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山上的一块平地上,只有六顶帐篷支在那里,那就是土匪的老巢了。
落腮胡把丑丫头从马背上直接拽了下来,重重地跌在地面上的丑丫头不仅痛苦地一声叫。
她的叫声把帐篷里的土匪吸引了过来。为首的土匪头子是一个年轻人,粗壮的身体似乎能把任何东西都拧碎一般。
他蹲下身子,捏起丑丫头的下巴,直视着她的脸,突然大声吼道:“妈的,你就给我弄了这么个丑八怪来啊。”
落腮胡在他的骂声中低下了头:“村子里没有一个象样的女人了啊,原来我抓了个小的,是她自己要换的。自愿跟我们回来的。”
“自愿?!”土匪头子再次凝视眼前的女子,她半边脸上淡淡的伤痕抹去了她原本的美丽。但是她的做法肯定不是一般女子能做到的。
“你叫什么名字?”土匪头子问道。
“丑丫头。”她轻轻地答道,她本来就是一个没有名字的女人,这丑丫头就是最好的名字了。这次她似乎真的把事情弄得很糟糕了,也许抓到她的是军队的话,还有认识她的可能,至少会因为拓达的关系不会对她轻易下手。但是他们只是偏远地区的土匪啊。她不敢奢望能好好地过这一关了。
丑丫头?有这样的名字?土匪头子不停地在脑袋中思索着。这名字似乎有些熟悉,因为它真的太特别了。
“你是拓达王的王妃?”那头子试探着问道。因为她的事迹在军队中确实是有些名气了。
丑丫头吃惊地瞪着眼前的男人,她就想看到了曙光一般从地上爬了起来:“你认识我?”
很明显她已经承认自己就是丑妃了。那头子也跟着站了起来:“如雷贯耳。”
“那你能放了我吗?”丑丫头紧张地问道。有王妃这样的身份在,估计她能逃过这一劫吧。
“不能!”那头子冷冷地道,“是你自己自愿跟来的不是吗?”
丑丫头一时竟不知道如何是好。那头子倒是继续说道:“今晚我就要你伺候我,我倒要看看你一个能夺城的女人和一般女人有什么不一样。
那落腮胡上前问道:“头,这女人真的拓达王的丑妃?那我们就可以用她去换一座城池来当个王了啊。“
土匪头子一个冷笑:“拓达王是什么人啊?他是沉着冷静出了名的,他才不会拿一座城来换个女人呢。”
确实,如果真要用一座城池了她交换,她相信拓达一定会选择城池的。不是他不爱她,而是他十分清楚自己的责任,王族的责任。
“好生看着,别让她跑了。”那头子吩咐后就走朝帐篷里走去。
“等等!”丑丫头大声叫道,让他停下了脚步,“你是怎么认识我的呢?”这疑惑早在她的心中。认识她的士兵多得是,但是她好象应该没有和土匪接触过啊。
那土匪头子转身面向她说道:“我叫托呼,三年前是月苑的先锋将军,拜你所赐,我们的失去了月苑,只能当土匪了。”说完他就转身走进了帐篷。
***
入夜,半山上的风特别的大。丑丫头更加害怕了些,她蜷缩在帐篷边上,看着那些土匪们围着篝火喝酒。她心中数了数,足有十二个人呢。真要逃跑看来不是这么简单的事。她这会可真把自己逼上绝路上来了。
托呼喷着酒气走道丑丫头的身边,一只大手抓住她的手腕,就把她提了起来:“你知不知道,就是因为你!我们死了很多的士兵!就因为你个女人!”
手腕上的疼痛让丑丫头皱着眉,但是她回答道:“不是我!是战争!是战争要士兵流血牺牲的!”
“你倒是真会开脱啊!”托呼把手一松,丑丫头重重地掉到了地上。她马上又往旁边缩了缩,让自己不在那么轻易被抓住,但是被绑住的了手脚,让她没有任何逃跑的机会。
好在托呼没有再动她,而是打了一个酒隔,又走回篝火旁去了。
黑暗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拉了拉她的衣服,她惊恐地猛回头看去,一个大号的脸就在她的眼前了。那张脸离得她很近,近得她能感觉到那人的呼吸。看来她的救星来了,至少能给她尝试逃离的机会。
来人就是落阿拉那小伙子,他把自己藏在黑暗中,先用匕首把丑丫头身上的绳子解开。丑丫头看着那些土匪们都是微醉的脸,而且都没有注意到她的时候,她一点一点把自己往那黑暗中挪去。
当她完全无声地进入那片黑暗后,落阿拉拉起她的身子就朝山下跑去。
但是漆黑的路上,丑丫头不知道绊到了什么重重的摔到了地上。但是她硬是把那已经到嗓子眼的惊叫声吞了回去。她知道,只要她一喊出声来,她和落阿拉都会没命的。
终于跑到了山下,两匹马早已经被落阿拉准备好在那里了。飞身上马,马儿急速奔跑了起来。
在马背上的丑丫头回头看了看半山上那跳动的篝火。他们只是眷恋着曾经的月苑城,其实只要可能的话,他们完全可以回到现在的月苑,以部族军人的身份重新保卫这他们的家人。
马儿接近村庄了,落阿拉放慢了速度,让马儿轻轻地踱着步子。
“怎么了?”黑暗中的丑丫头问道。
“你……你能永远留在村子里吗?我娶你。”黑暗中传来了落阿拉的声音。这声音让丑丫头很吃惊。白天他抱着她的感觉,他心跳的感觉,还有刚才他的呼吸,似乎一下全回到了她的脑海里了。
黑暗中的丑丫头一笑,道:“我是有人家的人了。”
“不!”他马上反驳道,“你这身打扮明明就是一个姑娘家的装束。如果你是担心脸上的伤会让大家嫌弃的话,我可以告诉你,我不会嫌弃,我一辈子也不会嫌弃。因为你在我心中是一个女神啊。看着你把受诅咒的孩子带回来,看着你在马背上射箭,看着你用自己换那女孩,我就对自己说了,可以的话,我一定要娶你。”
“可是我真的是有人家的人了,我们在一起是不可以的。”
许久,黑暗中沉默了许久。一个声音轻轻地,但是却又非常的清晰地传来:“我爱你。”马蹄声再次响起,落阿拉策马继续朝村子跑去。他的嘴边带着笑容,即使姑娘没有答应他,但是他也已经把那句话说了出来。
丑丫头低了头,黑暗淹没了她唇上一个无奈的笑容。第一个对她说爱的人竟是这偏远领地里的一个小伙子,而和她一起生死走来的拓达似乎从来没有说过这样的话。现在回想起来,拓达爱她吗?仰或是她爱拓达吗?他们之间的责任,似乎比爱更重要了。也许他们间真的只是责任,而不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