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寻到宝京王那里,见到宝京王的门口,威风凛凛排开七、八辆车。京里淘气公子,爱玩的小姑娘全在这里。
在他们身后,是各家护卫的家人,看上去,好似宝京王家门前开大会。
最气派的一辆车,是年仅九岁的十七皇叔的。他因颂殿下登基而荣登皇叔,其实还是一个孩子。
赵意护着的车,让了十七皇叔一些地步,排在后面,这是佐哥儿。再后面,是按家里人官职大小,一一排列着。
安平王在家里闭门思过的时候,佐哥儿就天天马车来马车去的出去会人。今天,又是一个京中小纨绔子弟在开会。
传话的人走到赵意身边,附耳告诉他王妃有话。赵意听过点头:“我晓得,不会让小王爷吃亏,也不会让小王爷同人打架。”
架是打的,不过不吃亏就是。
这数辆车在这里,全目光炯炯盯着宝京王家的大门,好似那门上会有花开出来。
门里再有人走出来时,是宝京王的管家,他一路点头哈腰而来,一直点到十七皇叔马车前,躬身回话:“回殿下,顾家表姑娘今天不得闲来。”
十七皇叔马车里发出一个小姑娘的尖叫声:“不行,去告诉倾城,我和我姐姐全等着听她抚琴呢,她最近天天练,我们没有。”
小公子们和小姑娘们哄然笑起来,这尖叫声,是蒋家最小的一位姑娘,她和顾倾城,颇能说得来。
管家为难地对着十七皇叔的护卫看看,因为认识,陪笑道:“范将军,表姑娘要避嫌不能出来。”
马车门打开,十七皇叔诧异道:“她避的什么嫌,又不是她订亲。”范将军忍笑,他完全明白管家的意思,对十七皇叔道:“殿下,安平王府的小王爷在这里。”
十七皇叔还是奇怪:“这有什么打紧的,九皇兄和七表姐订了亲,也没有见十一表姐躲着我。”
孩子们说话声音不小,周期探头探脑从马车后走开,回去告诉佐哥儿:“说因为你在这里,倾城不能出来。可惜,听说她最近苦学琴。我本来想听高山流水呢。”
他们虽然还不大,生长在富贵家中,知道一些曲名。佐哥儿反唇相击:“不来就不来,你不怕她弹十面埋伏。”
周期胖嘟嘟的脑袋晃几晃,用眼角瞟着佐哥儿笑:“可惜呀可惜,因为有你,她才不来。”佐哥儿很生气,和周期在这里争吵。
那边,范将军和宝京王的管家说服十七皇叔,十七皇叔不无扫兴,怏怏道:“走,咱们去看我四表姐新生的孩子,比弹琴好听。”
佐哥儿和周期在车里大叫:“尿急,你们先去,我们就到。”十七皇叔答应一声,佐哥儿又伸出头来道:“别看太久,下午去买面人儿,不能忘了。”
大家分开,赵意看着他们离去,再对着佐哥儿笑:“小王爷,您这是尿急?”半点儿也不像。佐哥儿指挥他:“走,去宝京王家的后门。”
赵意一直,就是一个淘气包,到大了有了孩子,他也没有改变。佐哥儿最喜欢他跟着,淘气主意多。
见佐哥儿这样说,赵意很是明白。顾姑娘不出来,小王爷扫了面子。这么小的孩子哪里有面子一谈,是家里薰陶久了自然形成。
当下让人赶着车到宝京王家的后门去,这里有两株高大的桂花树下停下车,雪花中犹有晚桂香气。
赵意对佐哥儿道:“小王爷,先说好了,不带砸人家门的,也不带翻墙进去的,您要是有个闪失,王爷王妃要拿我是问的。”
佐哥儿道:“你放心,看我的!”张开手让赵意抱下来。脚上小羊皮靴子一落地,佐哥儿再对车里周期来上一句:“你输了给我竹子罗汉像,我喜欢他肚子大。”
周期笑眯眯:“你输了要给我象牙笔筒,就是你新得的那一个。”佐哥儿不干:“我给你旧的那一个,新的是哥哥才给我寄的。”
周期很好说话,他胖胖的脸蛋子上笑逐颜开:“等你回来再说不迟。”
家人们全笑看着,见雪地里的小王爷,脚步“蹬蹬”响着往后门上去。他头上戴着一个镶红缨珠的金珠冠,一身合体的紫衣,利利索索的,就过去敲门。
开门的是一个家人,一看这位小爷打扮,不是一般人。他陪笑:“您有什么事儿?”小手伸出来,里面有几个金瓜子儿。
家人笑得合不拢嘴,一时还不敢就拿,只是垂涎三尺地道:“这是给我的?”佐哥儿笑眯眯放在他手上:“帮我去给顾倾城姑娘传个话,对她说赵倾国来找她。”
家人见黄灿灿的金子到手,忍不住用牙咬一咬,喜出望外地道:“这是真的。”佐哥儿笑得好似一朵子花:“去传话,别让别人知道,她要是出来,我再给你。”
家人见财心喜,急转头要去,又回身弯腰陪笑,这样也方便和佐哥儿眼睛对眼睛:“对不住了,小爷,我得把后门关上,我是看后门的,这门大开着可不行。要不,”他试探地道:“看您这一身打扮,肯定是贵公子。将来不是封侯就是拜相,您进来我陪您去?”
一个小小孩子,家人想想,他能怎么样?
佐哥儿很傲气,把小下颔一扬:“你关门吧,你去把话说全了,让她来见我。”家人连连说对不住,把后门轻手轻脚关上,拔腿到里面到相熟的丫头去传话。
只传一句话就几个金瓜子儿,家人脑子里只有这小爷的一句话“她出来,我再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