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澈宫的迎春花俏生生的绽放着花蕾,春又回到这冰冷阴森的宫殿里,阳光似乎更加明媚,而我早就无力探究大澈宫的秘密,秘密之所以是秘密就因它长年埋于冰冷的地下。
可这秘密不曾放过我……
宫女们在花园里放起了纸鸢,青雀、蝴蝶、孔雀……我的记忆回到了与李昊相遇的那一刻,我将这份记忆小心翼翼的深藏在心头,就象早春第一滴露水般珍贵。
李昊站在我身边,轻轻握着我的手他并未语言,此刻无声胜有声,我不知他是否珍藏着那段回忆,我不知他是惜象我一般珍惜着过去。
他轻咳了两声,我忙拍着他的背问:“皇上怎么了?”
“可能是这春闹的,太医说无事只是脾热。”见他如此说话我便放了心,靠在他的肩头轻声说着:“朝中该闹着立太子了。”
闻言他一怔然后笑了起来:“闹的又是一天两天了,朕无皇子时那些朝臣们都要从朕的侄辈们挑出一个来立为太子,现在有皇子了他们倒是不闹腾了。”
阳光暖暖的照在他身上,像镀了层金色的光晕,身上的金线龙袍分外的打眼,猛的刺伤我的眼。
李昊走后没多久红珠就告诉我说太后有请,那老狐狸找我做什么,她素来看我不爽,今日为何要召见我。
阳光更艳了一重,临近午时,我缓步向太后殿走去,红珠则是低头不语,这不象她的风格,她总爱东问西问,看到红珠不由的想起小芜,那个如水般的姑娘就这么消失在大澈宫的角落里,她成了秘密的埋葬品,而我呢?最终的归宿是什么?李昊是我最终的保护伞,现在的我只能紧抓着他。
正想着红珠轻声说太后殿到了,我顿了顿足下意识的抚了下裙摆,然后昂首挺胸地往里面迈去。
“贵妃娘娘到……”宫女高声喊着,声音悠扬而绵长,像要穿透整个太后殿般。
太后支着脑袋坐在软榻上,见我进来她连眼皮也不抬一下,只有一搭没一搭的拍着桌案,上面摆放着一个精致的茶碗,里面的水随着她手的拍动不停的漾起波纹。
我跪了下来头低低的压了下去一直到碰触到地面,嘴里轻声说到:“太后万福金安。”
她依旧没吱声,等我抬头时见她眼中有一闪而过的精光,她在盘算着什么?
就这么跪着许久,太后像突然缓过神来,她看了我眼然后惊讶地说:“贵妃怎么还跪着,来人看座。”
道了声谢,见她若有所思的望着我,我便低下头不吱声,她越急我越不吱声,眼下看来她是有事要求我,如今皇后把后宫的事务都接了过去,而太后自是讨厌她,或许从一开始就讨厌这位新皇后,只是太后不敢说什么,九王爷的尊贵不是她一个妇道人家能反对的,而新皇后的权势地位远远凌驾于她之上。
所以从一开始她就失势了,但这种失势并不代表她会认命,成氏家族的兴荣系在她身上,她不甘心,也不能甘心。
“贵妃……”她又唤了一声,我面带微笑望着她:“母后娘娘,唤臣媳何事?”
太后的眉不由的跳了一下,她还很年轻,约四十来岁,但长年的压抑让眉宇间泛着一股唳气。
“何事?”她大笑了起来,头上的金凤翅不停的抖动着,她猛的收了笑容盯着我说:“贵妃是聪明人自是明白。”
“臣媳愚钝不知母后所示何事!”
见我不依不扰的说话,太后那秀丽的眉头一由的拧成了一股,但随之她就笑了起来,她随手抓住身边蹲着那只波斯猫,轻轻抚着:“不明白,哀家就说给你听。静媛一事我不过问并不代表我能认同,就算静媛产下皇子也不可能立为太子。”
“母后娘娘,这事不是我能管的,至于静媛一事,她虽出身卑微,但终归怀了龙脉,不论是皇子或公主,都应母凭子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