总结以及下一场对阵印尼队的战术安排,我们一直讨论到半夜~”
鲍馨如的声音缓慢而坚定:“考虑这个时候回房睡觉会吵醒我的队友徐美美,而恰好,对面谢梅香领队也刚刚开完她所主持的工作人员的会议,所以我就先到谢领队的房间睡觉了。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亮透,我就起来了,准备回自己的房间……”
“为什么要那么早回去呢?”还是那个女记者在问。还是那种和煦的笑容。
“因为前一天晚上,慕白羽给我发了条短信,”鲍馨如答道:“他说他第二天早上会来找我,向我……向我道歉,并且要给我一个惊喜。”
“道歉?!”女记者有些疑惑,接着又恍然大悟:“喔,你是说为你俩跟韩国队金东文、金泰西组合打比赛时,他把你惹哭事儿道歉吗?对了,你能说说当时是什么情况吗?”
女记者胃口过大,引起了鲍冬归总教练的不满:“记者同志,您的问题也多了点吧,我们现在只是就印尼案件的问题接受采访,回答问题,其余的一概不理!”
得到了鲍老爹的“明示”,鲍馨如理都没理女记者无理的问题,直管自己说着:“所以我第二天,一大早就起来,往我的房间跑,想看看,究竟慕白羽想要对我说些什么,又有什么惊喜给我。可是,可是,当我跑到酒店楼梯里的时候,我遇到,我遇到好多人!……”
说到这里,鲍馨如已经泣不成声,说不下去了。
“高司宇哥哥”连忙递上了一张纸巾,鲍冬归也在一旁安慰着鲍馨如。
可是那不安分的女记者还在“不识相”的问着:“酒店楼梯?你是说,你在跑楼梯?为什么有电梯不坐,你要跑楼梯?”
“因为教练、工作人员的楼层跟运动员的楼层只有一层之隔,并不高,所以我就没有坐电梯,而是选择自己跑楼梯……”鲍馨如的答话被鲍冬归打断了。
鲍冬归站了出来说道:“除了楼层接近之外,还有一个原因,我女儿是‘选择性’的忘记了。实际上就算楼层相差很多,哪怕有十几、二十多层,她一定还是用跑楼梯的‘笨办法’。原因就是,他的前搭档,慕白羽本人不敢坐电梯,而我的女儿,作为他的搭档,也就迁就他,一起跑楼梯。多少年下来了,这也都成了我女儿的一个习惯了。”
说到这里,鲍冬归拍了拍鲍馨如的肩膀:“孩子,都过去了,别哭了。把事情的经过完完整整,原原本本的说出来。这样才能真正从根子上解决掉你的心结!”
“我知道了,爸爸,我会把我那天所遭遇到的,都说出来的!请你放心。”鲍馨如对鲍冬归说道。
接着又转向女记者:“那些人,我当时也不知道他们是谁,后来才知道原来他们是一群参与黑市赌球的违法分子。总之,他们好像早就等在那里一样,我一出现,他们就扑上来抓我,我一个女孩子奋力挣脱,也无法挣开,他们把我的嘴用胶纸粘上了。期间,慕白羽竟然还从我旁边经过,看到了我被人绑架,却不知道为什么,没有救我。”
“什么不知道什么原因,慕白羽根本和他们就是一伙的!”高司宇愤愤不平的插话。
“小宇,你不要插话!”鲍冬归说:“让小如自己来说。她是当事人,她的话最有可信度!”
鲍馨如又接着说道:“慕白羽就跟没看见我一样就跑开了,而我也彻底丧失了获救的希望;那些人不知道给我喷了什么东西,后面的我就好多都不知道了。期间有几次醒来,断断续续听到他们好像在打电话,似乎是在找慕白羽,可我也没听清,就又晕过去了。等我最终彻底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是在谢尔德酒吧的后巷子里了。他们,他们正要对我……”
“嗯哼!”鲍冬归在一旁咳嗽了一声,打断鲍馨如:“不相关的你就不用说了。你光说说看慕白羽究竟在这次印尼案件里扮演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就可以了。”
“另外,我想确切的知道,你刚所说的‘他们’所特指的谁?”女记者非常严肃的问道。
“他们就是现在英国方面正在全力抓捕的那五个逃犯!”鲍馨如脸上呈现出及其愤怒的表情:“还有一个,我怎么也想不到的人:慕白羽!”
“他当时正在和那些赌球分子商量打假球的事宜,以及事后分赃的具体方式。那几个赌球分子说他们已经买通了印尼方面,一定会让比赛进入第五场混双的比赛,而慕白羽要做的,就是面对印尼的混双组合,也是他的手下老败的时候,故意放水,输掉比赛。到时候,会分给他一千万作为酬金……”鲍馨如边说边揉着脑袋,似乎在努力回忆着。她所说出的话却是让电视机前的观众大吸了一口凉气,直呼不敢相信。
康特拉尔更是气的大骂鲍馨如在胡说,在冤枉他的大哥。女王让他安静,继续听鲍馨如怎么说。
“那么,慕白羽面对这种诱惑,他的反应是什么?”女记者接着问道。
“他当然不同意了!”鲍馨如的话让所有的“白?粉儿”都松了口气。尤其是康特拉尔,这小子现在拉着玛雅的手猛摇:“看!我就说吧,我大哥不是那种人!”
玛雅还没来得及说他,女王就已经发话了:“安静,康特拉尔,听她说下去。你以为事情会那么简单?!”
果不其然,鲍馨如接下来的话立刻给所有喜欢慕白羽的人心里泼了盆凉水:“这么点钱,他哪里看得上眼!”鲍馨如越说越愤怒:“他不但要求要得到赌金的一半,还要,还要我的清白。”
说到这里,鲍馨如再一次泣不成声。
电视机前所有的人都愣住了:怎么会这样?慕白羽竟然是这样的人?!只有一个人没有发楞,而是用玩味儿的眼神儿看着电视里的鲍馨如:“小丫头,不简单啊!”这个人正是英国的老女王。
慕白羽完全傻了,他完全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疯狂的在病房里爆跳,猛砸东西,唯一能用劲的左手很快就血肉模糊了。
“胡说,这不可能!”慕白羽还在歇斯底里的大喊:“她不是小如,她在胡说!唔!……”本来也在发愣地小辣妹、靓仔反应了过来,赶忙上前抱住了他,当然还得有其他闻讯而来的医护人员的帮忙,否则就凭他们俩还真拉不住慕白羽,虽然他右手已经废了。
“你是说,他们很有可能是因为分赃不均而产生了内讧才导致了慕白羽的受伤吗?”女记者问道:“而‘不明实情’的英政府还把他当作贵客,还给他最好的医疗环境来治伤是吗?”
慕白羽不再挣扎众人的围抱,心里抱着最后一点希望,瞪大眼睛看着鲍馨如,并不知道,身后的护士已经瞄准好了位置,准备让他“镇定”了。
“是的!……”鲍馨如说。
“我!唔……”慕白羽再度陷入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