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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脑筋急转弯

我怔怔的看着晓菱,却并不说话,但意思非常明了:“你这是故意为难本大爷啊。”

晓菱微微一笑:“先生才艺高绝,所作博彩之谶语,可令众生为之颠倒;区区一赋,当难不倒先生。”

我也微微一笑,站起身来,朗声道:“女士们,先生们,晚上好,本人没读过多少书,当场放屁还可以,即兴作赋却不能;巫山云雨还可以,风花雪月却不能。本着不破坏击鼓传花规矩的精神,特命小女婉儿小姐唱曲一首,以添雅兴,如何?”汗,街头卖艺的来了。

众人面面相觑:这人文雅中透着傲慢,傲慢中透着粗鲁——哪里来的土包子?随即一齐起哄:“不可不可,岂能让你坏了规矩。”“不能作赋即罚酒三斛。”

“不破则不立,”晓菱向众人一福:“就依吴先生一次,下次当不致取巧了。”呵呵,这小妞还挺体贴人的。

好在婉儿不怯场。于是,后世一首历久不衰、脍炙人口的儿歌飘荡在凌霄境上空。

“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来这里。我问燕子你为啥来,燕子说,这里的春天最美丽。”

“小燕子,告诉你,明年这里更美丽。我们盖起了大工厂,装上了新机器,欢迎你长期住在这里。”

我与华服少年象两个疯子一样在旁边击掌相和。晓菱亦凝神静听,待婉儿唱到第二遍时,她便能抚筝相伴奏,看见其聪敏之至。

一曲终了,众人又是面面相觑,竟然集体失声。华服少年有样学样,对着婉儿竖起了大拇指,率先打破沉寂道:“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所填之词通俗直白之至,而所谱之曲朗朗上口之至,兼之以童声,实乃难能可贵,匪夷所思。尽管为婉儿所唱,想来应为先生所教,先生之才,在座之人难望项背也。”这最后一句,既是送给我一顶高帽子,也有一棍子打死一船人之嫌。古代嫖客,多有附庸风雅之辈,亦不乏饱学之士,自然不同意了。

“这曲子美妙绝伦不假,却不见得乃吴先生所作,不能即兴而吟,实难让人信服。”

“吴先生向来以投机取巧为能事,以哗众取宠为荣光,在座诸位仁兄当见怪不怪,未可与小人一般见识。”

说我投机取巧也好,哗众取宠也罢,确有这嫌疑,但说我是小人,我便不依了。我刚想出言反驳,其间站起一个人来,道:

“此言差矣。博彩本身就是投机取巧,然,太公钓鱼,愿者上钩,买与不买,买多买少,买一买二,全凭个人喜好,吴先生并未强制,还有一联相提醒,谓之‘大赌伤身,小赌怡情’,以告诫世人不可沉湎于赌博,此谓之‘仁’也。

“吴先生上无父母尊长,下无妻儿家小,其赚取之钱财,据说全用于与其一起逃难的流民身上,让数十流民有食果腹,居有其所,乃谓之‘义’也。

“博彩公司悬出谜底于前,接受投注于后,众目睽睽之下,万不可投机取巧也。昭示谜底之前,举行一仪式,仪式虽短,却标新立异,赏心悦目,可谓之‘礼’也。

“试想每一数字投注一文,则所花为四十九文,其中必有一数字中彩,以一赔四十计,则亏欠九文,此九文,即为吴先生所得。芸芸众生,你投于此,我投于彼,实则与一人投注四十九个数字无异,而吴先生坐而渔利,此谓之‘智’也。

“中彩者可凭据而兑取其应得之资,吴先生童叟无欺,未尝差之以毫厘,实乃可谓之‘信’也。”

晕,一个后世坑骗百姓的六合彩庄家,通过这位仁兄的一番演绎,倒成了仁义礼智信的谦谦君子了。这足以让我感动得一塌糊涂,于是向这位四十开外,面貌较为清瘦的汉子深施一礼,说:“敢问先生高姓大名?”

“不才免高姓曾,名道仁,曾道仁的是也。”

狂晕,未必又来了一个穿越者,还他妈香港的。

我笑笑道:“曾兄精辟如里,实乃当世之奇才也。与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

“哪里哪里,吴兄才可称之为当世之奇才,盖世之怪才,小可未敢及也。”

我们这厢马屁拍得正响,那边鼓点又起。新一轮击鼓传花开始了。

晓菱一边抚筝,一边看着我,笑意酽酽,笑得我心里直发毛。被美人青睐的感觉好是好,可惜的是,我已经黔驴技穷了。

果不其然,一待绢花入于我手,鼓点也便止了。众人一齐望向我,心想,唱完了“小燕子”,不会是唱“大燕子”吧?

我硬着头皮站起来,道:“本人确实粗鄙无文,难添雅兴,不如我出一个小小的题目,以供各位饱学之士一猜,以博一笑,如何?”

在座有嫖友立时嚷嚷道:“吴先生的题目可不少啊,出了三期题目,三期题目的答案都是‘牛’,未必第四期‘春雨绵绵妻独宿’的答案还是‘牛’吧?”

又有一人说道:“不如吴先生将第四期的谜底告知于大家,便免于即兴作赋,大家以为然否?”

我一笑:“这位先生说笑了,我纵使告知诸位第四期的答案,说都去买‘零一’吧,或者都去买‘牛’吧,大家也不见得信得过在下,以为是我蒙骗诸位;再说,我也断不能自己砸自己的摊子,和自己过不去,是不是。”

曾道仁道:“先生只管出题,有能耐的就将先生的题目解出来,不必徒呈口舌之能。”言外之意是没有人能解出我的题目来,这位曾先生还真不是一般的看得起我。

晓菱也向我点头示意,丫头片子看来有点技痒了:“我还不信这么多人解不出你的题目来。”

“其实我的题目挺简单的,在昨天,有一位妇女生了个小孩,可是那小孩就只有一条右臂,那小孩一家却都挺高兴,你们说,这是为什么?”

众多嫖友经过七嘴八舌的议论,总的意思就一个:儿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或者说儿子都是自己的好,老婆都是人家的好,孩子有点缺陷是不假,但终归是添了丁口,依然值得庆贺。

华服少年怔怔地看着我:这也能算个题目?也太简单了吧。

我没鸟他,继续提醒道:“在昨天,还有一位妇女生了个小孩,可是那小孩只有一条右臂,只有一条右腿,那小孩一家却都很高兴,你们说,这是为什么?”

这回可没有人发表看法了,还是曾道仁直率:“昨日是否乃大凶之日,一日之间竟有如此多的怪胎降生于世,实乃匪夷所思。而其家人竟皆额手相庆,则更为不可思议了。”

众人随声附和:“就是就是,该不是你吴先生凭空杜撰吧。”

“这两家是否上江邑人,先生可曾亲见?”

我哭笑不得,一道简单的脑筋急转弯,诸位嫖友却为其真假而争论得面红耳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