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植大军在朝歌的临时扎营的中军大帐。
“老头,你让我来有什么事情啊?我那边粮草还没有统筹完毕呢!忙的很!”简雍掀开大帐前的帘幕,见里面就坐了卢植一人,便扯着嗓子发牢骚道,说着便坐到卢植的下首,端起榻上的茶就喝。
“你拿去看看吧!”卢植面色凝重,看也没看简雍一眼,只是指了指榻上一张绢帛。
“哦,是什么东西啊?”简雍见卢植如此,便知道可能真的有什么事,问了一声便起身拿起绢帛,然后打开仔细观看。
却是皇甫嵩的文书云:“公伟轻下长社,引骑兵近三万欲颍川破贼枭,中途有河阻,轻骑渡河视之,对岸并无伏兵。大军乃安然渡河,奈何刚度过一半,大军身后贼子现。公伟乃亲帅半数骑兵迎敌,奈何贼众十余万,且尽皆凶顽。渡河骑兵欲回,奈何贼弓箭手埋伏于河道之中,箭矢如雨,骑兵难以回转。万多骑兵被困重围,幸得兵士奋力搏杀,公伟方才引数十骑脱困,然万多骑兵尽皆覆没,渡河骑兵另寻路而回。现贼枭领十万余众攻我长社,恐贼围点打援,已让公伟领骑兵于外,另向朝廷要了五千兵马为援,料想也无事,不过东南线战局依然成僵局,北线还需兄仔细斟酌。”
这皇甫嵩也算厚道,他怕卢植万一也跟他们一样小看了黄巾贼,那可就糟了,东南线已经受到了重创,如果连北线也重创的话,那这次讨伐黄巾的行动可就要破产了,所以皇甫嵩连写了两封书信,一封交给杨赐转呈皇帝,那一封是求援的信,信中也多是模棱两可的托词,皇甫嵩虽然正直,但是却不迂腐,他可没有将罪名揽下来,当然也没有出卖朱俊,而是说敌人太强大。可是给卢植的书信,皇甫嵩却是把事情的经过都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因为只有这样才能给卢植一些帮助,让他知道黄巾军中可能也有智谋之士。
“这朱俊好生不该轻敌大意,居然招致三万骑兵折损近半。”简雍看后皱着眉头道,心中不禁暗骂朱俊:“怎么这么不听话,当时都告诉你不要轻敌,不要轻敌,你怎么就真的中了敌人的计谋呢?”
“这也不能全怪公伟,如果是老夫领兵的话,虽说不会如此惨败,但是却也好不到那去,看来黄巾兵中真的有智谋之士啊!”卢植听后只是淡淡的道。
“黄巾军中猛将确实不少,第一猛将管亥可以与巅峰时期的关羽拼斗数十回合,其武力之强横,绝对是绝顶高手。第二猛将臧霸,能与吕布麾下的张辽、高顺这样的将才并列,武艺跟乐进不相上下。第三猛将要数为关二哥扛了一辈子刀的周仓,此人武艺虽然不太高,但是天生板肋,抗击打能力一级棒。其余还是‘蜀中无大将’的先锋之才廖化,还有聚众数十万的‘黑山贼’张燕等等。可是还真没听说过黄巾军中有智谋之士,凡是有智谋的人都知道黄巾之乱,乱不起来,谁还会跟着淌浑水呢?但是从皇甫嵩的信中可以得知,确实有一个智谋之士协助黄巾军,先让敌人轻敌,然后将敌人力量分散,接着利用盲点让敌人陷入包围圈,同时用弓箭兵阻击敌人回援,如此缜密的计策会是巧合?不是巧合的话,那这个人是谁呢?”简雍听了卢植的话,心中顿时开始默默的寻思了起来。
“怎么不说话?在想什么呢?”卢植见简雍皱着眉头半天不说话,便出声问道。
“呃?我在想黄巾军中的智谋之士到底是谁!”简雍闻言当即惊醒,苦着脸不解的道。
“哈哈……你这痴儿,天下智谋之人那么多,你怎么能想出来时谁呢?”卢植闻言顿时一扫脸上的阴霾,抚须大笑道。
“一时执拗,一时执拗!”
“算了,东南线的战事我们就不用操心了,有义真和公伟在,再加上朝廷派去的援军,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的。如今我们要考虑的是怎么打好我们的仗,东南线战事不顺利,我们北线一定要打好,不然那些如今还在观望中的百姓恐怕也要头裹黄巾了,到时可就不是那么容易对付了。”卢植笑后冲简雍摆了摆手,面色凝重的道。
“确实!我们原来的作战计划需要修改了,不然我们可能要比东南线败的还要惨痛,三万骑兵跟黄巾贼打都能惨败,那咱们这一万骑兵恐怕还不够人家塞牙缝呢!”
“为什么会这么说呢?公伟等要不是中了计谋,焉能败的如此惨烈?”
“先生啊!看来你没有看懂皇甫中郎的意思。”简雍一边将绢帛递给卢植,一边淡淡的笑道。
“老夫没明白?”卢植闻言疑惑的问了一句,然后伸手接过绢帛开始皱着眉头仔细的观看,过了良久卢植抬起头看着简雍喜声道:“尽皆凶顽。”
“然也!能得皇甫中郎称之为‘尽皆凶顽’,可见黄巾军的战斗力之强绝非虚言。所以先生日前制定的与黄巾贼堂堂正正的一战,将敌人的凶焰完完全全的压制住的计划就不能用了,不然恐怕我们大军就算能胜也将是惨胜!”
“宪和之言确实有理,那宪和可有什么良策吗?”
“良策不敢说,耍耍花枪倒是可以。”简雍这时面带淡淡的笑意,胸有成竹的道。
“哦!快些与老夫说来!”卢植闻言大喜,急忙催促着简雍。
“先生,我们可以……”简雍走到卢植的身边,在卢植的耳边小声嘀咕道。
“好!就按照宪和你说的去做!”卢植听后眉开眼笑的道。
之后过了没多久。卢植的大军便离开了朝歌,向冀州的魏郡杀奔而去。
冀州黎阳县衙。
这时正有一名文士模样的人匆匆忙忙的向县衙的内堂奔走。
“站住!”那让刚走到距离内堂二十步外的地方,便听的身侧传来了一声瓮声瓮气的喝叫声。那人闻言看去,却是一个身材高大、黑面虬髯,手握一柄长刀的彪形大汉正冷冷的盯着他。
“周将军,小的有紧急军情向地公将军禀报。”那人一看是周仓,当即点头哈腰的行礼道。
“地公将军现在正在忙,有什么事你待会再说。”周仓面无表情的道。
“周将军,军情如火,等不得的,那卢植已经率领大军攻入我魏郡了。”
“那某去问一问地公将军!”
“如此多谢周将军了。”
“无事!”周仓摆了摆手,应了一句,然后便大踏步的向内室走去。
周仓进了内室便听到里面有人正笑着道:“小宝贝,来让爷亲一个!”接着又有一个女人妩媚的声音道:“你坏死了,弄的人家一身的臭汗。”那人又道:“你刚才不是也挺快活的吗?”却是地公将军张宝正在内室中和前县令的小妾厮混着。
“禀地公将军,外面有紧急军情。”周仓听着两人说着私房话,却也不以为意,当即抱拳冲侧室瓮声瓮气的道。
“他娘的,能有什么紧急军情?”张宝被周仓吓了一跳,当即没好气的怒声道。
“据说是卢植率领大军已经打入我们魏郡了。”
“什么?他娘的,卢植那个老不死的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真他娘的扫兴!”张宝听后骂骂咧咧的说道,一边骂着一边穿着衣服,又道:“让他们在议事厅等着老子!”
“诺!”周仓应了一声诺,然后便大步出了内室,然后走到报信人的身边,跟他说了一句,接着两个人便向议事厅走去。
“又要去打仗了啊?”这时床上探出了一个女子的头来,那女子颇有几分姿色,但是却妩媚有余纯真不足,这时正嗲声嗲气的问着张宝。
“那有什么办法?那些狗官们一个个都不怕死的来找事,某又能怎么样?”张宝一边穿衣服一边淡淡的道。张宝身材高大,三十多岁的样子,浓眉大眼,说不上英俊,但是也颇为英武。
“那你可小心点!”女子听后略带担忧的道。虽说他是前县令的小妾,但是那也是被前县令给强迫来的,试想一个正直壮年英武的汉子和一个年过半百的糟老头子,她会喜欢那一个呢?
“某的小宝贝你就放心吧!就凭那些官兵是伤不了某的,某有兄长加持的符咒,刀枪不入!”张宝这时穿好了衣服,然后捧着女子的脸颊深深的吻了一下,得意洋洋的道。
“那就好!那就好!”
“那某去了,回来后再和你快活。”
“你这坏人!”
“哈哈……”张宝闻言哈哈大笑的出门而去。
县衙议事厅中这时左右已经坐满了黄巾军将领,中间张宝大马金刀的坐着,周仓恭恭敬敬的站立在他的身后。
“如今官兵在何处?”坐定后,张宝便一脸严肃的问道。
“启禀地公将军。官兵由朝歌而来,走了二十里后,在一处依山傍水的地方安营扎寨,想来是要稍作休息再思动作吧!”文士当即起身冲张宝道。
“原来如此,看来官兵是想要谋定而后动,等精力充沛之后再与我等厮杀!”
“地公将军,万万不能如了敌人的意啊!”文士急忙道。
“这个自然,那先生可有什么计策?”
“在下却是有一个计策!”文士当即喜声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