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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发走了各处各方的客人,检点了为女儿满月而大操大办所获得的各式礼金礼物,不由得吓了守汉一大跳。
自己体系内的各级官佐不算,因为守汉有言在先,那个送礼超过俸禄的,就去包中辰那里喝酒。所以,这些人的礼物大都是可以用礼轻情意重来总结。当然,像张小虎这样的家伙可以例外,他大可以振振有词的说是我以前的积蓄。
大宗的礼物是周边各个势力送来的。这些家伙们,一出手便是以升以斗计算的宝石珍珠之类。这着实让李守汉自愧不如,大声哀叹自己是一个土包子。
不过,无事献殷勤,自然是非奸即盗。
哦,这个词汇用在这里不太恰当,自然是礼下于人必有所求。
这些人的目的都如同商量好了一般无二。
“购买军火!”
“购买刀枪!”
“购买大炮!”
“购买铠甲!”
“购买棉布!”
“购买瓷器!”
“购买绸缎!”
“购买一切南中出产的,大将军又允许我们买的东西!”
于是,汉元商号的掌柜们,乐得合不拢嘴的点检着眼前高高摞起的一叠叠契约文书,看着库房里堆得如同山一般高的金子。
没错!就是金子,鉴于金银之间的兑换比价,所产生的巨大地区差距,守汉在对外贸易,主要是出口贸易中,一律只收金子。当然,如果收白银的话,就要考虑汇率的差距。
“统计出来了。”汉元商号的大掌柜林火风略带着几分矜持的手捧着账本,在守汉面前回禀。
“各处订购的染色棉布,合计十四万一千三百匹。其中全额缴纳货款的三万五千零六百匹,以原料,主要是棉花充抵货款的二万七千匹,其余的都是照规矩缴纳了三成定金的。”
“购买瓷器、绸缎、生丝等物的,数目、品种较为杂乱,容我稍后再行禀报。金额、数目最为庞大的货物,便是主公所说的军事订货。全部一次付清了货款,数目为。。。。。”林火风压低了声音向在座的各位爆出了一个骇人的数字。
倒退些年,这个数字也许会让很多人突发脑溢血,但是,现在,人们的心理承受能力强大了许多。饶是如此,也有人为止咂舌。
张小虎的三哥张小麒就是其中之一。
“这些家伙,要这许多的刀矛枪炮做什么?”
“张掌柜的,这你就有所不知了。按照大人的说法,这唤作军备竞赛。你附近的仇人或者一个恶邻居,手里有了一柄好刀,或者一杆长枪,你手里只有把砍柴刀,你会怎么办?”
“鸟!老子一定要有两把刀,或者一刀一枪才可以睡得着觉!”
“话说的不错,可是,你有了一刀一枪,和你有仇的人又该如何?是不是该有火铳了?”
“说的不错!就该如此!”
“呵呵,三掌柜的,您的想法,正是此辈的想法,最后,便是我们接到了大小二百余门火炮的契约!盔甲五千余套,绝户刀三万柄,丧门枪五万支!还有些人在和我们商谈,想从河静购买些火铳回去,主公这里还在犹豫。如果算上火铳的话,那么,还要加上一万支。”
“要求我们,或者说是恳请我们,务必在三个月内将这些刀枪火炮之类的交给他们,哪怕是知会他们一声,他们的船只自然会来运走。”
“老林,”坐在帅案后面虎皮交椅上的守汉,半晌无言,“这些火炮,到了二百多门的订货数?都是些什么炮?莫要将自家的利器卖给别人,日后,这些炮子落在咱们身上!”
“禀主公,计开小号佛郎机八十门,大号佛郎机五十五门,三磅炮四十门,六磅炮四十七门,合计二百二十二门。”
“玛德!数字还挺吉利,成双成对的!”守汉骂了一句,拿起放在桌案上的一份清单看了起来。
按照这个时代的火炮制造技术水平和造价,守汉给自己的火炮对外销售制定了一个在外人看来很有良心的报价,以佛郎机为例,一门炮身重量在二百斤上下的大佛郎机,不含子铳和炮架重量,对外售价为三千二百两白银。奉送子铳五个,炮子二十个。而且派出炮匠进行售后服务,包教包会。
后来,这样的计价方式被发现很吃亏,原因无他,皆因为球墨铸铁的延展性、韧性、抗拉性要比传统的青铜炮和铁炮强得多,且自身重量也低得多。
这份订货名单,包括了荷兰人、日本人、北方的郑家、莫家、西面的缅甸东吁王和阿拉干王,还有同南中签了条约,俨然以藩属身份自居的暹罗人。
几乎囊括了周边的所有政治军事势力,至于说那些小号的土司,则是要求购买些刀枪盔甲之类的,如果有火铳出售,那就要感谢菩萨了。
“我们既然收了别人的钱,就要给人家东西。”略微思考了一会,守汉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明天,和我一起去工场。”
“这个强大的政权,在他的胚胎时期,一直到最近,都在技术上制造假象,欺骗全世界。就以最常见的金属制造工艺,或者说军事装备制造技术而言,长期以来,我们都是认为他是依靠庞大的人力来完成的,就如同很多人在自己的著作中指出的那样,所谓的人海战术。但是,我仔细的研究了当时李的统治区内人口情况和粮食消耗情况,我很吃惊的得出了一个结论,李守汉,不可能将我们想象中那庞大的人力来投入到铸造火炮、冶炼金属等活动上来。”
弗拉基米尔.伊里奇.乌里扬诺夫在他的鸿篇巨制《东方帝国—技术篇》中剥开了李守汉的假面具。
守汉接过一旁凌正递过来的黑色护目镜,仔细的看着铁水被小心翼翼的倾泻进模具之中。如今护目镜这个东西在水师和陆师的各级将领中已经成为风行之物。最早是张小虎那个惫赖的家伙,发现此物对于防止阳光刺目的效果极佳,便死乞白赖的从守汉这里半讨半要,半磨半赖的讨要走了二十副,分给了麾下各船,作为船长和枪帆长的准军事装备。见水师左翼有了,右翼的左天鹏也不甘示弱,一样讨要走了二十副。紧接着,便是讲武堂练习舰队的冈萨雷斯,近卫营、玄武营、凤凰营、麒麟营纷纷伸手讨要。
无奈,守汉只得雨露均沾,各营的营官每人一具,各炮队的队官每人一具,测距手每人一具。作为和千里眼一样的装备,登记造册。
如今南中军的主力火器,以火箭、十二磅火炮、八磅火炮、大佛郎机、小佛郎机、火铳构成,简单,廉价,有效。
采用的材质,便是最为欺世盗名的九转钢——球墨铸铁。有兴趣的朋友可以去查一下,球墨铸铁的优良的铸造性能、耐热、耐蚀、耐磨性、减振性、切削性、经济性、延展性和韧性等指标,都远远的超过这个时代造炮的最佳材质青铜。
“主公,如今我们将原来的造炮工艺流程做了一些调整!”枪炮所里,人来人往,金属的撞击声,运输各类物资的骡马嘶鸣声,让凌正不得不大声的对守汉喊。
为了满足各处对火炮的要求,枪炮所的技师们将原来适用于青铜炮的圆筒锻造法,改革成了铁模水冷法。也就是将龚振麟提出的铁模铸炮工艺和罗德曼法结合起来,并根据自己的材料,球墨铸铁的特性,进行改进。经过小规模的试验,匠师协会批准了这项工艺流程。
今天,就是正式开始铸炮的日子。
被高炉经过一千二百度到一千三百度的高温锻炼,球墨铸铁变成了液态,液态的球铁被倾倒在加设了注水管道的空心铁模中,伴随着熔液的注入,一旁的工人开始缓缓的向铁模内的注水管道加水。水流缓缓的从设置在炮尾处的进水口进入铁模内的冷却管道,沿着人们设计好的线路在模具内缓缓的流过,用自己的冷静为熔液的热情降温,很快,冷水变成了温水,温水变成了开水,开水冒着热气从炮尾的出水口流出,完成了自己的任务。
“南中气候炎热,用内地流行的泥模铸炮显然不可能,主公当年提出的模具锻造法,固然高人一等,但是对于加工工具和员工操作技术要求都很高。和主公提出的可以规模化生产,生产周期短,成本低的要求不符。”凌正为那些“胆大包天”、“擅自”改动主公制定的工艺流程的家伙们辩解。
不过,守汉的注意力却没有在这些话上,他只是有些漫不经心的的嗯了一声,眼睛却盯着车间里那些身穿黄色坎肩的年轻人。
“那些人是按照主公提出的职业教育,从学堂毕业之后,在各处学堂接受教育之后,到工场进行实习的。我们议过了,每五十人一队,每一队只学习一个环节的工艺手艺,互相之间不得乱窜。”作为工房主事的凌正顺着守汉的目光望去,旋即为守汉介绍这群人的来历。
“国之重器,不可以轻易示人。这九转钢的冶炼,火炮的制造,都是我南中军在这乱世中赖以生存的根本,切勿流失!”
十具模具很快就被熔液填充完毕,负责冷却的注水工们开始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大人,这模具铸造之法,似乎可以推而广之,农具,兵器,都可以用此法来制造。省工省时、一工收数百工之利,一炮省数十倍之资。且旋铸旋出,不延时日,无瑕无疵,自然光滑,事半功倍,利用无穷。”
耳边听着凌正的略带有自我吹嘘味道的话语,守汉不由得心中有些五味杂陈:原以为用青铜锻造炮是最合适的,却不想因为球墨铸铁的问世,而变成了铸造炮,还是被无数人推崇的铁模水冷法铸造。难道真的如众人所说,领先一步是天才,领先两步是疯子?
通过护目镜,人们清楚的看到原本通红的炮筒,开始变得黯淡下来。“继续冷却!”一名工长大声吆喝着,十几名负责向炮筒模具注水的工人齐声应和:“注水!”
几十个土人劳工担着扁担,挑着两个硕大的木桶为注水工们往来供水。
“主公,这还要有些时辰才能冷却完毕,我们不妨去看看别的?”分管兵工厂和枪炮所的冯默峰低声在守汉耳边询问。
“去看什么?”
“您说的弹簧,儿郎们搞出来了。”
弹簧的生产场地就不像枪炮所那样戒备森严,在太平洞兵工厂的一块空地上,人们根据自己的任务,热火朝天的忙着。
一根根粗大的粗瓷棒子,摆放在空地上,人们将用炉温烧治的通红的九转钢条用大钳子夹起来小心的在粗瓷棒子上缠绕。
平时坚韧刚强的九转钢,在高温的作用下,哼!也是百炼精钢化作绕指柔。在工人和钳子的作用下,乖乖的被一圈一圈均匀的缠绕在粗瓷棒子上面,每一道之间距离相等,远远望去,煞是好看。待到冷却后,将成型固定的九转钢条从瓷棒上取下,根据钢条的制造水平来确定是否是一个合格的弹簧。
按照加工时模具的大小,从巨大的棒子到拇指大小的瓷条,大大小小的弹簧摆在了人们眼前。
老实说,别的东西人们这几年被守汉引导的还可以猜测出大概的方向和用途,但是,这个叫做弹簧的东西到底可以用来做什么,人们互相之间争论了许久,也是不得而知。
“做什么用?”守汉满意的掂了掂大小不一的弹簧,“一会你们就知道了。”
“黄雷挺!”守汉大声的招呼着炮司的代表。
“标下在!”
“你去问问冯先生,你们炮司请他加工的炮架做好了没有。”
“回主公的话,炮架已经做好了,各种火炮均有两组,都在库房里存放着。”习惯沉默不语的冯默峰,在人群里回答着守汉的话。
很快,在试炮的靶场,从十二磅炮到六磅炮被分列两组放列,被随机抽来的炮手们,既紧张又兴奋的按照各自的站位站立着。
在他们身后不远处,便是以李守汉为首的一干人等。
“火炮都是一样的炮,区别就在炮架上。一组的炮架上,喏,就是黄旗下的那一组,安装了你们新制造的弹簧,另一组,则是没有安装弹簧,同样的炮位,炮手的技术水平也差不多,过一会你们就知道,这弹簧的用场了!”
炮声隆隆响起。
一枚枚炮弹被火药推出炮膛,带着满腔的怒火飞向远处的土丘。
炮手们今天可以在主公面前卖弄一下自己的操炮技术,无一不是打叠起十二万分精神,将清膛、装药、入弹、瞄准、发射等诸多环节操作的如同行云流水一般。
但是,在炮弹出膛的那一瞬间,匠师们便发现了一些细微的不同:
两根安装在炮筒侧后方,与炮架紧密连接的粗大弹簧,被向后迅速移动的炮筒压缩的紧紧的,但是也将炮筒的去势吸收了不少,随着炮架向后的移动,那弹簧顺势弹开,将炮筒向前推去。几名炮手顺势将炮向前推去,迅速复位,清膛、装填药包,入弹,瞄准,发射。之后,再一次复位。如此循环往复。
另一侧没有装弹簧的炮队,虽然炮手们也是信心十足的操作,但是,几轮炮弹射击出膛后,炮手们的体力消耗巨大,将火炮复位的时间间隔越来越长,速度越来越慢。终于,有炮手如同一滩泥一样倒在炮架旁。
原来是这样!
匠师们有些明白了。
那两根弹簧,以及和弹簧安装在一起的连杆,便构成了最原始的的复进机,弹簧便是复进簧,而连杆,则充当了复进杆的角色。工艺虽然粗糙,但是原理却是一样的。
火炮后坐时,尾端连在炮身上的复进杆被向后拉。此时,复进杆头压缩复进簧。后坐结束时,复进簧伸张,向前推动复进杆,复进杆带动炮身回到原发射位置。复进机有许多不同类型,一些使用复进簧,一些使用压缩气体,一些两者兼用。但是,不论哪种类型的复进机,其工作原理都是利用后坐能量压缩弹簧。压缩气体或者压缩弹簧和气体,然后利用储存的能量使炮身回到原发射位置。
“主公!这却是好东西啊!”黄雷挺兴奋的如同醉酒一般,满脸通红。“往日里,儿郎们每开上十几炮,就累得不行了,方才标下看了,黄旗炮队,开了十三炮,炮手们依旧精力十足,火炮复位速度很快,这样一比较,装了这,这弹簧的火炮,一组炮手,可以敌得过同样的两组火炮了!”
“黄大人,你却有所不知啊!”旁边的凌正不知道何时举着一支燧发枪站在守汉旁边。正欲将手中的火铳递给守汉观看。
“这东西还有大用场!”
凌正指点着龙头的位置,向守汉低声讲解着,黄雷挺急忙凑过去观看。燧发枪虽然操作起来比火绳枪简便,火铳手们不用检查火绳,不用随身带着一捆绳子,但是这个东西的哑火率也实在是高了些,人品好的,在二成左右,人品不好的,几乎达到了三成!
这还不算,每次扣动扳机,都是恨不得要将全身的力气都集中到食指上,否则,你就无法打出火花来!
“我们将弹簧制作的小而且紧,装在龙头这个位置上,只需要轻轻扣动扳机,在弹簧的作用下击锤就可以狠狠地打在燧石上,既增加了发火概率有减少了扣扳机的力量,娃娃们测算过,每扣十次扳机,平均打火率在八次上下!”
“八次?”听得黄雷挺不由得暗自咂舌,这也就是说瞎火率在一成上下了?
“但是算下来,燧石的消耗却高了不少!唉!凡事有一利必有一弊,甘蔗没有两头甜啊!”凌正咂咂嘴,表示着遗憾。
“无妨!”守汉很是大气的挥挥手,嗯这个感觉不错,很有点领袖的味道。“一块燧石能够值什么?你这一来,可是可以多杀多少敌人,让儿郎们少死伤多少?功德无量啊!”
这话,听得周围的人心中腹诽不已:别人积攒功德,都是烧香叩头,吃斋念佛,买鸟雀鱼虾放生,您可倒好,杀人就是积攒功德?
“敌人杀的多,我军伤亡小,这还不算是功德?”
嗯?
主公的话听起来也是挺有道理,而且,主公可是被天帝选中的人物,他说没错,那就是没错了!
“还有,这弹簧还有别的民间用场,今天不说了,回头我让人送图纸过来,你们照着打几件家具给我。”
守汉已经打好了主意,在盐梅儿、秀秀、美珊姐妹两个房里摆设上沙发椅子,最好将床也换成弹簧的!另外,似乎车上也可以安装弹簧作为减震装置,这样一来,嘿嘿嘿!
总是有人在守汉为了自己的一点私欲而进行无限遐想的时候,很不开眼的过来打断他。
眼下就有一个。
“主公,主公?”凌正的儿子凌力从枪炮所赶了过来。
十具模具已经冷却完毕,几个匠师正在用卡尺检测着火炮的口径。
“口径一致!”用同样一枚八磅炮弹对炮口进行了检测,炮弹与炮口之间的间距基本一致,几名匠师这才在清册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并且按上了指模。这些火炮从开始铸造时,每一个环节的匠师、技师都会在相关清册上签字留下指模斗箕,以后一旦出现在使用中的质量问题,兵房就会逐级追查下来,一直查到是那个人放行的为止。之后,便是可怕的追究责任阶段。
“一号炮。口径型号为十二磅炮,材质为九转钢,制造工艺铸造。炮弹与炮口游隙为内径的二十五分之一,属于可以允许的范围!”
一名技师仔细的测量了一门火炮的内径,用手中的卡尺仔细的测量了炮弹与炮口内径的间隙,比较满意的点了点头。这个时代的普遍铸造火炮工艺,炮口内径与炮弹之间的游隙,基本在十分之一左右,南中达到了二十五分之一,单就精度而言。已经是超过了几乎这个时代所有拥有火炮制造技术的国家。
但是,还有更加严格的环节在后面。
检测口径之后,便是要进入下一个环节,用镗床对炮膛内壁进行镗光,以确保火炮内壁的光滑程度。
枪炮所的工厂外,修筑了一条引水渠,将远处的河水引到几个巨大的蓄水池中。这些蓄水池不是用来保证人员生活的,而是另有用场。
它们除了保证工场的生产用水之外,另一个用处就是为工场提供动力。
几声铜哨响,两面号旗摇。
在蓄水池上当值的工人,缓缓的转动绞盘,将蓄水池的闸门提起,池中存储的水沿着一条狭窄的通道向前奔涌而出。
通道口安置着一架水车,水车的叶片恰好在出水口通道的下方,湍急的水流迅速将叶片推动起来,水车缓慢旋转起来。同水车连接的一根长杆儿随着水车的转动,也缓慢而坚定的转动起来。
长杆儿为安装在室内的一个卧式镗床提供了原始可靠的动力。
镗床上,用呲铁钢(就是用莫家送来的高锰矿制造的钢铁,通过煅烧软锰矿,去除了矿石中的杂质,获得含锰70%左右的二氧化锰矿石,经过多次的坩埚炼钢试验,得到了含锰10%-13%的工艺配方,获得了较为满意的高锰钢,硬度极高的高锰钢第一批产品无一例外的成为工具钢,被打造成了各式刀具刃具。批量生产后,将工艺流程定为先行将软锰矿煅烧以去掉矿石中的杂质,得到较为纯净的二氧化锰。然后将二氧化锰跟铁矿石混合一起进行焦炭炼钢,铁矿和二氧化锰里的氧在焦炭的热情燃烧下就会被还原,之后的诞生的爱的结晶——高锰钢就出来了。为了延续守汉一贯的坑爹风格,高锰钢也不例外的被起了一个欺世盗名的商品名,呲铁钢。据说是从上古神兽那里来的。此物形状象水牛,但有巨角,皮毛漆黑,以铁为食。排泄物利如钢,可作兵器。)制成的刃具开始匀速的旋转起来,直直的奔向对面被固定在木架上的炮筒。
一阵阵令人牙酸的金属切削声之后,有人打出手势,表示完成了对炮膛的加工。守在水车旁的工人急忙扳动闸板,将水车缓缓停住,同时给水闸上的工友发出信号,落下了水渠上的闸板,停住水流带给水车的动力。
几名学徒拉动滑轮组上的铁链,哗啦啦一阵响声后,火炮被高高吊起,一些金属碎屑从炮口、引火口等处飘撒出来。有人用细细的扫帚、刷子对炮膛内部进行清理、上油等活动。
很快,负责检测的又一组技师带着各自的器具前来。
两个人将一块切割成圆形、比火炮口径略略小些的钢板,从工具包内取出,将一个细细的金属杆,从钢板中央的圆孔中穿过,金属杆一端的两个小爪同钢板发出了一个轻响,“咔哒”。
一个稍胖一些的技师举起这简略的检测工具,沿着炮口直直的向炮膛内伸去,从钢板与内壁的接触传过来的感觉,略呈涩滞,但是钢板一直伸到了炮膛底部。
另一名技师在引火口的位置向下放置了一根燃着的信香,“看得到吗?”他问自己的同事。
胖子技师眇一目睁一目,向炮膛内望去,在钢板两侧预留的观测孔中,没有发现燃烧的香头,“看不到!”
这个检测方法通过利用光的直线传播原理,如果在炮口的人可以看到香火的亮点,说明引火口和炮膛的位置有偏差,不是引火口位置不对,就是开的过于大。
取出了充当模拟药包的钢板,技师又将另一个重量级的检查工具取了出来,
一枚十二磅的炮弹,与正式炮弹不同的是,在炮弹上有一处凹陷,上面一个细细的横梁在凹陷上方,一根用生丝编成的细细的绳索随着炮弹的入膛而缓缓延伸。
“甲位火炮,天启六年春三月铸造,十七日镗床加工,经技师匡小山,李明喜检测,炮口正,炮膛直,引火口位置恰当,炮弹入膛顺利,内壁光滑。”
在一旁观察了半天,目睹了整个流程的李守汉,缓缓的点点头,对枪炮所的这套检测规章制度和技术表示满意。
“还有什么检查?”
“回主公,在正式入库之前,还要进行一次实验。因为咱们一直没有办法测您说的那个膛压,于是只好用最笨的办法。”已经成长为制炮技师主力的凌力,有条不紊的向守汉回禀着自己的做法。
“将铸得之炮,经过诸般检测环节后,移到试炮场,此试炮场非是大炮开火射击之试炮场,而是选择的荒僻空旷之所在,将炮膛内实满火药,而不是军中发射时的弹重三分之一分量的火药,用长心引火绳一点,各人尽远避藏迹,一经炮响腾越空中,跌落不坏以不炸裂为度,便无后患。”
经过这样的破坏性试验的火炮,合格的才可以正式作为装备进入建制序列当中。不合格的,要么重新回炉铸造,要么,就是在火炮的不显眼位置上打上一个标记,交由汉元商号处理。(咳!咳咳!一时手滑,打错了字。这绝对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