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仙侠偏狂情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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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二章 情义两难

昨夜星辰昨夜风,画楼西畔桂堂东。

见渊伫立于这明月小楼旁,多少年前,就在这同样的月色下,他生平唯一爱过的女子离他而去。如今,他的儿子也就要这样离开他了吗?

他不敢再放纵自己的思绪,一种难以名状的失落与痛苦紧紧攫住了他的心。于是他飘身而起,身子在半空疾转,劲风在他身边激荡不已,于是越转越快。

这正是他生平的绝技吧?现在也许只有练习这盖世的武功,才能让他忘记心头无法排解的痛楚。怎么来形容这种武功?意化为神,处处皆空。在这排山倒海浑不似人力所能达到的境界下,有谁看来能不变色,能不感窒息?

见渊身形越来越急,掌法也越发精妙,忽听一人微微“噫”了一声。

见渊急收掌喝道:“什么人?”

却见花枝微颤,却已无半个人影。见渊凝神细思,知道此人并未逃远,于是冷笑道:“你偷看我练功,以为可以就此脱身吗?”

他一面威逼,一面凝神细听,那人却甚是冷静,连呼吸之声也不可闻,见渊心中暗暗惊诧,正欲仔细察看,逼出那人,忽听一人在外朗声道:“禀教主,左护法已回来,他求见教主。”

见渊道:“叫他明日来见。”

那人道:“左护法一定要立即见教主,属下拦他不住。”

见渊微微皱眉,过了一会,终于道:“你知道他有什么事?”

那人道:“属下不知。”

见渊微微犹豫,终于冷笑一声,大步离去。

过了良久,花丛中似也发出一声冷笑,一条人影烟一般飘出,消逝不见。

顾锦城黑衣飘逸,静静立于一株树下,远远望着见渊走过来,他却仍是伫立不动。

见渊道:“今日你与往常不同。”

顾锦城凝视了他,道:“我有事要问你。”

见渊眉尖微微一动,便又回复平静,道:“什么事?”

顾锦城已注意到刚才他神色那一刹那的变化,却没有作声,只缓缓道:“是你要我去杀杨徊和段羽仙?”

见渊淡淡道:“那又如何?”

顾锦城紧盯着他,又道:“你看着我长大,对我的一切了如指掌,那你也一定知道,我是否还有兄弟。”

见渊再是镇定,也还是震动了一下,道:“为什么这么问?你见到了什么人?”

顾锦城道:“你如此回答,那么我一定是有兄弟了,可是你却一直瞒着我。”

见渊道:“是谁告诉了你?”

顾锦城终于忍耐不住,锐利的目光直落在他面上,道:“是谁告诉了我?是我自己。若不是我自己发现,你是不是想让我亲手杀死自己的兄弟?”

见渊呆了一呆,道:“你的兄弟?难道竟是杨徊?”

顾锦城微微一怔,见他神色不似有假,于是稍稍平静,道:“原来你也不知道谁是我的兄弟。”他仰头望天,怔了半晌,道,“好,我就不再怪你。”

见渊道:“原来是段羽仙。”

顾锦城道:“我想知道当年的事情。我的爹娘,他们现在哪里?为什么我们兄弟会一直分离?”

见渊默然半晌,道:“二十一年前,你娘谷轻盈是上任教主柯岩的义女,她貌美绝伦,温柔似水,可惜……”

顾锦城道:“可惜什么?”

见渊道:“可惜她遇上了一个青城弟子,名叫段锦羽,她被他花言巧语所骗,怀上了你们。而那个段锦羽自诩名门正派,不肯娶你母亲,反而离她而去。你娘忍辱负重,回到圣教,终于生下一对双胞胎。不料那段锦羽知道之后,又跑回来想夺走孩子,你娘虽拼命保护你们,但产后身体虚弱,终于让他抢走了一个孩子。因为这么一闹,你娘气病交加,不久就含恨而终,临终之前,她把你托付给教主,取名叫做顾锦城。”

顾锦城眸中终于掠过不易察觉的怒火,双手紧捏成拳,这时却又长长吁出一口气,冷冷道:“好,我姑且相信你。”沉默半晌,他又道,“段羽仙是我的兄弟,我不会去杀他。教主,我也请你不要再对付他,行不行?”

见渊道:“你不忍?”

顾锦城淡淡道:“其实他从来没有对圣教不利,也许只是交了个坏朋友而已,不知道教主能不能答应我。”

见渊神色不动,凝视了他,终于道:“好,我答应你。”

顾锦城道:“多谢。”终于向他施了一礼,转身离去。

见渊望着他的背影,面上终于现出一个冷冷的笑容来。

余飞扬与薛青鸾在那日一战之后,在各门各派的一片混乱中离开,漫无目的地一路缓缓而行,两人虽都不知要去哪里,但有身边人在侧,一时全然忘了所有的不快之事。这日中午,他们来到一个不知名的小镇。薛青鸾忽回头一笑道:“你饿不饿?”

余飞扬微微一笑,道:“原来你饿了,那我自然也一样。”

薛青鸾面上一红,骂道:“油嘴滑舌。”却又牵起他的手,向镇上最大的一家酒楼奔去。

楼上人并不算多,却都是江湖中人。余飞扬与薛青鸾认得那些都是各大门派的人,便单独坐在一个角落中。

那几派弟子,或四个,或五个,围坐几桌,不住地窃窃私语,说的当然全是凌幻虚、杨徊、魔教之类的话题。余飞扬与薛青鸾也懒得加入他们的谈话,只是温柔互望,一时无言。

忽听一个女子格格笑道:“好,先在这里歇歇再说。”声音宛转娇媚,引得众人都向楼梯口望去。

只见三人缓缓走上楼来,当先那名女子年纪已然不小,声音容貌却仍如妙龄,脸颊上两个笑涡分外突出。她身后是两名并肩而行的男子,左边之人已是中年,却仍丰神俊朗,长须轻拂在胸前。他右边那男子却不过二十来岁,却是个英俊少年,面上神情惘然若失。

余飞扬与薛青鸾看见这少年,都是一惊,薛青鸾已忍不住轻轻道:“杨徊?”

不错,这三人正是胡不笑、桑小青夫妇与杨徊。

杨徊恍恍惚惚地坐下,全然不觉四周人惊异的目光,他心中翻来覆去都是凌幻虚的影子,这么多天过去,自己究竟还来不来得及去救她?

忽听一人冷冷道:“这不是沽名钓誉的杨徊么?好象比谁都痛恨魔教,其实却是个吃里扒外的小人。”却是一名青城弟子。

杨徊恍似未闻,那些各派弟子更是不屑,纷纷用些言语来讥讽于他,最后连胡不笑也看不下去,瞪了杨徊道:“你是不是杨云鹤的儿子?怎地如此懦弱不中用?”

杨徊不语,却听又有一人道:“他替那魔女卖命,还配提杨大侠的名字?”

又有一人道:“那魔女迷得他连自己的姓名也忘了,还管什么懦弱不懦弱?”

胡不笑听他们口口声声说什么“魔女”,面色一沉,静静喝下一杯酒,道:“你们所说的魔女,就是凌幻虚?”

只听几个声音同时答道:“不错,除了她还有谁?”

杨徊听到他们提起凌幻虚的名字,面色忽然苍白起来,斟满一杯酒,仰头喝干。

胡不笑一声长啸,震得在场所有人耳鼓作响,他面上已现出杀机,缓缓立起。

桑小青却只微微笑道:“有趣,有趣,我就知道她是个魔女,定会将江湖搅个天翻地覆。”却又忽地把脸一沉,冷冷道,“可是除了我们夫妇,谁敢说她是个魔女,就只有死路一条。”

各派弟子都吃了一惊,同时立起,抽出武器,纷纷喝问:“你们是什么人?”

胡不笑冷冷道:“杀人的人。”右手轻轻一抖,一双竹筷已闪电般飞出,只听两声惨呼,已有两人被插中咽喉,猝然倒地。

众人见他出手狠辣,都是又惊又怕,同时扑上前来。余飞扬与薛青鸾见他竟然一出手就致人于死地,料也不是什么好人,也都只有出手。胡不笑与桑小青面对这许多人的围攻,却都不动声色。

杨徊心中大叫糟糕,急道:“不要杀人!”抽出长剑,便要阻止胡不笑再次出手。桑小青笑道:“你只去缠他,难道我就不会杀人么?”长袖一拂,又是几声惨呼,有人倒跌出去。

杨徊无计可施,胡不笑早已冷冷道:“滚开!”轻轻一震,已将他直摔出去,跌在墙角。

余飞扬与薛青鸾眼见各派弟子纷纷倒地,知道眼前这两人武功深不可测,不由在混乱中互望了一眼,心中均想:只要能在一起,便立时死了,也算不了什么。忽听胡不笑冷冷道:“你们俩也纳命来吧。”纵身扑来,而桑小青却只笑吟吟地立在一旁,原来这转瞬之间,已只剩下了余、薛二人。

忽听杨徊喝道:“你杀了他们,便是杀我。”

胡不笑冷冷道:“那与我有什么关系?”他本已一掌击下,此时却还是偏了一偏,只震落了二人的长剑,便回头望向杨徊。

只见杨徊长剑指在他自己的心口,闻言大笑道:“与你无关,你又为何还是住手?我若死了,你们就永远无法战胜我杨家的武功。”

胡不笑与桑小青一生所求,就是战胜杨云鹤。杨云鹤既死,这希望就落在凌幻虚身上。但若杨徊死了,凌幻虚自是再也没有机会打败他,这面子也就永远讨不回来。

胡不笑脸色铁青,怒目瞪了杨徊半晌,终于吐出一口长气,冷冷道:“等到救出凌儿,一定要让你这小子死无葬身之地。”

杨徊怔了一怔,低声道:“如果能救她出来,我倒宁愿我自己死无葬身之地。”他声音极低,说完之后,不禁又叹了口气,这才重向胡不笑道,“那是以后的事。现在,我要你们放过他们。”

胡不笑恨恨道:“好。”再不多说,大步走下楼去。

桑小青却向杨徊娇笑道:“你这小子原来也是个难缠鬼,还不收起剑,随我们走?”也跟下楼去。

杨徊向余飞扬与薛青鸾望了一眼,什么也没有说,还剑入鞘,转身离开。

薛青鸾忽道:“杨徊,就算你救了我,我也不会领情。”

杨徊没有回头,只淡淡道:“你怎么看我,不关我事。”黯然下楼。

薛青鸾微微一怔,向余飞扬望去,余飞扬心中一时有无限感慨,却只轻轻握住了她手。

柯子枫立在龟山脚下,时近午夜,却仍然不见凌幻虚的影子,他心中不由生出疑惑:难道见渊竟然是在骗自己?他满腔恨怨,正想重回山上,去找见渊,忽听身后花枝轻响,急忙回头,已见乱花丛中,一名女子白衣飘拂,拈枝而立,眸中微微现出欣喜之色,面上却一片平静,正凝视了自己,赫然正是凌幻虚。

柯子枫从未见她穿过白衣,只觉人虽憔悴,那种凛然之态却更似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楚楚动人。他心中激动,想要出声招呼,一时都堵在胸口,说不出来。

凌幻虚望着他,心中也是百感交集,想到这少年,只是因为自己在关外救过他一次,便全心维护自己,至死不悔,不由得轻轻叹了口气,缓缓走出花丛,道:“我终于找到你了。”

柯子枫听得她这一句话,虽简单却有关切在内,不由痴了,心中只是反复想道:“为了这一句话,便叫我立即死了,也没有遗憾。”忽听凌幻虚又道:“你是怎么逃出来的?”他心头大震,骤然退了两步,心中踌躇,半晌才道:“我……我不是逃出来。”

凌幻虚有些奇怪,却没有问,只是望着他。

柯子枫忽然下定了决心,即使这是让自己痛苦的秘密,他也绝不能对她有所隐瞒,不管知道真相之后她会如何看待自己。于是他偏过头去,不敢看她,已道:“其实我这次来中原,是为了寻找我的父亲。没想到,他竟然就是魔教的教主。所以我没有逃,是他放我下山。”

凌幻虚静静地听他说完,难怪初见见渊时,觉得在这中年男子的身上有似曾相识的影子,现在想来,是与柯子枫有几分相像吧?她看见柯子枫面上的神情,似是深以为耻、深以为憾,于是淡淡道:“是这样。其实你又何必难过,这并不是你的错。你只不过是魔教教主的儿子,而我自己就是别人口中的魔女。”她顿了一顿,又道,“我的师父也是当年纵横江湖的魔头,杀人无数。即使这样,那又如何,我只想做我自己。你又何必介怀?”

柯子枫回头凝视了她,颤声道:“你不因此而轻视我?”

凌幻虚道:“正与邪的出身,在我眼中,没有任何区别。我只看重人本身。”

柯子枫心中喜不自胜,竟然伸手拉住了她手,道:“谢谢你。”

凌幻虚一怔,不忍挣脱,便只沉默不语。

忽听几个声音同时响起:“凌儿!”“幻虚!”都满含惊喜。凌幻虚与柯子枫吃了一惊,凌幻虚立时转身,也是又惊又喜,道:“师父!”急忙迎上前去。

只见自树丛中缓缓走出三人,正是胡不笑、桑小青与杨徊。凌幻虚奔到中途,忽又看见杨徊,不禁微微一愕,停下脚步。

胡不笑面色仍如平日般阴沉,眸中却也现出慈爱之意。桑小青早已笑着把凌幻虚拥入怀中,道:“乖凌儿,你受委屈了。有我和你不笑师父,什么都不用怕。”

凌幻虚轻轻摇了摇头,胡不笑这才走来,道:“你还好吗?”语气虽平淡,但对他来说,已属难得。

桑小青笑道:“快过去让不笑师父看看,别看他闷不作声,一样地想你。”

凌幻虚依言走了过去,胡不笑把她上上下下打量了半晌,这才轻轻点头,道:“好,很好。”忽一指站在一旁的杨徊,道,“他就是杨家的传人,你还不去杀了他?”

此言一出,凌幻虚与柯子枫都是一惊。

柯子枫乍见杨徊,早已奔了过去,两人并未说话,只是伸出手来拉在一起,用力一握,有多少言语,全在这一握之中。柯子枫见这两人原来是凌幻虚的师父,本自替她高兴,可是却听得胡不笑让凌幻虚去杀杨徊,不由又是一呆。

凌幻虚自己也是呆了,立在原地,目光不由得转向杨徊,只见他神情憔悴,唇角却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淡淡笑容,一时许多有关他的事情都涌上心头,心肠早已软了。

胡不笑却已喝道:“凌儿,还不动手?”

凌幻虚无奈,只能缓缓抽出长剑,道:“你还不拔剑?”

柯子枫道:“不行。”想要挡在两人之间,胡不笑身形一动,已立在他身旁,喝道:“少管闲事。”随手一拨,将他震到一旁。

凌幻虚目注杨徊,道:“拔剑。”

杨徊却动也不动,只凝视了她,半晌,忽微微一笑,道:“你瘦了。”

凌幻虚身子轻轻一颤,手中剑却向前微伸,几已刺到他胸口,冷冷道:“拔剑。”

杨徊这才叹了口气,道:“你知道我不会拔剑,我宁愿死在你剑下。”

凌幻虚心中起伏不定,好容易抑制了自己,道:“死的未必是你。”

杨徊凝望她良久,终于又是淡淡一笑:“既然我不可能动手杀你,死的又会是谁呢?”

凌幻虚颤声道:“你宁愿自己死,也不愿动手杀我?”

杨徊道:“是。”

凌幻虚面色苍白如雪,一时间种种念头纷涌而来,心中乱成一团,手中剑忽然拿捏不住,“当啷”一声坠下地来,人也随之倒下。

桑小青、杨徊与柯子枫同时惊呼,胡不笑虽未开口,却早已纵身上前探视,缓缓道:“不要紧。一时急火攻心,又加上身子虚弱,所以昏倒。”抱起凌幻虚,冷冷向杨徊道,“让你这小子多活几日,待到凌儿伤好,就是你的死期,你可别想逃走。”

杨徊淡淡道:“我再也不会离开她了。”望着天边明月,不禁又轻轻一叹。

几堆怪石堆成的假山,峰回路转地出现在园中最意想不到的地方。造型各不相同的凉亭,也在花丛假山后忽隐忽现。正是初春,虽无花香,却有鸟语。在五彩碎石铺成的花径上,一名黄衣少女正缓缓而行。

她时而沉思,时而叹息,似有什么事委决不下。她忽然抬头,现出一张美丽的面孔,正是魔教“追魂使者”关欣仪。

花枝一颤,高轩已闪身而出,立在她前方,凝视了她半晌,忽然一叹,道:“看来,是我令你为难。”

关欣仪也望着他,冷冷道:“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执迷不悟?”

高轩没有回答,默默地侧过身来,凝视了脚下的碎石小径,面上现出一种奇特的表情。

关欣仪也不再说话,一时间沉寂无声,过了良久,她忽又冷冷道:“总有一天,我会杀她。”

高轩淡淡一笑,道:“只要有我,你就没有机会。”

关欣仪冷冷看他,正欲开口,忽听一声长长的哨声,她面色一凛,抬头望去。

高轩面上的笑容也早敛去,也抬头望去,只见一只盘旋不去的信鸽正在半空。他看了关欣仪,道:“出了什么事,教主竟然会突然传信给我们?”

关欣仪面色阴沉,伸手一招,那信鸽已落在她手中,她拨开信鸽的羽毛,抽出一小卷纸,展开细看。

高轩立在一旁,只见她面色忽然变得苍白,连手也在微微颤抖,不禁动容,道:“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

关欣仪沉默不语,只把那纸条递了给他。

高轩急看那纸上字迹,虽只寥寥数语,他的面色却也开始异样,只见那纸上写的是:“右护法楚天云私放重犯凌幻虚,罚至西域‘炼狱’三年,特晓诸使。”

他不禁呆呆而立,口中喃喃道:“他怎么会这么做?”

关欣仪怔了半晌,忽然流下泪来,却又不想让他看见,于是偏过头去,心中恨怨无可宣泄,不由随手一掌,已击毁了一大片花木。

高轩却早已瞧见,于是轻轻叹了口气,道:“我明白了。”

关欣仪狠狠道:“你明白什么?你什么都不明白。”

高轩道:“至少现在我终于明白了你对他的情意。从小到大,你从不对任何一个男子假以颜色,只除了他。我早该看出来。”

关欣仪呆了一呆,忽凄然道:“那又如何?他现在已被送去‘炼狱’,他又怎么可能活着回来?”

高轩心上也掠过淡淡的哀伤,他目注远方,似已回到遥远的童年,半晌才道:“他一直是我们中最优秀的一个,想不到这一次,竟然会为了凌幻虚……”

关欣仪忽然抬头,冷冷道:“不错,是为了凌幻虚,因为她。我不会放过她,是她害得楚天云生不如死,我一定要杀了她。”

高轩叹息道:“这并不能怪……”可是关欣仪并不听他说下去,已大步走开。他只有看着她离去,微微皱眉,喃喃道:“情之为物,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他怔了半晌,忽然悟起了什么,不由暗道:“糟了!”急向屋中奔去,却见后窗洞开,汤伊琴已经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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