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对不起，我爱你
“医生，医生……”崔恒熙慌张的按着病床前的呼叫器，“快来人哪，夏督察停止心跳了。”
“小姐请让一让。”
先到的是病房外的值班护士，她迅速的检查着夏韵媛的脉搏、心跳、呼吸，观察着她的瞳孔、嘴唇，然后把崔恒熙推出去，“对不起，现在要对病人进行急救，请先出去。”
“情况怎么样？”闻讯赶来的医生问着值班的护士。
“病人病情突然恶化，出现休克的现象，心跳停止二十秒。”
“准备电击。”
“是。”
窗帘被拉上了，将外界探讨的目光隔离了开来。
冉皓和夏谦君赶到的时候，就是这样一幅情景。
夏谦君气愤万千的揪着崔恒熙的衣领，“你们是怎么照顾媛媛的，居然让她休克了，我只有这一个妹妹你们知不知道？”
“夏先生，谁都不想发生这样的情况。”
崔恒熙心里的难过并不会比夏谦君少，只是把责任都推在他们身上的夏谦君根本看不见她眼里的担忧和关心。
“你当然会这样说……”
冉皓呆呆的站在病房的门口，他听见了夏谦君和崔恒熙在那里吵架，但他听不进去他们吵得是什么，他的一颗心都悬在房门内那个女人身上，无法顾及其他。
从来不知道等待是这么漫长的一件事，也从来不觉得时间会过得这么慢，冉皓一直维持着到达医院后就不曾变过的姿势，直到医生出来，告诉他们病人已经暂时稳定下来，他们可以进去看她，他挪动双脚，才发现腿已经变得僵硬了。
崔恒熙被夏谦君挡在了门外，当然，他也没有进去。他明白，在现在这个时候，任何人的鼓励都比不上冉皓的。
冉皓站在夏韵媛的病床前，看着她。
她的全身都缠着厚厚的绷带，几乎看不出来她原来的样子。她就那样安静的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屋内只有心电图嘀嘀的跳动的声音。她的气息微弱，仿佛随时都会停止。
医生说她还在观察期，尚未脱离危险。
冉皓真的恨不得狠狠地煽自己几个耳光，天啊，他都干了些什么！
“夏韵媛……”他轻轻地叫她，声音里有难过，有担心，还有疼惜。
“对不起，我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我只是和你开了个玩笑而已，没想过要伤害你的。”冉皓诚心诚意地道歉，他无意间碰触到夏韵媛的手，她的手凉凉的，似乎没有一点生命的温度，让人害怕。
冉皓不假思索的把她的小手包裹在他的大掌里，给她温暖，给她力量，“你一定要尽快好起来，不然我会内疚一辈子的。夏韵媛……”
夏韵媛皱皱眉，是谁在那里吵吵？她很困，很想睡觉咧！这些人真讨厌，不理他们！
“夏韵媛，在我的印象里，你可是一个活泼的女孩子，这样乖乖的躺着，你不觉得闷吗？快点起来，好不好……”
“夏韵媛……”
“是谁呀！叫什么叫，叫魂吗？”
夏韵媛火大的吼起来，她不过是想好好睡一觉而已，这么点小小的心愿都不能满足她吗？督察也是有假可以休的嘛，她这几年攒下来的假期都有好长了，让她偷一下懒会怎样啦，哼，真是气人！
“夏韵媛……”
“别再叫了，再叫我要扁人了。”
“夏韵媛……”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是哪个不想活的，敢挑战我忍耐的极限，活腻了也不是这么个死法嘛。”夏韵媛不得不放弃想睡觉的初衷，睁开眼看看是哪个不懂事的家伙在这边和她作对。
冉皓注意到夏韵媛的睫毛微微的动了一下，虽然动作非常细微，但他确定不是自己眼花，“医生，医生，病人……”
“病人怎么样？”
在外面随时候命的医生和护士第一时间走了进来。
“她的眼睛刚刚动了一下。”
冉皓马上让出位置给他们检查，紧张的等着他们的结果。他真希望，下一刻就可以看到夏韵媛醒过来。
医生又仔细的检查了一番，可是夏韵媛的生命迹象并没有任何好转，他摇摇头，一盆冷水泼向冉皓，“我想，这只是病人肌肉神经的跳动，不代表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
“你应该知道病人中了十二枪，而且有一枪从额头穿过，有两枪靠近心脏，能够活下来，已经是奇迹了。以后的事，我们谁也不敢保证。”
医生给冉皓一个接受现实的眼神，其实，要不是夏韵媛的身份特殊，他们早就放弃她了，这么重的伤，就算是神仙，也难救！
医生走后，冉皓无力的跌坐在地上，吃力的接受着刚刚医生说的话。十二枪，他不知道这是个什么概念，只是想想如果在他身上刺十二刀，他恐怕就呜呼哀哉了。他的一句话，就让夏韵媛变成了蜂窝，如果她真的要这样躺一辈子，叫他如何能安心，害她变得这样的人是他啊，为什么他这个罪魁祸首没有事，却要无辜的夏韵媛变成受害者？
“夏韵媛……”
“冉皓，你怎么会在这里？”
夏韵媛睁开眼，首先看到的就是他，他的表情好像很难过，奇怪，出什么事了吗？他是死了老爸还是老妈，瞧他一脸全世界都抛弃了他的样子。
“冉皓！”
哼，还在那里装酷不理她！
呃，等等，他突然发疯似的吼什么，还有，这一帮冲进来的人是要干吗？喂，不要摸她的脸啦，这群色狼也太大胆了，居然当着她的面吃她的豆腐，住手啦！
哎哟，她真是神经混乱了，背着她吃的还是‘她’的豆腐吗？夏韵媛使劲的挥手，却怎么也阻挡不了这群人的魔掌，她只好向冉皓求助。
“喂，冉皓，别人在占你女朋友便宜耶，你还是不是个男人哪，这种事居然也能够忍受？冉皓，快叫他们停手。”
夏韵媛拼命的大喊，可这些来历不明的人依然我行我素，冉皓也还是冷眼旁观的站在一旁，真是气死她了。阻止不了他们的夏韵媛，只得沮丧的放弃，算了，随便他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看他们敢把她吃了不成。
过了没多久，这些人就停下来了，和冉皓叽里咕噜的说了几句后，就出去了。
也不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冉皓居然坐到地上去了，嘴里还在那里振振有词的，真是怪到了极点。
“喂，冉皓，你到底怎么了嘛？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说出来，让我帮你解决。”
夏韵媛说得很仗义，殊不知那个天大的事情是自己。不过，她一会儿后，就发现事情的不妥了。
她说的话好像冉皓根本听不见嘛，还有，她的手啊、脚啊，还有身子啊、脑袋啊，怎么都动不了。
“冉皓……”
夏韵媛急了，谁来救救她啊！
门‘哐当’一声被推开又被关上，夏韵媛看见崔恒熙和大哥一起走了进来。奇怪，他们俩怎么会凑在一块？
“你就是冉皓先生吧？”
崔恒熙打量着冉皓，看来夏谦君说得没错，他不可能是人魁，哪有人魁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他们的眼前的道理，而其，他看夏督察的眼神，像是看一个爱人的眼神。
不过，按照正常程序，她还是要给他录一份口供才行。
“我是，有什么事吗？”
“你好，我是重案组组长崔恒熙，关于夏督察的案子，有几个问题想要请教你。”
“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是在这里问，还是要换个地方？”
“我们还是换个地方吧！”
“好，那走吧！”冉皓又看了夏韵媛一眼，心里对她说着，等我，我一会儿就回来。然后对夏谦君说：“谦君，我先走，这边就留给你照看了。”
“崔恒熙！”夏谦君非常不满的瞪着崔恒熙，要不是冉皓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别介意，他肯定又要和她吵起来。
可是夏谦君同意了不代表夏韵媛同意了，她火冒三丈的盯着崔恒熙，她想干吗，那是她的男朋友耶，她居然敢把他往警察局抓！
笑话！这不是完全当无视她的存在吗？
她使劲地喊啊喊，可是还是没有人听见她在说什么，喊得精疲力尽了，夏韵媛只好放弃。
“冉皓先生，请你做一个简单的自我介绍。”
“姓名、年龄、性别、国籍你们不是都知道了吗？还有什么好介绍的，有什么问题，请直说，别浪费我的时间！”
崔恒熙意外的看着冉皓，她还以为他是个好好先生呢，看来脾气也很冲嘛。男人的柔情，果然是只展现在自己喜欢的女人面前。
“OK！你什么时候认识夏督察的？”
“她刚回国就认识了。”
“那你知道她的身份吗？”
“来韩国之前才知道。”
“你听夏督察提过人魁这个人吗？”
“你觉得这个问题有必要问吗？在她出事之前我一直以为她只是一个酒吧的助理，我去哪里听说人魁的大名。还有，难道你不知道你们的职业操守，你们的督察会是一个随便把重要Case告诉别人的人吗？”
“我……”崔恒熙有些脸上挂不住，中国的男人怎么都这么会说。“你……”
“我想我应该知道人魁是谁。”
冉皓不想和他们玩一问一答的游戏，直接告诉他们，他们想知道的东西，完成这边的无聊程序后，他还要赶回去陪夏韵媛呢。
“你说什么？”
被吓得不轻的崔恒熙‘噌’的从椅子上串起来，眼前这个斯斯文文的男人会知道人魁是谁？
“我说什么你听得很清楚。”
他实在厌烦这个女人的一惊一咋，还是夏韵媛直来直往的性格比较惹人喜欢。
“人魁是谁？”
“在告诉你之前，我想先知道这个人魁是个什么人？他犯了什么罪？”
“你不知道他是什么人？”
崔恒熙琢磨着冉皓的话有几分真实性，他连人魁是干什么的都不知道，怎么又可能知道他是谁。
“我不喜欢同样的话说两遍，那无疑是浪费彼此的时间，而对于我这样的人，时间是比生命更重要的东西，如果你想要我好好合作，请你配合我的方式。”冉皓强硬的说。
在大家的眼里，他一直是一个很好说话的人，不拘小节，什么事能让就让，可是这并不代表他没有他的个性和原则。
虽说于人方便就是于己方便，可谁规定了一定要是他去顺着别人？
“那好吧！”崔恒熙被冉皓突然的气势给压低了气焰，知道人魁的，原来只有夏督察一个人，可她现在躺在医院里，何时能够醒过来，这可说不准。原本以为这个案子又被打回原点了，但冉皓如果真的知道人魁，那无疑是帮了他们的大忙。
“说啊，还愣着干吗。”
等了半天没有等到下文后，冉皓又一次暴露了他的急性子。
“你听过钟馗这个名字吗？”
冉皓赏给了崔恒熙一记白眼，无声的告诉她，从现在起，你没说完之前，休想再从我的嘴里听到半个字。
“算了，不给你讲这些过程。简单的说，人魁是近几年来，游走于东南亚各国的人口贩子网的头目。他们抓住了现在的年轻女孩子想出国嫁个好老公或者找份好工作的心态，通过旅游、教学等方法诱骗他们出国，然后进行贩卖。据不完全统计，仅2008年和20009年，被人魁贩卖的女孩子总共就有一千二百五十七名，以至于我们谈及色变，夏督察就给他取了个代号叫人魁。”
“人魁的行踪及背景一直是个谜，我们追查了很久，都没能掌握什么有用的信息，后来无意之中得到一个消息，说人魁到中国时必到上海一个叫君媛会所的酒吧喝酒。虽然不知道这个消息是否可靠，但夏督察还是决定回去一探究竟，没想到，过了没多久夏督察打电话给我，说她发现人魁了，叫我去和她会和。可是，我赶到时，夏督察正躺在手术台上，连生命都处于危险之中，更别提说什么案情了。”
“于是，这个案子又搁置了下来。但前几天，夏督察无意识的低喃中喊出了你的名字，所以我们就找到了你。”
“这也是……”
“够了，我知道了。”冉皓打断崔恒熙的话，她的这段长篇大论，他都听进去了。特别是她说的那句夏韵媛在无意识中低喃出了他的名字，更是让他铭记在心。
他又把他和夏韵媛之间发生的那些事，好好的回想了一遍。
那些被医生戏谑的称为是爱的记号的夏韵媛给他的见面礼；夏韵媛提到琪儿时的蛮横表情，她要挟他说要讲出去却没有讲的秘密；他因为孩子气的报复，将她推向死亡边缘，她明知道有危险也不告诉他，不让他担心，还有她昏迷中无意识的反映，这些点点滴滴，只说明了一个问题，谦君说的是真的，夏韵媛是喜欢他的。
那他呢？
现在想起来，好像自从她出现后，他就再也没有想起过琪儿，那些他以为永远也好不了的情伤，居然在她貌似的无理取闹中，慢慢的愈合了。他总以为他对她只是讨厌，只是敌对，其实，应该不尽然吧！
爱情的种子，早就已经在他的心里生根了，只是他不以为然。
“冉先生，你想知道的我已经告诉你了，你该兑现你的承诺了吧！”
“如果你刚刚说的都是真的，那么你把十月十六号晚上，出入君媛会所六楼的客人照片调出来，我就可以认出来是谁。”
“好，我马上去办，你在这里等我。”
“不，我还有事，你们准备好了送来医院给我就行了。”
冉皓捏捏疲惫的肩膀，他要去医院看夏韵媛了。
“谦君，她有没有好一点？”
夏谦君不回答他，只是无可奈何的扯动了一下嘴角。
冉皓坐在夏韵媛的病床边，深情地凝视着她的脸，他真的很难相信，这样一张美丽动人的面孔下，隐藏的是那么一颗勇敢无畏的心，今天听崔恒熙讲了人魁的事情，他对夏韵媛有一种发自心底的佩服。
他终于理解了她为什么有那么多种不同的风貌，因为这些都是她本来的性情。她是一个单纯可爱的小女孩，她也是一个家世不凡的千金小姐，她更是一个身手了得的高级督察，她只是把这些别人不可能揉和在一起的南辕北辙的身份，奇异的组合在一起，形成一个整体，这样一个奇女子，怎能叫他不动心。
他甚至在想，他有何德何能，能够得到她的青睐。现在，只要夏韵媛可以醒过来，他愿意用一生去好好爱她，疼她，尽他的能力去照顾她，保护她。
如果，真的不幸，夏韵媛醒不过来，他也会陪在她身边一辈子，至死不渝！
夏谦君从冉皓的眼神里看到一些和离开时不一样的东西，他识趣的退出去，“我先去买点吃的，你要什么？”
“给我一杯咖啡就好！”
“嗯。”
夏谦君走后，冉皓的手覆上了夏韵媛的脸，后悔不已，“对不起，我爱你。媛媛，你听到了吗？如果你听到了，就醒来吧！”
夏谦君不知道他是不是和崔恒熙前世有仇，怎么上哪儿都可以碰到她。
“夏先生。”
崔恒熙拦住了正准备往外走的夏谦君，这个冉皓走得可真快，明知道她也要来医院找夏谦君拿照片，也不等她。她只不过喝了杯水，出来人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看来，等这个案子破了后，她要好好的去进修一下体能训练了。
“又有什么事？”
“我们掌握了人魁的最新线索，需要你的帮忙。”
“不是说人魁是冉皓吗？他现在在媛媛的病房里，你们可以直接去抓现成的，连一颗子弹都不用浪费。”
夏谦君嘲讽的说，他很难对崔恒熙心平气和，想当初，她还怀疑过他呢。不知道，这一次，她又盯上谁了。
“对不起，在没有破案之前，任何一个疑点我们也不能放过，如果得罪了夏先生，还请你多担待，但这次，我们的线索是来源于冉先生，夏先生就算不相信我，也应该信得过他吧！”
“冉皓？”
“是的，他说人魁在十月十六号晚上，曾出入过君媛会所，而且就是六楼的客人。”
“啊？那我们马上去找他。”
“请。”
“冉皓。”夏谦君轻轻的推开房门，示意他出来一下，伤害媛媛的凶手有着落了，他当然不能让他逍遥法外。
“谦君，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回来，我还没有去呢！”夏谦君不满的指了指身后的崔恒熙，“被她半路给截住了。”
“我明白了，换个地方说吧！崔小姐，你能保证媛媛在这里是安全的吗？”
“我以韩国政府的名誉保证，绝对安全。”
“那好，你找个方便说话的地方吧！”
“去车上说。”
崔恒熙将冉皓和夏谦君带到警车上，然后示意外面站岗的人守护好夏韵媛的病房，三个人才开始了一场严肃的对话。
“冉皓，你真的知道人魁是谁吗？”夏谦君显得比崔恒熙还要着急，他没有什么别的目的，只不过要他一命偿一命罢了。
虽说他是一个正当的生意人，但那不代表他不可以用非常手段。人魁在动手前也应该调查一下他们夏家的背景，是不是真的就是经营酒吧那么简单。
冉皓轻轻的点头，“谦君，我要先向你道歉，媛媛现在躺在里面，我也有逃脱不了的关系。”
“这话怎么说？”
“因为十六号晚上，我也到过君媛会所，而且，那时候，刚好遇到人魁离开。媛媛应该是发现了他的身份，在他身上装了什么东西，而毫不知情的我，却提醒了人魁。本来他没有发现的，可是我的捣乱，引起了他对媛媛的怀疑，这也是为什么晚上媛媛就被袭击了的原因。”
“你是说，你们已经和人魁正面打过一次交道了？”崔恒熙没想到夏督察一个人也敢行动，她真是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
“这不怪你，别人都说不知者不罪嘛。”夏谦君劝冉皓不要把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如果要细说起来，他才是罪该万死的人，如果不是他引狼入室，媛媛又怎么可能碰上人魁。
他现在明白了媛媛那晚那么生气的原因是什么了，也理解她发狠的揍欧宸寒的原因，答案在冉皓身上嘛，一定是冉皓惹了媛媛，她舍不得对他下手，才挑上了欧经理。
倒霉的孩子！
不过，现在不是讨论这些的时候，当务之急，是找出那个人魁是谁。
“你还记得他的样子吗？”
“印象不是很深刻，不过如果有照片，应该可以认出来。”
“现在的君媛会所，我已经不知道谁可以信任了，你再好好想想，他有没有特别的标志，或者和什么人一起来的。”
冉皓想想史建新的样子，真的蛮普通的，不过，那天他身边那个人，应该不是中国人，他看看崔恒熙，没错，和她像一类的。
“他有个同伴，是韩国人。”
“韩国人？六楼？”夏谦君静下心来，搜索记忆，“我知道是谁了。”
“是谁？”崔恒熙无比紧张。
“你这车上有电脑吗？”
“有啊，问这个做什么。”
“拿给我。”
夏谦君再一次怀疑崔恒熙是怎么坐上重案组组长这个位置的，一个长官，思路比他们不知慢了多少拍。
他快速的打开电脑，在搜索栏里键入史建新三个字，电脑上就显示了几千条和他相关的信息，当然，这其中包括他的照片。
夏谦君点开其中的一幅他最近在北戴河演奏的图片，递给冉皓：“你看看，是他吗？”
冉皓接过电脑，肯定地说：“是他！”
崔恒熙这才凑上来，“是谁？人魁吗？在哪儿？”
冉皓又给了她一记白眼，除了人魁，他们还有心情和她谈论谁呀。
“自己看吧！”
“怎么会是他，著名艺术家——史建新，人魁居然是这样鼎鼎有名的公众人物，简直不可思议。”
“我有个问题。”，冉皓虽然认出这就是那晚他和媛媛见过的那个人，但诚如崔恒熙讲的那样，人魁怎么会是这样一个整日曝光在社会大众眼下的人？做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的人，不都是能躲得多隐蔽，就躲得多隐蔽吗？
他们对人魁一无所知，媛媛又是根据什么确认他就是人魁的？说实话，这个史建新看起来真的是普通到不行。
“还有什么问题？”
崔恒熙紧张的看着冉皓，不会这个消息又有假吧！
“不是问你的。”他对着崔恒熙没好气的说，然后转向夏谦君，“谦君，你和媛媛是孪生兄妹，照理说，你们之间会有一些心灵感应之类的东西，你知道媛媛为什么这么确定这个史建新就是人魁吗？”
“我想，我知道。媛媛有超乎常人的第六感，特别是辨别好人坏人方面，小时候，就用这种特别的本领，帮邻里抓住过小偷，想必，她是从那时候起，就打定主意要做警察了吧！可惜，我这个哥哥到现在才懂她。”
“既然确定，这个史建新就是人魁不会有错，那我知道了。”
冉皓暗暗下定决心，他一定要为抓住他，不光是为国家除害，还有为媛媛报仇。而同时，夏谦君也在盘算着，该通知爸爸，给这个史建新一点教训了。
“我马上派人把他抓起来。”
被冉皓和夏谦君抛诸脑后的崔恒熙，兴奋的大叫，太好了，终于有一点发现了，很了不起的发现。
“你敢！”
“你敢！”
冉皓和夏谦君同时恶狠狠的说，吓得见过大风大浪的崔恒熙都不禁打了个冷颤。
“怎……怎么了？”
“你有什么理由去抓人，如果不是夏督察，你们现在连人魁是男是女都分不清，抓什么抓，就算你现在把他抓回来，四十八小时内找不到证据，你还不是要放人的。到时候，我看你要去哪里找他。”
冉皓真不明白，韩国的警察怎么会这么蠢，看看中国的香港警察，大陆警察，随便挑一个都比他们强，等媛媛醒过来，一定要强烈建议她回国来。
“这……那我总也不能什么都不做吧！”
“人魁的事情交给我，我会帮你找到他犯罪的证据，你的责任，就是在我回来之前，照顾好媛媛，如果她有什么差错，小心我变成第二个人魁。”
“嘿，冉先生，这个警告不好玩。”崔恒熙陪着笑脸，还是夏督察在的时候比较威风，谁敢这么对他们说话。
“冉皓，我和你一起去。”夏谦君也要出一份力，里面那个是他的妹妹。
“不，谦君，我认为对人魁这样的人来讲，贸然出现在他身边的人都不能取得他的信任，更何况，他早就已经怀疑你了。但我不一样，那天晚上，我算是救了他一次，这是我的优势，除了我任何人都办不到。”
“可是你要怎么联系他？”
“我相信，他会主动来找我的。”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
“和你妹妹一样咯。”
冉皓潇洒的笑笑，不理会崔恒熙茫然的表情，然后下了车。
他来到夏韵媛的病床前，再一次握着她的手，在她的手背落下一吻：“媛媛，等我，我一定会把那个伤害你的王八蛋绳之以法的。请你一定要好起来，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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