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秦辉听到宋徽宗的话,甚至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平静的双眸猛然圆睁,一脸不可思议
的看着宋徽宗,在看到他一脸期待的表情后,满脸苦笑道“陛下,若是有办法脱困,臣肯定一早就用了
,何至于被金狗一路押解到此处。”
秦辉说到这里看到宋徽宗脸色恢复平常后,顿了一下,一脸正色道“陛下,请恕臣冒犯了,臣请陛下暂时
打消这个念头,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一个不好,反而会给陛下带来灾祸。”
“秦桧,你的意思是让朕认命,你可有想过,若是朕老老实实的当金国的俘虏,到朕死时,让朕有何
颜面去见大宋朝历代以来的先皇。”宋徽宗满脸激动的看着秦辉,厉声道。
秦辉听到宋徽宗的厉喝,心中涌起一股淡淡的怒气,暗付“靠,老子一番好意,你不领情也就算了,
还敢大呼小叫的,老子又不是真正的秦桧,况且你一个亡国之君竟然还敢摆这么大的架子,活该你一辈
子客死异乡...”
就在秦辉准备出言反击的时候,何总管一路小跑到大厅前,道“陛下,承信郎曹勋曹大人来了,正在
外面候着,等候陛下召见。”
“传曹勋晋见。”宋徽宗听到何总管的话,看了秦桧一眼,扭头淡然道。
何总管当即躬身退下,没多久儿一名身穿麻衣,身材消瘦三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虽然他一
身麻衣,但是仍然难以掩饰其风采,双目炯炯有神,清冷的眼眸中透露出一股宁折不弯的气息。
“臣,曹勋,拜见两位陛下。”曹勋当即向宋徽宗和宋钦宗行礼道。
“公显,不必多礼,快请坐下说话。”宋徽宗脸上露出一股温和的笑容道。
随即,曹勋在秦桧的对面做了下来,秦辉看到曹勋仪表不俗,脸上露出些许笑容,略微颔首打了个招
呼。曹勋坐下后,也向秦桧回了一礼。
“不知两位陛下招臣前来所谓何事?”曹勋坐下后,一脸恭敬的向宋徽宗询问道。
“公显,我刚刚和会之商谈,有何办法脱离金狗的魔掌,不知道公显有何高见?”宋徽宗顿了一下,
声音平静的说道,不过他眼眸中流露出的一丝热切,显示出他心中此时不是那么的平静。
“勋,数日之前听闻秦大人高风亮节,维护吾皇威仪而被金狗打伤。愿闻秦大人高见?”曹勋听到宋徽宗的话,目光
一转,带着些许敬佩的目光看着秦辉道。
上次完颜宗翰设宴,不是所有的大宋官员都受到邀请,只有三品以上的官员才有资格入席。曹勋事后
听到秦桧不畏惧金狗的权势,大义凌然忠心护主的事情后,心中便存了结交之心,是以,这会儿听到宋
徽宗的话,便放低姿态向秦桧询问。
秦辉听到曹勋的话,略感意外,脸上微微惊愕一下,坦然开口道“我劝陛下打消这个念头,这根本是
不可能的事情,若是事情败露,反而会为两位陛下找来祸事。此时还不是逃离魔掌的时候,当静待良
机...”
秦辉说到这里,见曹勋眉头微微皱起,脸上露出不悦后,心中叹了口气,不再言语。他知道自己的话
,已经使得曹勋对自己的好感消失了。
“秦大人,你说出这样的话,岂不是有负皇恩浩荡,做臣子的,不为吾皇排忧解难,反而让陛下卑躬
屈膝,简直是一派胡言。”曹勋冷冷的看着秦辉,当下毫不掩饰的怒斥道。
秦辉听到曹勋的怒斥,脸上露出一丝无奈,当下索性低头默然不语。秦桧低头的瞬间,看到宋徽宗眼
中露出一丝冷笑,不禁十指微微攥了一下,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不满。暗付“若是有机会逃走,自己怎
么会不告诉他们,金国虽然灭亡了北宋,但是大金立国只有区区数年的时间,底蕴根基都太浅薄,还不
能一口气吞下大宋的万里河山,是以,眼下金国全指望着两位大宋的亡国之君当作手中的筹码,鲸吞蚕
食大宋的土地,又怎么会让他们轻易的逃走呢。眼下根本不是逃走的好时机,贸然行动只会害死所有人,但是自己的一片
赤诚之言还没有说完,就被他们认定是别有用心,怎能不让自己心寒。”
“曹大人,难道你有办法?”秦桧低头不语后,宋钦宗急切的出言询问道,就连宋徽宗也是双眼变得
明亮了起来。
“陛下,金狗明日不是要押解众人北上吗,咱们可以趁机在路上做文章。臣可以联络几位对陛下忠心
耿耿的大臣,再加上他们的奴仆,到时找个好的时机,必定可以护着陛下脱离金狗的魔掌。”曹勋略一
沉思,脸上带着一股自信道。
“公显之计甚妙,真乃朕之肱骨之臣,他日若是返回大宋,朕必定不吝加官进爵。”宋徽宗当即满脸
笑容的看着曹勋。一时之间,君臣相谈甚欢,其乐融融。
秦桧虽然低头,但是仍然听着众人的话,在听到曹勋的话后,不禁一脸嘲讽,这些个没有上过战场
,只会纸上谈兵的书生,简直是不知道天高地厚,把一切都太过想当然了。倘若金国要是真能让他们在
眼皮子低下把两位皇帝救走,那么金国也根本不可能灭亡北宋。
秦辉抬头看到满脸笑容的徽、钦二帝,叹了口气,心中道“自己再最后劝解一次,倘若他们还是不听
劝告,自己也算仁至义尽,无话可说了。”
恰在这时曹勋嘲讽的目光看了过来,仿佛在挑衅秦辉一般。
“哼,书生误国。曹勋,你真是不是天高地厚,金狗岂是那么容易对付的,你难道想害死两位陛下吗
?”秦辉当即拍案而起,怒视着曹勋道。
“秦桧,原本我以为你是大宋的忠臣,原来不过是沽名钓誉之辈罢了,见不得别人比你有本事。”曹勋满脸不屑的看着秦辉,
语气淡然的说道。
“你,你...”秦辉顿时怒视着曹勋。
“会之,朕知道你是忠心的,不过朕意已决,此事就交给公显来办吧。”宋徽宗一脸淡然的看了秦桧
一眼,随即满脸笑容的和曹勋交谈起来,把秦桧置之一旁。
“哎,忠言逆耳,罢了,等你们吃亏的时候,你们就知道了。”秦桧看着相谈甚欢的几人,叹了口气
,心中对于宋徽宗失望之极。军国大事,牵扯自己身价性命的要紧事,竟然就这么三言两语的被宋徽宗
定下来,简直儿戏之极。
曹勋看到秦桧不再说话,挑衅似的看了秦桧一眼,再次对宋徽宗道“陛下,为了以防万一,臣以为咱
们应该做两手准备。若是这次金兵统一押解众人,就按刚刚的计策行事。假如到时候臣和陛下被金狗分
开押送,应当另外想办法。”
宋徽宗当即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待慢慢的恢复到常色后,缓缓道“爱卿请说。”宋徽宗知道曹勋说的
事很有可能发生,从东京到燕京这段路上,众人就是被分成几批押解。
“陛下,咱们要做最坏的打算,到时若是臣和陛下真的分开,臣还请陛下暂时忍耐,臣就是拼了这条
命也当返回大宋求见新皇,想方设法营救陛下脱困。还请陛下,要相信臣。”曹勋沉声说道。
“哼,还算你有点脑子”秦桧听到这里,有些意外的抬头看了一眼曹勋,暗付“看来此人也不算是太过自
大、狂妄、没脑子的人。”
宋徽宗紧皱眉头,消瘦的身子骨,在大厅中不停的踱步。良久儿仿佛下定了决心死的,抬头看着曹勋
道“公显所言不错,应当做两手准备,以往万一。”
当下,在秦辉诧异的目光中,宋徽宗解开身上淡金色的锦服。
“额,不是吧,难道..是..玻璃...”秦辉不禁浑身打了个哆嗦,一脸恶寒的看着宋徽宗。
宋徽宗解开锦服后,脱掉里面绣着威严龙纹的背心放在身边的桌子上。
“拿,笔墨来。”宋徽宗把衣服在桌子上摊开后,沉声低喝一句。
宋钦宗看到何总管还在大厅外,愣了一下,起身把文房四宝拿了出来,放在宋徽宗的面前。
宋徽宗接过文房四宝,当下闭上双眼,双手缓缓的磨墨,一时之间整个大厅内静的掉针可闻,所有人
都屏住呼吸,不敢发出任何的声响。
片刻之后,宋徽宗拿起一支狼嚎笔,沾上墨汁,笔走龙蛇,在锦绣背心上写到“你快来援救父母”
飘逸的瘦金体字迹,霎时间清晰的显现在宋徽宗的背心上。
“不愧是一代书法大家创立瘦金体的牛人,虽然治理江山不行,但是这手书法却真不是盖的。”秦辉看着桌子上的几个字
,心中赞叹一声。作为曾经的文科状元,秦辉也算是通晓百家字体,看到宋徽宗的字迹后,毫不吝惜的
在心中称赞起来。(瘦金体乃是宋徽宗创出的字体)
写完这几个字,宋徽宗仿佛抽空了全身的力气,消瘦的身体一下子苍老了许多,脸色萧瑟的看着曹勋
道“公显,把这件背心拿去吧,倘若事情有变,你就拿着这件背心面见构儿,务必让他救援朕,不管付
出多大的代价,也要把朕救出去。朕再也不想呆在这个鬼地方,一天也不想...”宋徽宗说道这里,浑浊
的双眼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父皇,你要保重身体呀,相信九弟必定会救父皇脱离苦海的。”宋钦宗当下递给宋徽宗一方手帕道。
宋徽宗接过白纱手帕拭泪,尔后将手帕放在背心旁边,看着曹勋道“公显,把这方手帕也带上吧,让
皇上深知我思念故国而哀痛泪下的情景。”
“陛下,臣就是舍了这条命,也必定完成陛下的重托。”曹勋当即俯身在地,满脸凝重的说道。接着
他看到徽宗和高宗不断呜咽,接着道“两位陛下切勿过于悲伤,还请保重身体。事情还没有走到那一步
,说不定在北上的路上,咱们就能找到机会脱离金狗的魔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