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听到那突如其来的战鼓声,管亥一下子有些懵了,既然听到了战鼓声,那也就是说自己中了敌军的埋伏,可是敌军怎么会大军来埋伏自己呢?他们就那五万人马,如今一万骑兵已经出动,剩下的四万人,便是围住邺城也是十分的吃力,他们那里还有多余的人来埋伏自己呢?难道说邺城已经被攻破了,可是却没有任何消息啊?官兵就算再强悍,也不可能将邺城中的三万人马尽数歼灭,那为什么一路上却是没遇到一个邺城的残兵呢?
就在管亥独自一人皱着眉头无尽的疑惑的时候,黄巾军左右两侧各冲出了一万左右,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汉军步兵,左边为首之将乃是朱武,朱武手握长刀,彪悍异常的冲杀在前。右边为首两人,一名是全副武装,手提长剑的卢植,一名是身着铁甲,手提长枪的陈到。卢植知道此战非同小可,所以他要亲自上阵,这样才能很好的鼓舞将士的勇气,简雍恐卢植有失便让陈到随着保护,陈到的武艺现在好歹也步入了二流的境界,所以只要不碰到一流的高手,保护起卢植来也还是绰绰有余的。
两支队伍在三人的带领下组成整齐的锥形阵,以飞快的速度狠狠的扎进了偌大的黄巾浪潮中,他们如同两把巨型的锥子,意图一举将黄巾大军给截为两段。以有心打无意,毫无疑问是汉军占据了很多的优势,再加上他们有着精良的装备,而且为首之人又都是勇武非凡之人,两支队伍顿时在毫不费力的情况下便将黄巾大军给分成了两截。
汉军这么突入一袭击,黄巾军想围杀汉军骑兵的如意算盘也宣布破产,而且两股步兵在截断黄巾大军之后,正好和中央的近万骑兵汇合到了一处,近三万人马刚一汇合便开始变阵,步兵由锥形阵,顷刻间便变为雁形阵,左右分散居然意图要将五万余的黄巾军给包围了。而骑兵则依旧是锥形阵,不过却是后队变前队,反过来由护鲜卑军领头,回杀包围圈中的黄巾兵。
“后军速速跟进,要务必将敌人包围起来。”管亥或许是一个好的先锋官,但是他绝对不是一个好的统帅,等汉军反包围圈形成的时候,他才醒悟过来。见机不对,他也顾不得没有想通的问题,急吼吼的冲着后面的大军喝道。
其实不用他吼,后面的黄巾军也知道要冲杀给他们个背影的汉军,毕竟这背后打人闷棍的事可是对他们来说是十分有利的,汉军如此疏忽,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大好时机。想着后面的五万余黄巾兵都擦拳磨掌的提着手中的武器,高声喝叫着开始冲向后背空门大露的汉军。这些黄巾兵都是一群糊涂蛋,他们就没有想过,官兵为什么这么傻?他们为什么会不顾自己的身后呢?官兵不是不顾身后,而是他们有所依仗,有恃无恐而已!
“嗖嗖嗖……”就在后面的黄巾军进攻的时候,天空中传来了十分尖锐的箭矢破空声,大军的左侧一百五十步开外,一万射声营的弓箭手已经同时松开了拉满的长弓,一万支锋利的羽箭,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着绚丽的光亮,带着致命的呼啸声,如同飞蝗一般的落入了黄巾军阵营,前面的一千余黄巾兵士顿时倒在了铺天盖地的箭雨之中。
弓箭手这么突如其来的一搅和,管亥更加不知所措了,前军如今被官兵团团包围,外有大杀大砍的步兵,内有嚣张彪悍的骑兵,官兵士气如虹,三万余人居然杀的五万余黄巾兵毫无招架之力,只有狼狈后退,他们一退,官兵顿时赶了上来,将包围圈缩的越来越小了起来。而他本指望的后军,这时却被弓箭手给拦住了去路,继续增援前军,有弓箭手的威胁,他们根本过不来。让后军去屠杀弓箭手,可是那些弓箭手离的那么远,如果派少量的兵士去的话,估计还没到便被弓箭手给射杀完了,如果派大量士兵过去,那后军便无力再增援前军了,而且那些弓箭手也不是死的,他们还会边撤边射击,等后军再回来的时候,前军估计已经损失殆尽了,可怜的管亥现在终于知道什么叫做无从下手了。
虽然管亥如今是进退维谷,他虽然面有焦躁之色,但是却没有恐惧,他是自信以自己的武艺,就算败了官兵中也无人留的下他呢?还是说他还有别的什么依仗呢?一番进退维谷之后,管亥一声怒吼,既然想不通,那索性就不想了,真刀真枪的跟敌人战上一场就是,想着管亥一拍战马,提着一口大刚刀,居然迎着一众骑兵杀奔了过去。
上了战场之后,管亥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只见他手中的大刀挥洒的干净利落,浑然不似刚才那个优柔寡断,不知所措的模样,他的大刀异常的犀利,不论是护鲜卑的轻骑兵,还是射声营的重骑兵,所有的骑兵在他的刀下显得都是那么的怯弱,或枭首,或开膛,转眼间便有数名骑兵惨死在了管亥的刀下。而这时管亥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意来,不过看着他那满是鲜血的笑脸,没有人会觉得那笑容是好看的。
“前军尽力防守,后军追击敌人弓箭手!”就在管亥大肆砍杀的时候,黄巾军的前军前面传来了一阵清亮的喝声,那喝声虽然没有管亥的喝声那么的响亮,但是却也中气十足,由此可见喊话之人的武艺纵然不及管亥,也是相去不远。
随着喝声,一队人数不多的黄巾队伍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为首之人正是那日与管亥并行的臧霸,喝过之后,臧霸一举手中的铁枪,他的近万嫡系队伍便有条不紊的冲向了正在激烈厮杀的战团,而且臧霸居然贪心不足的用近万人去包围三万汉军,他居然存在要将汉军一网打尽的心思。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以前都是多数人包围少数人,可是今天却一直是少数人包围多数人,先是三万官兵包围了五万余黄巾军,然后是近万黄巾军包围住了三万汉军。其实他们都是起了一劳永逸将敌人一网打尽的懒惰心思而已。
“高手!武艺绝对不在曹大哥之下!”听到喝声,陈到当即在心中默道。
卢植听到喝声顿时心中咯噔一跳,但是旋即一声怒吼挥剑继续砍杀。他知道这一战不能退,一退之下,兵士士气肯定会消退,而敌人一定会士气高昂的乘胜追击,到时便是连与敌人一搏的力量都没有了。而且这一退之后,魏郡便再无立足之地了。就是退也未必能退的出去,外有包围圈,内有自己包围的敌人,一转身便要被敌人在背后插刀子了。既然不能退,也退不出去,那便只有死命的搏杀了。
简雍更惨,他此时已经是面如死灰,没想到自己料敌于先,居然还被敌人摆了一道,谁曾想到黄巾军中居然有如此能人,他居然带人出现在了前面。是情报的失误,也是自己太小看黄巾军了。想归想,看着攻杀过来的黄巾后军,简雍唯有命令弓箭手一边射击敌人,一边保持着整形急速后撤,一旦近身战斗,弓箭手只有被宰的命运了。
朱武二话不说,带着兵士迎着臧霸军的兵士和防着包围圈中的黄巾军,艰难的搏杀着。
虽然时局屡变,汉军中这时就骑兵的处境没有变,因为他们一直在敌人的内部搏杀着。但是他们这时其实也好不到哪去,因为有一个杀红了眼的恶魔——管亥这时正肆意的屠杀着他们,尤其是管亥看到臧霸的到来,更是精神为之一震,挥舞大刀时更是有力了。
“狗娘养的!”管亥越杀越顺手,但是一旁的宗员却是恨的差点没将一口钢牙咬碎,因为管亥杀的那些都是他从边境带回来的小伙子,他们没有死在与胡人的战斗中,却死在了农民军的手中。作为他们的长官,宗员既觉得惋惜,又觉得耻辱,随着他的一声低低的怒骂,他已经催马向管亥奔去。
宗员纵马来到管亥身侧,二话不说,手中的马刀照着管亥的头颅便狠狠的劈去,他可不管什么背后偷袭,战场上本就是你死我活的地方。
管亥刚刚将一名骑兵挑落马下,眼角的余光却看到一道寒光携着破空的寒风,朝自己的脑袋而来。管亥看到这里,惊而不乱,手臂快速的一缩,将大刀快速的移动到了身前,恰恰挡住了宗员突入袭击的一刀。
“当”随着一声巨响,管亥连人带马被宗员的一刀给震的退后了两步,不是宗员武艺比管亥高,而是管亥由于快速的收刀,虽然有速度,但是力量却是明显不足。
宗员见一刀落空,也不多言,而是纵马追着管亥,更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将手中的马刀舞的如同狂风暴雨一般的向管亥身上招呼,他有意要一鼓作气的将管亥给劈于马下,因为他知道一旦等管亥回过神来,那被劈于马下的便是自己了。
臧霸并没有急于加入战阵,他骑在马上先是指挥着自己的嫡系队伍将官兵给围住,接着便开始扫目在战场上观望了起来,好像是在寻找一个什么目标一样。
“包围圈右侧那个手提长剑,被众多人围护的老者应该就是官兵的统帅卢植吧!他居然这么大胆,敢亲自冲锋陷阵,难怪这股官兵的士气会如此的强盛,在被我军包围的情况下犹自奋战不止。既然你这么胆大,那么就别怪某无情了,只要杀了你,这股官兵便失去了主心骨,到时还不是顷刻间土崩瓦解?”终于臧霸找到了目标,他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心里默默的道,同时催动战马,绰着铁枪便直奔卢植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