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蜀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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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陷阵营只是个传说

“三思而行!”赵弘刚才说的话等于没说,一通话其中的道理,所有黄巾将领都心中有数,说不好将领之中便有何云飞布下的暗棋。城下所言滴水不漏,根本不知深浅,却已经搅乱了南阳黄巾军的军心。到了这个份上,今日之战,张曼成是不战也要战。

张曼成好歹也在演武堂较为系统的学习了一番,当即说道:“就由赵将军点两万人马出北门,去迎击陷阵营。”

赵弘一怔,张口说道:“两……两万人马。大帅,赵弘没听错吧?”

张曼成一瞪眼,怒道:“老子没被蜀锋将军吓糊涂,说的就是两万人马,快去准备吧!”

赵弘还是不信,再次说道:“可陷阵营只有一千人呀,两万人就是人人吐口吐沫也能将其淹死。”

张曼成脑袋摇得如同拨浪鼓,极为严肃地说道:“赵将军千万不要大意,不要小瞧了陷阵营只有区区一千人,在京师之中陷阵营等同于传说般的存在。八个字‘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便是所有京师武将对陷阵营的评价,是公认的事实,而且无人知晓陷阵营真正的深浅。”

又是一个不知深浅,所有将领听着都觉得心中发毛,头皮发麻。赵弘不解的追问:“既然大帅有决心重兵一举击破陷阵营,正所谓擒贼先擒王,为何大帅不用两万兵马围杀了蜀锋将军。”

说到这个份上,赵弘不觉之间称呼何云飞也开始使用蜀锋将军来做敬语,在张曼成看来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并未在意,只是说到:“本帅就是拿宛城全部兵马面对陷阵营,也不愿全军面对蜀锋将军一人。不是张曼成敬蜀锋将军是自己的老师,而是有两千多人证,亲眼目睹了蜀锋将军一人便破了兵阵教官高顺亲自统领的陷阵营,赵将军还觉得能围杀得住吗?”

张曼成没有亲见何云飞与陷阵营之战,传言夸大太多了,让赵弘越听胸中越觉的发闷。但赵弘词汇匮乏,无法形容此时大帅张曼成的状态。溪风剑可以代为解释一番,这就叫做“知识越多越反动!”赵弘虽有些谋略,但终究是莽夫出身,得了将令便点齐人马出了北门,誓要会一会传说中的陷阵营。

没出宛城两里地,便望见陷阵营成整齐的方阵快速向宛城行进。全军上下动作整齐划一,错落有至,无人奔跑,但行进速度与小跑无异。虽还未看到陷阵营兵士的模样,肃杀之气已经拍面而来。

赵弘观之,心中不住称赞,此军不愧是精锐,大帅所言并非空穴来风。但人力毕竟有极限,两万人对一千人,真要做到“战无不胜,攻无不克”那仅仅是传说,不可能是真的。

对京师秋试,赵弘早就听张曼成讲过,每次兵阵演练双方将领统帅少则一百,多则五百兵卒进行对战,都是兵力相当,这才造就了陷阵营的美名。以绝对的兵力优势要胜了陷阵营,赵弘觉得也不是多光彩的事情,知道陷阵营的统帅是高顺,便上前喊道:“前方可是陷阵营,请高顺将军出列讲话。”

陷阵营军中无人回应,依旧保持速度笔直向前。面对黄巾军这种只知奋勇杀敌,未受过正规训练的农民军。高顺根本难入其法眼,根本不屑视其为对手,如今陷阵营被高顺训练得只需事先布置任务,无需临战指挥了,更何况陷阵营目前已有一千人,怎能都听清高顺一个人的号令声。高顺接受了何云飞现代军事思想,已经将临战指挥权交由各级军官执行。

至于单挑对方大将激励兵卒士气,做为陷阵营有这样的必要吗?恐怕随便挑出一个来与赵弘单挑,也未必会落于下风。陷阵营杀阵已有六个字“向前!向前!向前!”

等陷阵营真正到了赵弘眼前,赵弘这才看清陷阵营真正的面目,不觉的大吃一惊。这哪里还是什么兵阵,简直就是一个行进的钢铁堡垒,陷阵营人人全身上下全是铁甲,唯有两只眼睛露出,还能让人知晓铁甲里面装的是真人,铮亮的盔甲兵器闪得人眼难睁。

难怪陷阵营要从北面来袭,赵弘心中大呼张大帅咱们上当了。为缓陷阵营节奏,赵弘再次扯开嗓门大喊:“高顺!做为大将难道只懂得躲在铁壳之中做缩头乌龟不成。本人南阳赵弘,出阵一决胜负如何?胜得了赵弘,赵弘自当放陷阵营过去,与汝等主公汇合。”

哎!真是的,赵弘做为黄巾军的将领,说的话实在是太多了。刚刚说完之际,陷阵营前列已经来到赵弘马前,数杆长枪突然由阵中刺出,让赵弘战马身上立刻多了几个血窟窿。

亏得赵弘功夫还算了得,惊变之下,立刻从马背上向后跳下,眼瞅着战马消失在钢铁洪流之中,身上立刻出了身冷汗。大呼一声:“小的们,给我上!”

两万黄巾军在张曼成的调教之下,还算有些军事素质,喊杀之下,两翼迅速展开,成包围之势围攻陷阵营。叮叮当当各种兵器敲在陷阵营兵士的身上,一阵乱响,却极少有陷阵营的战士对其理会。

但陷阵营正面的黄巾军可就倒了血霉,率先体会到了陷阵营的恐怖,一排排如同秋稻被人收割一般,齐齐被陷阵营整齐的方阵瞬间绞杀,丝毫挡不住陷阵营前进的脚步。唯有赵弘还算聪明,捡起一杆长枪,拨打着由阵中伸出的兵器,但赵弘的脚步一直在退,不敢有半点的闪失。

渐渐地,陷阵营四方边缘都开始绽放由鲜血形成的血花,整个陷阵营就是台绞肉的大型机器,近者必亡,让你没有第二种选择。陷阵营的行军速度也开始变为缓行,如果有人能够在高处观看现场的场面,都会牢牢记住陷阵营杀阵的六字要诀“向前!向前!向前!”

二十分钟后,两万黄巾军形成的包围圈出现了缺口,但让黄巾军震惊的是,缺口的地方赫然是陷阵营的正面。如果用骑兵的术语来讲,陷阵营给黄巾军来了次外科手术,直接洞穿还不留一个活口。

不留一个活口,这话有些夸张了,至少赵弘此时还活着。不过做为统帅,赵弘自己都搞不懂何时到了陷阵营的右侧,身上满是鲜血成了血人。其中有赵弘自己的,更多的都是自己的部下死去溅到赵弘身上的。

赵弘看着未伤一人的陷阵营,完全傻眼了。这就是传说中的陷阵营,比张曼成口中描述的还要可怕,铁甲之下装的真是人吗?陷阵营可不管赵弘傻不傻眼,正面没了敌人,陷阵营整齐的来了个向左转。又向黄巾军右翼发起了进攻。

黄巾军的兵士,在太平道教义的灌输之下,的确不畏生死,正面被陷阵营洞穿战至最后一人也未出现逃兵,让阵中的高顺也不免竖起拇指称道,开始重视起黄巾军,这才命令全军继续向左绞杀黄巾军的生力军。

高顺认真起来不要紧,黄巾军可真的被杀怕了。不畏生死,并不意味着真正的不怕死,而且经过刚才的洗礼验证,黄巾军所有人都明白了若要阻挡陷阵营前进,等同于迎接死神。错了,此时汉朝子民已经知道了阎罗王的概念。

看着明晃晃的兵器指向自己,黄巾军右翼兵士的心理最后一道防线终于崩溃了。“逃呀!”也不知是谁第一个喊了出来,带动所有人纷纷向宛城的城门奔去,吓破胆的人就更辨不清方向,只要不面对陷阵营,逃跑的方向已经不重要了。

赵弘虽然没再面对陷阵营死神镰刀的威胁,但也知大势已去,抢来一匹战马翻身而上,急急跑回宛城向张曼成求助。浑身是血的赵弘再次登上南门城墙之时,黄巾将领还道是赵弘已经凯旋而归,纷纷上前恭贺道:“赵将军全歼了陷阵营,首功一件呀!”

“哈哈!对!首功一件!”没能率先开口的将领也随声附和说道。

唯有张曼成还算老道,看出赵弘眼神不对,问道:“赵将军,北门胜负如何?快快说来听听。”

赵弘眼神的确不对,极为茫然无神,直勾勾看着张曼成说道:“给赵弘全部的骑兵,全部的骑兵,赵弘要为死去的弟兄们报仇!”

“啊!”张曼成在内,所有将领都是大吃一惊,惊异的问道:“两万人也未能挡住陷阵营不成,我军伤亡多少?”

赵弘终于忍不住痛哭出声,摇着头说道:“陷阵营太可怕了,遇着必死无疑,没有一个活口,难能清点计算弟兄们的人数。两万人马,至少损失三成吧!”

哭出来的赵弘,脑子多少还算清醒了些。南阳黄巾军缴获的战马倒是不少,但能组成骑兵上阵杀敌也就足五百,面对陷阵营胜负难料,绝口不再提出动骑兵的话了,只顾自己痛哭。

此时面对悍敌,张曼成顾不上多劝赵弘,紧忙问道:“两万兵马损失如此之惨,陷阵营死伤如何,抓来俘虏问问,也能知道蜀锋将军目前底细呀!”

赵弘看着张曼成掉着眼泪却傻呵呵的直笑,让人不免心寒,好一阵才听赵弘说道:“陷阵营个个穿得都似铁桶,刀枪根本伤及不到,莫说有俘虏了,恐怕连一个伤者都无呀!”

……

“没错,陷阵营只是个传说!”战后,当赵弘给高顺敬酒之时,不苟言笑的高顺只说了这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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