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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了大雄宝殿内的一番闹剧,凡冰冰和那几个马屁精变得收敛了许多,晚膳的时候也没有找杨雨彤的麻烦。考虑到最近官道上最近匪莽猖獗,行夜路不安全,众人便决定在寒山寺中留宿一晚。
乔良独自坐在枫桥头,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心生感慨,幽幽吟道:“叶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
“这是你作的诗么?”杨雨彤的生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
乔良回头见背后站着一个黄衫飘飘的妙龄女子,心中不禁有些荡漾,如树叶坠落湖面一般,虽掀不起大的波浪,却是悄悄的蔓延扩散。
“你发什么呆呀,我问你话呢?”杨雨彤见乔良盯着自己发呆,心里有些淡淡的欢喜,莞尔道。
“哦,你问我什么?”
“我问这诗是不是你作的?”
乔良闻言凝神思索起来,这首《夜泊枫桥》是张继游览苏州,到了这枫桥边,听见寒山寺内传来的钟声,有感而发,应景而作。这首诗作于安史之乱爆发后,如此推算,现在张继估计还没有出生,就算生出来,也应该是个小孩儿,肯定还不会写诗。
缕清楚思绪后,乔良便厚者脸皮承认道:“嗯,是我写的。”这个回答总比告诉她这是一个叫张继的小屁孩儿在几十年后写的要容易接受。
“想不到你竟然有如此才华。”杨雨彤说着也走到桥头席地而坐,和乔良只隔了一人的距离,“你这人真是奇怪。”
“奇怪?我哪里奇怪了?”
杨雨彤眼睛望着湖面的涟漪,有些出神,像是在整理头绪,半抬起头对乔良道:“一个青楼的小二,竟然同时是大药店的老板,我爹和刘大人都那般器重你,你却没有乘机为自己某个一官半职。还有那叶子戏,我堂堂刺史的女儿都没见过的东西,你竟然那般娴熟,而且连发明叶子戏的一行高僧你都认识。还有那‘和合二仙’的典故,我一个苏州人都不知道,你却知道。还有,你一届跑堂出身,随手便能作出这么像模像样的诗句来,还不奇怪么?”
听她这么一说,乔良才发现自己原来这么牛逼,脸上不由自主的洋溢起了得意笑容,但在听完最后一句后,他却忍不住汗颜了,回头怔怔的打量着杨雨彤,道:“像模像样?”
“嗯,就是说你作得还不错。”
“还不错?”
“是还不错嘛,不过也有几处不足,若是让我修改一番,会更好。”
此话一出,乔良恨不得纵身跳入湖中。坐在晚枫桥头,吟着《枫桥夜泊》,应情应景,本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可乔良万万想不到,这样一首被后世争相模仿传承的大作,应景抒情的典范,叱咤诗坛的千古绝唱,到了杨雨彤口里竟变成了“还不错”,她竟然还想修改。看来周朝的女子也并非个个都是才女,起码眼前这位的欣赏水平就很让人不齿。
在这样一个没文化的丫头面前,乔良从诗兴大发变成湿性大发,赶紧转移话题道:“今天看你跟凡冰冰她们玩叶子戏,你好像对那东西很感兴趣似的。”
杨雨彤一听到凡冰冰,条件反射的嗤鼻道:“我才不稀罕那破玩意儿呢,我是怕扫了大家兴,才陪她玩儿的。”
“是吗?”乔良说着忽然从身后拿出一个精致的锦盒,悠然道:“那你肯定也不会喜欢我这个玩意儿了。”
杨雨彤一见那锦盒便两眼放光,兴冲冲道:“这是什么东西?”
乔良将那盒子放在自己的腿上,慢慢将盒盖掀开,只见里面整齐的码放着一盘黄锃锃的牌子,那牌子上还画着一些奇怪的符号。
“这是什么?金光闪闪的,是黄金么?”
乔良笑道:“我到希望它是黄金呢,不是,这是铜片。”
“铜片?”杨雨彤说着伸手进盒子里取出一块,翻来覆去的打量了半天,好奇道:“这铜片上画的都是什么?为何还有数字?”
乔良故意把扑克中的阿拉伯数字改成了简体汉字,算是照顾古代人。他淡淡的笑道:“这个东西叫做扑克牌,和那叶子牌一样,都是博戏的道具,只是玩法不同。”
“那这个怎么玩儿?”杨雨彤迫不及待的问道。
“你不是不稀罕这些玩意儿么?”乔良好笑道。
杨雨彤窘了一阵,娇嗔道:“要你多管闲事,快告诉我,这扑克牌怎么玩儿?”
看着杨雨彤脸上童真的笑容,包裹在一层晶莹的波光中,乔良竟有些心旷神怡了。微风拂过,撩起她额前几缕青丝,透着月辉丝丝飞舞。几点荧火在她身后时隐时现,将波光与月光搅乱,给她整个人镶了一层荧色。恍惚间乔良以为自己见到了碧波仙子,那种纯真的美丽,让他怜香惜玉的情怀空前膨胀。
“喂,你怎么又发呆了?”杨雨彤嗔道。
“哦,我改天再教你,反正这副牌是送给你的,你什么时候玩儿都行。”
“送给我的?”杨雨彤闻言惊喜的叫道:“真的送我?你可不许反悔。”说罢她迅速将自己手里的牌扔进了盒中,又将盒子抱在怀里,那紧张兮兮的模样看得乔良直想笑。
“放心吧,我向来说话算话。这扑克牌是今天白天你们坐马车来寒山寺的时候我亲手画的。本来想拿给你在那凡冰冰面前炫耀一番,杀杀她的气焰。可惜我画完后发现效果没有我想像中的好,还是不如那叶子牌漂亮,所以留到现在才给你”
杨雨彤听完怔怔道:“你是说,你今天没有跟我们一起来寒山寺,就是去给我画这扑克牌去了?”
“是呀,这东西比我想象的难画多了,这副牌算是雏形,改日我找巧匠和画师再做一副更漂亮的送给你。在每张牌上面都画上一幅仕女图……”
他光顾着描绘叶子牌的做法,却忘了很久没有听见杨雨彤的声音。少时回头才发现她正眼含泪珠的看着自己,轻咬着嘴唇道:“乔良,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此话一出,乔良不禁感觉浑身一颤,这句经典台词一出口,往往就意味着说话的女孩子爱上了对话的男人。
“难道,这丫头喜欢上我了?”乔良在心里默默道。其实仔细想想,这两天老跟杨雨彤在一起,自己确实很照顾她,但那主要是因为她照顾自己的能力太欠缺了。
乔良盯着杨雨彤怀里的锦盒,回想起自己第一次在一群江湖术士中与她相遇,又在刘司马家中意外脱了她的鞋,到后来带着她去逛青楼,到今天教她打麻将,帮她画扑克,替她出气,假扮她的家丁。把这连串事情凑到一起,杨雨彤喜欢上自己,那也是情有可原啊。可自己喜不喜欢她呢?
“我喜不喜欢她呢?”乔良在心中默默问了自己一遍,但是他最终没有找出答案。他也搞不清住自己喜不喜欢杨雨彤,但每次见到她被凡冰冰欺负的时候,总会有种莫名其妙的冲动,想保护她。
“说话呀,你今天怎么总发呆?”杨雨彤抹了抹眼角道。
“我,我是你们家的家丁嘛,家丁对小姐好,是天经地义的嘛。”乔良笑道。
“那你若不是我们家家丁,就不管我了么?”杨雨彤不悦道。
现在占据乔良心中最要位置的女人是南梦颜,对于杨雨彤,他还不想招惹。一则是因为她爹杨万里实在是个危险人物,又城府极深,自己若成了他的女婿,肯定免不得要为他卖命。另外,面对杨雨彤这样单纯的女孩子,乔良会怜香惜玉,会保护欲滋长,但他却无法确定自己能否一直这么照顾她。
说不定哪天他一觉醒来便发现自己回到了现代,到时若在这里留下一身情债,惹得本来纯真快乐的小姑娘为她牵肠挂肚,日渐憔悴,他却是于心不忍。
想到这里,乔良兀自觉得好笑,人家姑娘感动得掉了几滴眼泪,他就当别人看上了自己,或许是自我感觉太良好了吧。说不定别人只是纯粹的感动,不参杂任何儿女私情的感动。他站起身来打了个哆嗦,道:“哎呀,起风了,咱们快回去吧,不然一会儿要着凉了。”说罢便卷着袖子往寺院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