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者易服,服玄冠,玄端,爵,奠贽见于君。遂以贽见于乡大夫,乡先生。易服不朝服者,非朝事也。贽,雉也。乡先生,乡中老人为卿大夫致仕者。
父殁而冠,则已冠,扫地而祭于祢。卢植曰:「本父当成之,不能成,故已冠而祭之,若成之矣。」已祭而见伯父、叔父,而后飨冠者。卢植曰:「饮宾也。」郑玄曰:「享礼之。」王肃曰:「兄弟饮冠者身。」
曾子问曰:「将冠子,冠者至,揖让而入,闻有齐缞大功之丧,如之何?」冠者,宾及赞者。孔子曰:「内丧则废。外丧则冠而不醴,彻馔而扫,即位而哭,如冠者未至则废。内丧,同门也。不醴,不醴子也。其废者,丧成服,因丧冠矣。若将冠子,未及期日,而有齐缞、大功、小功之丧,则因丧服而冠。」废吉礼而因丧冠,俱成人之服也。及,至也。「除丧不改冠乎?」孔子曰:「天子赐诸侯大夫冕弁服于太庙,归设奠,服赐服,于斯乎有冠醮,无冠醴。」
议曰:冠者表成人之容,正尊卑之序,而令母兄姑姊与之交拜,岂非混淆长幼,黩乱人伦者乎?所言答拜之文,未必周公之旨。东周衰末,王室已卑,诸侯踰僭,削去典法,重以秦皇荡灭,十无一存。况复编断简蠹,传写讹谬,先儒注释,不加参详,遂令后学,有所疑误。又按九拜之仪,肃拜,今揖也。尊属欣其备礼,念其成人,以揖示敬,在理非爽,便同匹敌,窃谓不然。本制冠礼,正长幼之序。郑康成注云「忻其成人与为礼」,若令母兄交拜,岂非崇虚而损其实。
后汉何休冠仪约制云:「将冠子者具衣冠。冠者父兄若诸父宗族之尊者一人为主,主人告所素敬僚友一人为冠宾。必自告其家,告曰:『某之子某若弟某长矣,将加冠于首,愿吾子教之。』宾既许,主人自定吉日。先冠一日,宿告宾曰:『请以明日行事。』宾曰:『敢不从命。』主人洒扫,内外皆肃。执事者于两楹间,为冠者设北向筵,又设宾东向筵,两筵相接。授冠以箧器设于两筵。又设樽爵于东方。冠者如常服,待命于房。夙兴,宾到,迎延揖让如常。坐定,执事白:『请行事。』主人跪告宾曰:『请劳吾子。』宾跪答曰:『敬诺。』宾起,立西序,东面听命行礼。冠者兴,西向拜宾,宾答拜讫,命就筵。宾主各还坐,冠者北向筵坐,伏。宾跪曰:『吾子之使,请将命。』主人跪答曰:『劳吾子。』宾起,就东向筵。执事者执爵,跪向冠者祝曰:『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维祺,介尔景福。』冠者即坐,宾跪加冠讫,冠者执爵酹地,然后啐酒,讫,宾兴,复还本坐,主人亦起,乃俱坐。冠者还房,自整饰,出拜父,父为起,若诸父、群从父及兄应答拜者,答拜如常。入拜母,母答拜。其余兄弟姑姊妹,皆相拜如常。主人命冠者出,更设酬为劝,乃罢。异日有祭事白告祖考者,自如旧祭礼常仪。」
晋王堪冠礼仪云:「永平元年惠帝时。正月戊子,冠中外四孙。立于步广里舍之阼阶,设一席于东厢。引冠者以长幼次于席南,东上。宾宗人立于西厢,东面南上。堪立于东轩西,南面西上。陈元服于席上。宗人执仪,以次呼冠者,各应曰『诺』。宗人申诫之曰:『以岁之正,以月之令,兄弟具来,咸加尔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敬慎威仪,惟人之则,寿考维祺,永受景福。』冠者高跪而冠,各自着布。兴,再拜,从立于宾,南上。酌四杯酒,各拜醮而饮。事讫,上堂,向御史府君再拜。讫,冠者皆东面坐,如常燕礼时。宾宗人东平王隆叔祚、王循道安、王业建始。此皆古礼也,但以意斟酌,从其简者耳。」
大唐制,如开元礼。
大功小功末冠议周晋
周制,「大功之末,可以冠子、嫁子。父小功之末,可以冠子、嫁子,可以娶妇。己虽小功,既卒哭,可以冠,可以娶妻。下殇之小功则不可。」此皆谓可以用吉礼之时。父大功卒哭,而可冠子;己大功卒哭,而可以冠矣。
晋傅纯难曰:「按杂记本文,己在小功则得冠,在大功不得冠也。郑氏云『己大功卒哭可以冠』,与本文不同,何邪?又要记不见己冠,不知己冠当在何条?」贺循答曰:「礼云『大功小功之末,可以冠娶』,道父为子嫌,但施于子,不施于己。故下言『己虽小功』,着己与子亦同也。俱同则大功之末,己可以冠。以理推之,正自应尔,非为与本文不同。要记不见己冠,直是文句脱耳。」
高崧问范汪曰:「按小功之末,可以冠子;己虽小功,卒哭可以冠。而郑、孙二家注,并云『己大功卒哭可以冠』。求之于礼,无可冠之文。」范汪答曰:「『大功之末,可以冠子』。此于子,已为无服。又云『父小功可以冠子』,疑与上章,俱有『末』语。特于下言,『己虽小功,卒哭可以冠』,是为小功卒哭,皆得行冠娶之事也。大夫三月而葬,葬而后虞,虞而后卒哭,是为父虽小功,子服尽也。大功许冠婚,则小功便无所不可也。」高崧重问范汪曰:「下殇小功则不可,而云小功之末可以冠婚何?」范汪重答曰:「下殇小功,此是周服之下殇,不可以服轻而恩疏也。」
或曰:「因丧而冠,亦礼之明文,何以复于大功小功丧中,每言冠乎?」答曰:「在丧,冠而已,不行冠礼也。于大功小功之末,故可行冠礼。因丧而冠,与备行冠礼殊也。」
或问者曰:「礼:『大功之末,可以冠子、嫁子。父小功之末,可以冠子、嫁子,可以娶妇。己虽小功,既卒哭可以娶妻。』按经大功之末,虽云可以冠子、嫁子,不言己可以冠,而郑氏注云『己大功卒哭而可以冠』。未解。经又云『大功之末』,而注云『卒哭』,不知此言末,便是卒哭,为非卒哭邪?」答曰:「记云『大功之末可以冠子嫁子』,而注又云『己大功卒哭而可以冠,小功卒哭而可以冠娶妻』者,冠而后娶,今既云冠嫁其子,则于文不得复自着己冠,故注家合而明之。以小功得娶妻,则大功亦可以得冠,冠轻婚重,故大功之末得自冠,小功之末得自娶,以记文不备,故注兼明之。注之有此比。礼,三月既葬,卒哭,于小功则余有二月,是末也。于大功则正三分之一,便谓之末,意常以疑之。然郑氏注丧服经云,『葬,丧之大事』,既毕,故谓之末邪?」
重问曰:「省及申释注意,甚为允也。然仆犹有所未了。礼小功卒哭可以娶者,婚礼『娶妇之家三日不举乐』,明婚虽属吉,而有嗣亲之感;小功余丧,不重祖考之思,故可以娶也。大功可冠,犹有疑焉。夫吉礼将事,必先筮宾,然后成礼。大功之末可以冠嫁其子者,以己大功之末,于子则小功服已过半,情降既殊,日算浸远,故子可以行吉事。至于己身,亲有功布重制,月数尚近,而便释亲重之服,行轻吉之礼,于此称情,无乃薄邪?且非礼正文,出自注义耳。若有广比,想能明例以告之。」答曰:「齐缞之丧,则冠婚皆废。大功则废婚而行冠,冠吉轻而婚吉重故也。冠吉轻故行之于大功之末,婚吉重故行之于小功之余。但以大功末云可以冠子,而自着己冠之文不便。贤者以三隅反之,推小功得自娶,则大功得自冠。以身有功服,月数尚近,释亲重之服,行轻吉之事。今正以小功大功之末,俱得行吉礼,故施轻吉于重末,行重吉于轻余。重服不可以行重吉,故许其轻者;轻服可以通重吉,故因得行之。若大功之冠,则行吉冠之礼而反丧服。若服在齐缞,不得行吉,则因丧而冠,以冠礼贵及,不可踰时。而齐缞之服崇重,则大功之末差轻,轻则行以吉,重则因以凶也。」
女笄周
周制,女子许嫁,笄而醴之,称字。许嫁,已受纳征礼也。笄女礼犹冠男也,使主妇、女宾执其礼。祖庙未毁,教于公宫三月;祖庙已毁,则教于宗室。祖庙,女高祖为君者之庙,以有缌麻之亲,就尊者之宫教之也。教以妇德、妇言、妇容、妇功。宗室,大宗子之家。公羊传:「妇人许嫁,笄而字之,死则以成人之丧埋之。」谓不为殇也。鲁僖公九年,伯姬卒是。杂记:「女虽未许嫁,年二十而笄,礼之,妇人执其礼。」虽未许嫁,年二十亦为成人矣。礼之,酌以成之。言妇人执其礼,明非许嫁之笄。贾公彦云:「许嫁笄,当使主妇对女宾执其礼,其仪如冠男也。又许嫁者用醴礼之,不许嫁者,当用酒醮之,敬其早得礼。」燕则鬈首。既笄之后去之也,犹若女有鬌紒也。鬈音巨员切。鬌,丁果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