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雪泥鸿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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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浮生札记(11)

车到目的地,好一派不凡的气象,虽然在途中听说过这个古镇的实力,可眼前我们即将下榻的宾馆着实让大家有些意外。这个名之为古镇国贸酒店的有着五星级设施的宾馆,高大的殿堂,豪华的陈设,以及作为大的综合性的服务设施的配套,一下子让我们仿佛置身在大的都市里。也算是走过一些地方了,往往爱从一些硬件设施直观地感受一个地方,而眼前这个名为国贸的酒店,真真是仪态不凡,仅大厅的高大厅堂,摆放着的几个明清古董式的座椅,周围有几座钧窑大瓶,在这个既古典又现代的地方,渗透着几许文化味。后来了解到这个建筑是以五星的标准来规划的。一个乡镇能够建成顶级规模的宾馆酒店,没有实力是做不到的,没有魄力也是不可能的。古镇给我们的第一印象是这里的生气和宏富。

此行的活动,不知是老缪还是谁起名为“灯都笔会”。灯都是这古镇的别称,有了相当的规模的灯具灯饰企业,还办了两届国际性的灯饰博会,近日,国家轻工会就把灯都的雅号,授予了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南方小镇。因是笔会,在文学界是常见的,难得有这么多的贤人雅士们会聚,自然少不了一些重量级的人物,比如年龄已近八旬的李瑛先生,早在诗坛就有盛名,还有杂文名家协会的领导王巨才,等等,还有中新社、国际广播电台的头头脑脑。大家都是走南到北的大忙人,能够聚集一起不太容易,灯都的吸引力真大,中山的吸引力真大,确切地说是古镇的吸引力,把这多方诸侯聚集到一起。

古镇的灯节,标示的口号是“灯的艺术,灯的海洋”。进得镇口,马路上张灯结彩的,像每项大的盛事一样,整洁的街市,盛装的马路行道树,鲜亮的广告牌,和它的主角——一排排各式各样的灯的造型,在秋日南国的骄阳下,显现出金碧辉煌的富丽和斑斓多彩的丰富。夜晚,主人特意安排浏览了古镇灯光,在十里长的灯饰一条街,真正是流光溢彩,灯的海洋,灯的艺术。原来想象中,一个镇办的灯展,受其规模所限,在品种和艺术的造型上,难尽人意,可是,眼前的一切,大大出乎我们的意料。仅从这街道上各式各样的路灯、装饰灯、样板灯来看,就仿佛到了一个灯的博物馆。在五彩缤纷的彩旗下,不少的店铺的灯饰都显示出造型的独特和品位。动物的造型,生活用具的造型,植物和一些有名的雕塑造型,琳琅纷呈。看到一些高大椰子树的造型,闪现出绿的红的不同色泽的光芒,想起这种树灯在我们所在的那座城市,近日也出现了,顿觉得这里一些灯饰和灯具有某种亲近感,也佩服古镇人的强烈的市场意识。在这个露天的展厅里,如一个艺术的竞技场,各方企业拿出看家本领,精心展示出各种各样的灯,有彩色的霓虹灯,有高大的树枝灯,有高科技的激光灯,有抽象的造型,有具象的写实,把实用性和艺术性结合起来,把现代与古典杂糅一起,以灯为媒,唱起了商业与文化、实用与艺术的两台大戏。徜徉在这整修一新的街道上,浏览这新辟的十里灯饰城的夜景里,我们不能不为古镇人的美好创意所陶醉,也不能不为古镇的这方经济的优势所钦服。

第二天,我们先后参观了几家大的灯饰企业,像欧普、华艺、开元等在当地有较大名气的实力雄厚的企业,这些发展了十数年的镇上龙头企业,都为前店后厂式的格局,门市部里的灯具真可算得上是展示企业形象的门面了,当然也就成了一个小小的艺术宫殿。在几家大的企业展示厅里,我们看到有高大吊灯,用水晶材料制作,其身价有的达三十多万元一只,也有一些利用新的高科技造成的新产品。据介绍,古镇的灯具远销国外,在东南亚一带有广阔的市场,大部分的商品都出口,在国内的一些大城市都有专卖店。古镇人以灯为媒,同世界上七十多个国家和地区有商业往来,这次博览会上就有四十多家外商参加。有人统计,在国内的几大外贸交易会上,都有灯具的业务,而古镇的灯博会,在规模上是名列前茅的。借着博览会的商机,古镇招商洽谈,研讨发展,打知名度,颇是想了一些办法。在热闹灯博会上,我们也感受到古镇人的实干精神。

像一些富足的地方一样,镇里新建了一个颇具规模的办公楼。不是这个建筑的宏大和宽阔让我们惊讶,而是门前的一个颇富人性化的广场,和它的现代化装饰陈设。我们在办公楼前的大厅里等同行的几位书法家们挥毫遣兴的时候,与作家陈建功先生浏览了这宽敞的大厅。我俩发现在两旁楼梯边,摆放着的灯具是石头造型,问及主人才知是真正的石头灯。建功也是个收藏爱好者,看这样的灯,放置在这建造新颖的大厅,令人颇感谐调适宜,不像有些乡镇那种以艳丽的色彩和俗套的摆设给人以千人一面的印象。这“灯都”造灯的企业已有千五百家,却并不用高档的华贵的金碧辉煌的灯饰来点缀,而只用一些本色调与建筑相谐调的装饰,是很见主人的情趣的。从这里往前面望去,是广阔的有创意的文化广场。前面有高大廊柱显得宏伟突出,又与办公楼相对称,左侧是青青的树木苗圃,右边是庞大的国贸中心大楼建筑群。听镇领导介绍说,古镇的发展,是近十年的事,原来的以农业为主的产业格局,在后来镇政府改变思路,以工致富,发展了以花木业和灯饰产业为主的多种企业的路子,在十年的奋斗中,逐渐地尝到甜头,逐渐地有了自觉,成为全国乃至东南亚地区颇有影响的一个灯饰生产和批发地,在这基础上,古镇又建成一个批发和销售的偌大的市场。中山市政府又把这块蛋糕做大,连续召开两次博览会,改造了镇里的街道和马路,围绕着灯饰业,让占镇名副其实地成为雄踞南国以至全中国的一个新型的灯都。金秋的古镇有了一个盛大的节日,一个荣誉的称号,可是镇里的两位吴姓领导眼光却放得更为长远,他们规划着远景向来访者们说,灯饰企业要扩大,要引进高新技术,在环保方面、在艺术方面,还有许多事要做。想起我们参观中,不少的大企业都加大了科技的投入,把环保产品当作企业发展的关键,把文化的科技的含量当作企业腾飞的翅膀,这是很有眼光的举措。

离开古镇的前夜,我和同行的散文家张宝林再次来到镇府广场。南国的初冬之夜,习习凉风让人清爽,沉沉的天幕上,有几簇星光在闪动,显得几分冷寂,而在古镇的广场上,却人声鼎沸,有如大城市的繁华。远处,仿佛从天边射来的激光束不断地摇转,近处的各式各样的灯闪烁辉耀,音乐喷泉不断地播放着一些名曲,高大的电子屏幕上放着香港巨星成龙的影片,人们熙熙攘攘,拖家带口地来这里看影片、观喷泉、赏灯火。几家老小在草坪上席地而坐,安闲自得的神情应和着这喧闹却又闲适的古镇之夜……我们看到的是一个斑斓多彩的古镇,一个充满着生气和活力的古镇。

19.周怀民:山水为伴情自殊

时下,美术界受商品经济的影响,“开放搞活,热闹又风光”,但能够保持艺术家的一腔真诚,尤显得可贵。因此,画家的人品和画品相得益彰,是一种为人为文的理想境界。八五高龄的北京画院一级画师周怀民先生就是这样一位画家。不久前,他被评为北京市文化系统先进工作者。他的谦冲自持,勤勉淡泊,甚为同行称道。

蜗居在北京什刹海西沿一间陋室里,周先生泼墨挥毫,终日不辍,虽耄耋之年,仍耳聪目明思维清晰。他的画室名为水云阁、双柳斋,意在对山水木石的特殊爱好。画室外是一方水域,俗称为海,在大都市里闹中取静。画家爱在“海”边散步,观朝晖夕烟,自得天籁,凝神结思。他生活在这里四十多年,与鳞次栉比的高楼相较,“双柳斋”显得太寒伧局促了,然而主人却很满意。

雅室何须大,与山水相伴,他不会枯竭创作之源,清风白水似的生活,他显得自在平静,而又坦然。

六十多年的艺术生涯,周先生专攻山水,其画风自成一体,而“周芦塘”、“周葡萄”的称誉,使他的绘画题材独有标格。作为吴门文入画派的继承者,他19岁起在家乡无锡临摹研习山水,二十多岁受聘于北平京华美专和国立艺专。他的画在继承传统风骨、外师造化中,借鉴西画之长,浓墨重彩的皴染,使山水花鸟的神韵蕴含厚重苍朴之气。他的“葡萄图”尤为名世,画意和情致自出机杼,常为观众和外国政要所赏识。他的画曾由国家领导人赠送给基辛格、竹下登、海部俊树、笹川良一等外国友人。国内大博物馆、联合国大厦、前苏联东方艺术博物馆等都收有周先生的藏品。

去年夏天,周先生和夫人应邀到美国,先后在丹佛大学、圣若望大学和联合国大厦举办画展。三十多幅作品展示了画家一生追求的艺术轨迹,也介绍了东方文化特有的魅力和中国宏伟壮丽的山川风貌。三个多月的时间里,老画家举办讲座辅导,介绍中国绘画艺术。丹佛大学校委会授予他“荣誉教授”称号,称赞他是中美文化交流的友好使者。其时正值国内华东地区水灾,画家闻讯后向我国驻纽约领事馆捐款,回国后,又向家乡无锡市捐赠1.3万元人民币。

周先生爱好收藏,早年为习研临摹之需,节衣缩食,收藏了一批古代名画。20世纪60年代初,他与邓拓、杨仁恺等同好一起鉴赏,并写文章弘扬古代绘画艺术。1985年,他将珍藏的宋、元、明代古画63幅全部捐献给无锡博物馆。同时,又将意大利人利玛窦的一幅罕世珍迹捐给了辽宁省博物馆。他很赞赏邓拓当年的一句诗:“君爱文物非爱宝”。他说,个人的收藏意义只是个宝物,捐给国家才能发挥文物的作用。为此,无锡市在1988年建成了周怀民藏画馆,出版了《周怀民藏画集》。

周先生性情谦和,广结文友。他的斗室中常常高朋满座,有政府要人,有市井友邻,也有国外友人。他为一些爱好绘画的青年朋友辅导,与文化名流联手作画;丹青之谊,忘年之交,其乐无穷。京剧大师张君秋、电视播音员赵忠祥等是“双柳斋”的常客。他们说,与周老相交,不仅习画颇有所得,坐在他简朴的“雅室”里,感到一种清正、神圣的艺术之气,也感到人与人相交的融洽轻松。

20.闲不住的杨益言

小说《红岩》的作者之一杨益言,原是同济大学学机电专业的,解放前夕参加学生运动被国民党特务关押在**********集中营。作为这段生活的见证人和幸存者,为纪念川东地下党的革命活动和死难的战友,他同罗广斌历时三载,于1961年完成了著名的长篇小说《红岩》。小说先后32次印刷,发行达750万册之多。因《红岩》杨益言闻名,走上专业创作道路。也因《红岩》,“****”中他备受劫难,被关押4年之久。

杨益言现为重庆市文联名誉主席。去年,重庆出版社出版了他的新著《红岩的故事》。这本13万字的作品,作家很看重,倾注了他对已故的合作者罗广斌深情的怀念。这本书中,他对《红岩》创作背景和小说人物原型等读者关心的问题,作了解答。

已66岁的杨益言,身体清瘦健朗、谈吐清晰谦和。他是重庆文艺界“老革命”,为文艺界同道们所尊敬。他常常应邀到学校和共青团组织作报告,多次到重庆市郊的歌乐山等革命纪念地讲历史,仅1991年他同青年学生座谈讲座达三十多次,还应上海举办的重庆集中营事迹展览活动的邀请,到上海作报告14次。

他把这些看成是对青少年进行革命教育、向青年人学习的机会,也是为了缅怀昔日峥嵘的历史和亲密的战友。只要身体允许,对忆传统、讲历史的青少年思想教育工作,他都乐此不疲。

作为专业作家,他也没有停止笔耕。1988年他出版了长篇小说《秘密的世界》。近年来,他又完成了一部长篇,写抗战初期重庆作为“大后方”,在政治、军事、经济方面国共统一战线的历史过程;另外,他正在撰写的一本小说以“皖南事变”后,在中国抗战的大决战关头、历史大转折和关系中国前途命运大搏斗时期,各种政治力量的较量消长为背景。他计划完成描写抗战时期重庆一带斗争的“三部曲”。

杨益言自谦他的生活优势是亲历了国民党反动当局的黑暗暴行,他有责任把这段历史形象地记录下来。对当前文坛发展变化,他认为在作品的题材选择、表现方法的变化和作家思路开拓方面,要鼓励作家有创造性,当然,为读者,为人民是创造的出发点。

21.闽中诗坛的雅音

悠悠华夏,泱泱诗国,源远流长。从诗经到楚辞,从汉代乐府到李杜华章,彪炳千古。今天诗社、诗会如雨后春笋,竞相生长。人说,诗是青春和激情的竞赛,但我在福州参加了一次诗会后感到,诗不仅是青年人的专利,那些鬓发霜白的老人,对于诗的热情不亚于青春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