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可能!”
若水脸色苍白的看这叶红衣,似是不能相信一般,她眸光发暗,嘴唇颤抖的开口:“我……我是堂堂公主,你怎敢对我动手!”
母妃,母妃……
“呵!公主?或许现在是,可马上就不是了!”
叶红衣一边摇着手中的白玉扇一边幽幽的开口。若水的心,便一寸一寸的……冰冷了起来。
“不知,玉妃是要你如何杀我?”
雪晴看一眼若水,淡淡挑眉,发问。
叶红衣一愣,倒是没想到死到临头雪晴竟然还能这么镇定。
他手中的扇子停了下来,顺着她的话道:“娘娘倒是没说,只说让我取你性命即可。”
“哦!那就好,不知道可否让我选择一个好一点的死法?”雪晴继续问着,像是死亡对于她来说,根本就是天堂一般。
叶红衣也来了兴趣,“哦?你想如何死?”
这个女人,倒是很有意思啊!
雪晴看了看身后的万丈悬崖,微微一笑:“你看底下深不可测,我若是掉下去必死无疑。不如就让我这么死去吧,这样你回去也好跟玉妃有一个交代。”
“这样啊……”
叶红衣犹豫了一下,又看着雪晴一脸的笑意,眼中神色变幻不定,最终也是点了点头:“那好,你就跳下去吧。”
他倒要看看这跳下悬崖怎么还活的了,就算是活了又怎么样?到时候自己也会到崖底再一次解决她的。
“谢谢你!”
雪晴转头对着若水笑道:“我跳下去后,你记得跟你父皇说,就芸妃走了,让他不要忘记答应我的事。”
放了喜子!
这是,她唯一要求的一件事!
“娘娘,我……”
若水的眼泪流了出来,脸色惨白。
她不知道母妃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了除去芸妃,母妃竟是连她的命都要舍上么?
“乖!不要哭,记得我说的话。”
雪晴弯唇笑起,转头看了看这悬崖。
相似的杀戮,相似的情形。
只不过身边再没有了同样的人。
上一次她运气好,能得曦,欧阳,喜子,还有姐姐的全力维护,这一次,恐怕再也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吧!
可是,哪怕是死,她也要拖了玉妃,一起下地狱!
呵!
她唇间一声俏笑,再次抬头看了看前方的桃林。
她像是已经看到了远方那一抹飞速赶来的身影,依稀可见他脸上的焦急。
“对了,告诉皇上,就说我很喜欢那个白玉骨扇。”
她扬起的笑声飞扬在山间,转身,毫不留恋的跳了下去。
而就在她白色的身影消失的一刹那,数道身影飞速的赶了过来。
“不!”
云逸承嘶声厉吼,脸色阴沉的扑到崖前,他看着雪晴跳下的方向,甚至能看到雪晴最后的身影。
他恍惚中记得,她说,她有一天离开他的时候,他会不会想她……
当时,他回答说,不想。因为,他告诉自己,这一辈子,都不会再放开她!
却不知道,这一天,居然会来得这般快!
心,骤然剧痛!
他转眼,冰冷的看着叶红衣,更是带了森然的杀意,他怒吼:“杀!”
只一个字,没有多余的言语,却带了毁天灭地的怨恨!
雪儿,你终是……再一次的离开了朕!
杀声落下,那跟在身后的数十道身影迅速暴掠而出,对着叶红衣围杀而去。
叶红衣早已被雪晴决裂的跳崖而惊呆了,此刻骤然被在这么多高手所围杀,一时间连连败退,不多时身上便染上了道道的口子。
“父皇!”
若水已经被吓傻了,她看到云逸承出现忙跑了过来,云逸承冷冷的看着她,使得她浑身一个激灵,一种刻骨的寒意顿时袭遍了全身。
叶红衣身上便被血水渗透,他纵然再厉害,也抵不过那数十名高手的联手攻击。
最后一口鲜血喷出,数十把尖刀同时插入了身体,又同时抽离。
刹那间,鲜血迸飞,惨烈而炫美。
云逸承冷冷的看着:“扔出去喂狗。”
便是死,他也不会放过他!
“父皇,娘娘临走前说,喜欢他手里的白玉骨扇。”
若水颤着身子,小声说着,她知道此刻的云逸承正在发怒,本不应该再激怒他的。但是芸妃的话,她也不得不传。
因为,是她害了娘娘跳崖的!
云逸承蓦的抿唇,抬眼,果真便看到了叶红衣手中赫然握着一把白玉骨扇。
原本雪白的扇面,在此时已经浸满了血水,显得妖异,而又灼目。
云逸承深吸一口气,声音吵哑的问:“她还说什么了?”
若水身上发冷,“娘娘说,要父皇不要忘记答应她的事。”
是放过喜子吗?
云逸承眼中更是一片冰凉,双手不觉间握得死紧。
这该死的女人!
对一个卑贱的宫女,她都能如此牵挂,可对于他,她就这般狠心吗?
她是不是一早就知道会有今天?
眼眶突的暴红:“来人!给朕派人去下面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声音嘶厉,带着刻骨的恨!
雪晴是半夜醒来的,当时只觉得浑身都要散架了般的疼痛,睁开眼睛看了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好半天才恢复了意识。
四周看了看了不由的苦笑,这还真是命大,这么摔下来都没死。
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可是浑身都疼的要命,只好作罢。
只得无力的躺着,身下晃动间,这好像是一辆马车。
也不知道是被谁救了下来?
她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额头上缠了厚厚的纱布,想必是掉下山崖的时候摔破伤的。
想起白日的一,便又想起了云逸承,那日自己跳下悬崖的时候,明明看到他飞奔过来的身影,甚至能够看到他脸上的焦急,她完全是可以等他来救她的,可是她却不得不跳下去。
她如果不死,云逸承又怎么能下决心杀掉玉妃?
纵使玉家现在已经不再,可是玉妃毕竟在宫中那么多年,又为他生了一个女儿,如非必要,云逸承是不会下狠心的。
所以,她只能以自己的命,来换玉妃的命了!
呵!
这样,云逸承人,更一定不会放过她了吧?
心下想着,眼前渐渐迷糊。
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她挣扎着坐了起来,斜斜的靠在马车的靠垫上,只觉得嘴里好渴。
“姑娘说的果真没错,你果真是醒了。”一个身穿绿衣的女子挑了帘子进来,手里端着一碗黑色药汁。
雪晴疑惑的打量着她,看她的样子年岁并不大,身上穿着一件翠绿色的衣衫,皮肤白皙,一双大眼睛像是会说话似的,这会正一脸笑意的打量着她。
要说美中不足的地方可能就要数脸上那星星点点的雀斑,可是细细看去,倒也不失为一种可爱。
“我这是在哪里?”雪晴动了动子,声音嘶哑的问,这身上疼得厉害。
“姐姐,这里是我们花家的车队,救你的是我们的花大当家。”
绿衣女子笑道。伸过手将药碗递到了雪晴面前,“喏,给你。姑娘说你这伤怎么也得养个十天半个月才会好。”
“谢谢!”
雪晴对她感激一笑,伸过手接过药碗,一饮而尽。又将碗递还给她。
绿衣女子看着她,忽然道,“咦!你可真厉害,这药可苦啦,你竟然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苦吗?
雪晴心下一痛。
曾几何时她也是怕苦怕得厉害,可是如今经过了这些,她的心已经千疮百孔,苦不堪言。这小小的药又算得了什么?
“姑娘,谢谢你的药。”她不置可否,只是真心感谢。
“呀!可不敢这么说,我哪里是什么姑娘了?不过是伺候姑娘们的丫头罢了,你叫我阿绿就好了。”
阿绿不好意思的道,“这样,你先休息吧。等一会我给你带些吃的过来。”
拿了药碗转身出去。
雪晴对着她的背影看着,又觉得一阵头晕,再度睡了过去。
转眼间,因着受伤的关系,雪晴在这里已经带了半个月了,她身上的伤已经好得七七八八,只可惜额头上却是留下了一道疤痕。
每每阿绿看到的时候,总要道声惋惜,说是可惜了一副好相貌。
雪晴倒是不以为意。
能捡回一条命就不错了,一条疤算什么了?
而通过这半个月的接触,雪晴也知道了这花大当家是何许人。
原本雪晴以为这花家就是一个普通的车队,可是后来却知道了她这是大错特错。
这花大当家人称花满楼,是名满天下的天下第一楼的掌柜。而天下第一楼也不是什么酒楼,而是一所妓院。
据说这天下第一楼是南方的一家青楼,可惜经营不善面临着倒闭的危险。
无奈之下,这花掌柜带着一众姑娘小厮们转战北方,这车队在路经一处山脉的时候恰巧遇到了身受重伤的雪晴,这才救了她。
现在,她们正往天垠的皇城,燕京而去。
对于此,雪晴倒是没什么可歧视的。同为女人,只是想要求个生活而已。
燕京,雪晴并不陌生。
她坐在车内看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群,一时间真觉得恍然如梦。
半个月前自己也是这么坐在马车上,那个时候自己还笑自己也体会了一把帝妃出行的乐趣。没想到短短半个月过去了,自己在一次回到了这里,却是物是人非。
“晴姐姐,我们到了。”
阿绿挑着帘子看了看外面,笑着对雪晴道。
“好!”
雪晴也是一笑,跟她一同下了车。
出了皇宫,她恢复了原来的名字,雪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