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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抛弃忧虑(2)

“二战中1945年3月的一天,我经历了人生中至关重要的一课。那天我在中南半岛水下二百七十六英尺深的一艘潜艇里。通过雷达监视我们发现一小支日本舰队正朝这个方向驶来,舰队中有一艘驱逐舰、一艘油轮、一艘布雷舰,我们决定升出水面首先发动攻击。我们向驱逐舰发射了三颗鱼雷,可惜都没有击中。驱逐舰尚未察觉它已经成了我们的目标,还是继续向前航行。当我们打算攻击布雷舰时,突然发现它转过身向我们撞过来。我所在的潜艇迅速下潜,在反侦察的同时准备好应对深水炸弹,为了保持绝对的安静,我们还关闭了所有电扇、冷却系统和发电机。

“三分钟后海底仿佛天崩地裂一样,至少有六枚深水炸弹在我们周围爆炸,巨大的压力把我们推向海底。我们都十分害怕,因为在不到一千英尺深的海水里受到攻击已经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了,而我们的位置现在还不到五百英尺深,可以说是在劫难逃了。日本布雷舰还在继续发射深水炸弹,攻击持续了十五小时。在这段时间里,我们只能奉命固守——躺在床上、保持镇定。当时我以为自己死定了,虽然电扇和冷却系统都关闭了,潜水艇里简直有一百多度,像个桑拿房,可我还是全身发冷,穿了毛衣、皮夹克后牙齿仍控制不住地发抖、浑身直冒冷汗。这样的攻击在十五小时后终于结束了,布雷舰用尽了所有的深水炸弹后驶离了这片海域。这十五小时对我而言,简直有几千年那么久,我之前做过的所有事这时都在我眼前像电影一样浮现出来。在加入海军之前,我是一家银行的小职员,常常因为工作时间长、薪水低、没有升职机会而抱怨。我每天都在想,我还没有钱买自己的房子,没有钱买新汽车,没有钱给太太买名牌服装。我讨厌自己的上司,因为在工作中我们看彼此都不顺眼。每天下班后我都觉得又乏又累,为了一点儿小事就和我太太吵架,甚至还为额头上的伤疤发愁,家庭不再给我温暖的感觉。

“当时,这些事情在我眼中都是大事,每一件都令我发愁,可是和现在我的处境相比,在一片深水炸弹中,这些事又算得了什么呢?和我危在旦夕的性命相比,一切都显得那么渺小又荒谬。那时我对自己说,只要我能活下去,我发誓永远都不会再忧虑了。直到现在我都一直觉得,在那十五小时里我学到的,比我大学四年时间里学到的还要多,对我的人生也更有用处。”

当人生中一些大的危机发生时,我们常常告诉自己要鼓起勇气、勇敢面对,因此才能渡过危机时刻,但我们难免会被一些小事情打败,整天垂头丧气。拜德上将在漫长又孤寂的南极夜晚,发现了另外一件事情——他的手下经常为一些小事情难过。他们每天的工作都要在艰难的环境中完成,面对零下八十度的严寒,他们毫无怨言,成功地完成了自己的任务。可是他们在宿舍中却不跟对方讲话,因为怀疑对方的东西侵占了自己的地方。在拜德上将的队伍里,有一个士兵主张空腹进食、细嚼慢咽,每口食物都要仔细嚼过二十八次后才咽下去;而另一个士兵吃饭时,一定要找一个看不到这个人的位子,否则就吃不下饭。

拜德说:“在南极,类似这样的小事简直能把人逼疯,即使是训练有素的人也会受不了的。”这里我要在拜德上将的话后面再加上一句:如果这些小事发生在夫妻之间,同样会使人难以忍受,还会造成世界上半数人口为此伤心。

在这方面最有发言权的应当是法院民事庭的法官了,比方说,芝加哥的约瑟夫·沙巴士法官,他仲裁过不下四万件的离婚案件。他说:“导致婚姻生活不和谐美满的根本原因,通常都是一些小事情。”纽约地方检察官法兰克·荷根在对一些刑事案件的评价上,也持相同看法:“我们处理的一些刑事案件,很多都是由一些小事情引起的,比如讲话时措辞不当、酒后逞英雄、行为粗鲁等。我很少见到真正天生残忍、凶恶的人,哪怕是罪行比较严重的人,也往往是因为自尊心受到伤害才会有出格的举动。如果我们能暂时忍耐一下小小的屈辱,那么世界上的伤心事就会减少一半。”

罗斯福夫人年轻时也不太明白这个道理,在她刚结婚时,常常因为厨子做饭不好吃而担心,但是随着年龄的增长,罗斯福夫人认为,如果这样的事情发生在现在,“我可能耸耸肩就把这件事给忘了”。这才是一个成熟的人的做法。在历史上,最专制的凯瑟琳女皇面对厨子烧焦了的饭时,也只是付之一笑而已。

但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像罗斯福夫人和凯瑟琳女皇一样成熟。有一次我去一个朋友家吃饭,分菜的时候,他有一些小事没有做对。当时我根本没有注意,即使我发现了,我也不会在乎的。可是他太太看见了,马上当着我们一桌客人的面大声指责他:“约翰,看看你都做了些什么?难道你连分菜这样简单的事情也做不好吗?”然后她向在座的每一个人抱怨:“我该怎么办?约翰每天都在犯错,不管我怎么提醒,他就是不用心。”

说实话,我真不知道我这位叫约翰的朋友是怎么忍受他太太二十多年的,因为给我的感觉她是一个不容易融洽相处的人。对我来说,我宁愿舒舒服服地吃一个简单的三明治,也不想在听她唆的同时,吃着山珍海味。

过了不久,我和太太邀请几个朋友到家里吃饭。我太太早就提前作好了一切准备,可还是出了纰漏,在大家快到的时候,她发现三条餐巾的颜色无法和桌布匹配。

我太太当时像风一样冲到厨房试图找到颜色相配的餐巾,可是她发现其余的餐巾都送去清洗了。这时客人已经按响了门铃,即使找到合适颜色的餐巾也来不及更换了,我太太简直要哭了。但是她又想,难道就让三条餐巾毁了这个晚上吗?她决定要好好享受这个和朋友欢聚的夜晚,于是她回到了客厅。事实证明,她的决定很正确,在整个夜晚,压根儿就没有人注意到那些餐巾的问题。

法律上有一句著名的话:“法律不会关注那些小事情。”人们也一样不该为那些小事发愁,否则心理上就永远得不到真正的平和。

要想克服因为小事而引起的困扰,只要换个角度、换个观点看问题就可以了。我的朋友、写过好几本书的作家荷马·克罗伊,用他的亲身经历告诉我们如何才能更好地做到这一点,丢掉小事造成的困扰。

以前他写作的时候,总会觉得公寓里热水器的响声对自己而言是一种打扰,蒸气会砰然作响,接着又会滋滋地响。对此他无能为力,只能坐在书桌后面一个人生气。

一天,他和几个同伴出去露营,当他们点燃篝火后,木柴燃烧也发出了类似的声音,克罗伊想,为什么相同的声音,他会喜欢这个而讨厌另一个呢?其实是自己对待它们的态度不一样。回到公寓后当他再次听到热水器的声音时,他告诉自己:“篝火堆里木柴燃烧的噼噼啪啪声是多么好听啊,热水器的声音听起来也差不多啊。我何必要理会这个,让自己生气呢?快去好好睡一觉吧。”克罗伊做到了,开始几天他还会偶尔关注一下热水器的声音,后来他就整个把这件事忘记,全身心投入到写作中去了。

其他的小忧虑也一样,我们整天紧张兮兮的原因很多都是由于过分夸大了那些小事的重要性。

迪斯累里说过:“生命如此短促,切勿顾及小事。”

这句话曾经帮了安德烈·摩瑞斯的大忙。他在《本周》杂志里说:“我以前总是因为一些小事搞得自己心烦意乱,看到这句话,我忽然明白,人生在世,只有短短几十年的时间,难道我还要浪费大部分时间在这些小事上吗?这些令我们忧愁的小事,其中有很多都会在一年内被遗忘。我们怎么做才算是正确的呢?我们的精力要用在值得的事情上面,去探索伟大的思想,去体会真正的感情,生命的时光匆匆,我们没有理由把时间都浪费在无谓的小事上面。”

曾经写过著名诗句“众人皆醉,你应独醒”的吉布林是多么出名的人啊,可是他有时候也会忘记“生命如此短促,切勿顾及小事”。结果他和他的舅爷打了维尔蒙历史上最著名的一场官司,针对这场官司还有一本专门的著作——《吉布林在维尔蒙的领地》。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

吉布林在维尔蒙地区娶了当地一位名叫凯洛琳·巴里斯特的女子,他还建造了一间漂亮的大房子,准备在此定居并度过余生。这位女子的舅爷比提·巴里斯特如今也成了吉布林的舅爷,现在和他成为最好的朋友,二人经常在一起工作、休息。

吉布林从巴里斯特手里买了一块地,双方协议巴里斯特还可以每季在那块地上割点草。突然有一天,巴里斯特发现吉布林竟然在那块草地上开辟了一个花园,顿时暴跳如雷。吉布林也反唇相讥,谴责巴里斯特随意在自己的草地上割草,双方不欢而散。

几天后,当吉布林骑脚踏车出来玩时,巴里斯特突然驾着马车从路的另一边转了过来,将吉布林撞倒在地。吉布林当时简直怒发冲冠,他一气之下跑到当地法院告了巴里斯特一状。这场官司在当时真是热闹,几乎城里所有的记者都涌到这个小镇。不过事情最终并没有找到两全其美的解决办法,吉布林和他美丽的妻子也永远离开了美国。现在我们来看看这场官司到底是由什么引起的呢?一车干草。

两千四百年前的平锐克里斯就说过:“各位快跟上来吧,我们在小事上耽误了太多时间。”是的,我们有时就是这样的。下面我给大家讲一个哈瑞·爱默生·福斯狄克博士告诉我的最有意思的故事。

在科罗拉多州长山的山坡上,横亘着一棵大树的躯干。植物学家告诉我们,这棵大树已经有四百多年的历史了。当它初发芽时,哥伦布刚刚登上美洲大陆;它长了一半大时,第一批欧洲移民才来到美洲大陆。在四百多年漫长的岁月里,它曾经被闪电击中过十四次;被狂风暴雨侵袭过无数次。不过这些对它而言都不是致命打击,谁都想不到,最终使它倒在地上的,竟然是一小队甲虫。这些小虫子爬进了大树的根部,从里向外攻击这个“森林巨人”,在狂风暴雨、飓风闪电面前都没有低头的大树,却在这些甲虫面前倒下了。在我们眼中,这些虫子多么渺小啊,只要两个指头就可以捏死它们。

我们中的有些人和这棵大树非常相似,他们身经百战,战胜了无数狂风暴雨,一直坚强地撑了过来,可是他们的内心一直被像甲虫一样的忧虑所困扰。

几年前,我曾乘车去怀俄明州的国家公园,和我同行的还有怀俄明州公路局局长查尔斯·西费德及他的一些朋友,我们分乘不同的车子。洛克菲勒在那个公园有一栋房子,我们原本打算去参观的,可是由于我坐的那辆汽车迷路了,等到达那座房子时,其他人已经在那儿等了一个小时了。西费德先生没有房门钥匙,所以他在炎热又满是蚊虫的森林里足足等了我一个小时。我原以为等我到那的时候,西费德先生会被这些蚊虫咬疯的,可是等我到了才发现,他折下了一小段白杨树枝,正坐在树荫下悠闲地吹笛子呢。他的笛声就仿佛一个纪念品,纪念一个懂得不要为小事乱发脾气的人。

在忧虑击垮你之前,先学会抛弃让你忧虑的小事,第二条原则是这样的:

生命如此短促,切勿顾及小事。

3.平均率带走忧虑

当我们担心被闪电击中、担心火车翻车、担心飞机失事时,先想一想这些事情发生的平均率,会少得让我们笑掉大牙。

我是在密苏里州一个农场里长大的,一天在帮妈妈摘樱桃时,我突然大哭起来。妈妈莫名其妙地问道:“戴尔,你为什么好端端地哭了啊?”我满心委屈,哽咽着对她说:“我担心有一天我会被活埋。”

那时我是一个内心充满忧虑的小孩儿。暴风雨来临时,我担心会被闪电击中;生活困难时,我担心家里的食物会不够;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死亡,害怕死了以后会进地狱;除此之外,我还害怕一个名叫詹姆怀特的男孩儿,担心他会割下我的耳朵——他曾经那样威胁过我。未来还有许多事让我忧虑,比如我脱帽向女孩子致敬时她们会不会嘲笑我?将来会不会没有一个女孩子愿意嫁给我?结婚后我该如何和未来的妻子相处呢?如果我们在一间乡下的教堂举行婚礼,在回农庄的路上,我是一直和她说话,还是保持沉默呢?这些问题无时无刻不在困扰我,每天我都要花好几个小时来思考。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我逐渐长大,越来越发现原来我所担心的事情之中有99%都是不会发生的。比如,我被闪电击中的几率是三十五万分之一。被活埋的几率就更小了,因为即使我生活在木乃伊时代,一千万人中也可能只有一人被活埋。如果我一定要为了点什么事情发愁的话,那还不如担心自己会患上癌症,因为每八人中就会有一人死于癌症。

上面谈到的都是我青少年时期担心的事情,现在听起来是多么荒谬可笑。可是如今我们很多成年人的忧虑,也一样可笑。为了避免无谓的忧虑,我们可以通过计算平均率的方法来看看我们是否值得为一些小事担心,如此一来,我想每个人几乎都会减少90%的忧虑了。

世界上最著名的罗艾德保险公司就是靠大家对一些根本很难,或者根本不会发生的事情的担忧,而赚到了几百万美元。这家保险公司跟一般人打赌,说大家担心的事情几乎不会变成现实,他们将此称为保险,实际上这是以平均率为依据的赌博。这是一家有两百年悠久历史的大公司,它还会一直经营下去,它为人们的鞋子、房子、船只提供保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