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姐儿眨眨眼睛:“是吗?不是假话吧?”赵赦举手要打,忍俊不禁地笑:“混话不要说!”真姐儿:“哼,我就知道。”
要不是这么热烈的迎接,而是责问的话,在赵赦眼里,肯定就成了混话。
郁新看着这一对夫妻并肩进去,回过神来,咦,我的花开呢,哦,在家。王妃头上的那一个簪子,和花开的很是相似。据花开说,是一对,王妃赏了一枝下来。
院门外快步跑来一个小小子,郁新认得这是俞先生的家人,不仅他认得,这院子里人全认得。大家轰然一声笑,全围了上去:“生了没有?”
“还没有,俞先生着急,让我来回王爷,说什么催生丹讨一丸去。”小小子说过,就有人赶快去回。
门帘子打开,先出来的,是真姐儿。她嘴里还有最后一口煎饼果子在,急急的咽下,出来问小小子:“几时送去产房中的?”
小小子什么也不懂,只是恭敬回话:“俞先生很着急,急得一脑门子的汗水,大姑一直在骂他,在哭。”
院子里的人全听得很有兴致,再把眼睛看着赵赦和真姐儿。真姐儿道:“要去看看。”大家嘻笑:“应该去。”
浩浩荡荡一行人,拥着王妃的马车和骑在马上的王爷,带上最稳当的妈妈们,往俞道浩处来。
俞先生急得真如家人所说,在这飒飒秋风里,是一脑门子的汗水。郁新先取笑一句:“您这脑门,可以当镜子。”
“你少废话,等你老婆生时也一样。”俞道浩急忙来见王妃,还是着急:“五更天开始疼的,到现在还在生。”
看别人家生孩子,生个半天觉不出来。到自己家里生孩子时,这才一个时辰多,俞道浩很是担心。
女人生孩子,是个鬼门关。
廊下摆下桌椅和几,赵赦和真姐儿坐下来。产房中突然迸出来一句:“俞道浩,我有话问你!”所有人打一个激灵,这是蔡大姑的清脆声音。
这声音中,全是不容拒绝。
俞道浩呆若木鸡,听里面又喊一声时,才手点着自己鼻子:“我能进去?”大家傻呆呆地看着他,应该是没有听说过女人生孩子,男人可以进产房的事。
赵赦很不满,因为他是在真姐儿生孩子痛喊时试图进去,又被拦下来过的人。
王爷都不能进,凭什么俞道浩有特权能进产房,能看着自己妻子生孩子?王爷一半好心一半使坏的道:“女人产房,你不能进!”
“快进来,我要生了,我生以前有话问你!哎哟,疼……。”这一句话好似催命符,俞道浩一个箭步就冲进去,不管不顾的道:“我来了。”
产房中,妈妈们正在劝俞夫人:“男人不能进来,有话我们代你传。”俞道浩走过来,对着这眼前场景很是震撼,以致于话都不流利:“你,喊我说什么?”
稳婆们全吓得不行,赶快取过一床薄被给俞夫人盖上,同时回身不顾上下,劈头盖脸训着俞道浩:“你要是吓到产妇,这可是性命关天!”
“我,我要问你,”俞夫人被阵痛弄得大喘着气儿说话,用力伸长头颈问自己的丈夫:“你不喜欢是不是?”
俞道浩头摇得好似拨浪鼓,他是被刚才那一幕震到,眼珠子都直了。稳婆很是不满:“夫人,留些力气生孩子吧。”
“我要问你,你是不是嫌我主动来找你,是不是不愿意家里老祖宗定亲事?”俞夫人一定要在生孩子以前问出来,她一急一气全说出来。
俞道浩还是呆子一样摇着头,好似摇头木偶:“我喜欢你,家里定亲事多好,王爷,对了,王爷不也是这样。”
“你,啊!”一阵剧痛袭来,俞夫人尖叫一声。稳婆再也不能等,两个人硬把呆若木鸡的俞道浩推出去,把门紧紧关上,还拴上门闩。
随着门闩落下重重一声,婴儿的“哇哇”声响起。安平王的眼睛都瞪圆了,他进去还能帮着生孩子!
赵赦很后悔,后悔自己在真姐儿生孩子时,没有进去。不过当时那么多人拦着他,生怕他不一小心,人就跳进产房里。
秋风的廊下,赵赦低声埋怨真姐儿:“你生孩子的时候,从来没有要过表哥。”真姐儿被责备得莫明其妙,睁大眼睛回想着,也埋怨赵赦:“生佑儿的时候,表哥回来晚了。”
赵赦这才想起来,不无心虚的笑一下,再理直气壮:“生佐哥儿的时候呢?”真姐儿很是无辜的道:“我就是说了,表哥也进不去。”
“那你是没说,心里没有表哥。”赵赦继续指责,真姐儿吃吃笑,已经明白过来,悄声道:“表哥是羡慕先生进去了?”
被说破的安平王居然承认,也低声对真姐儿道:“竟然还有他能去,我不能去的地方。”
夫妻两个人喁喁低语笑着,又喊人:“把孩子送出来看看。”
稳婆送出来,恭喜道:“恭喜先生,是一位千金。”俞先生不为男孩女孩烦恼,反而对着产房里吼了一嗓子:“你下一胎,会生儿子的!”
院子里人全掩口窃笑中,产房里俞夫人听到这一嗓子,觉得浑身上下力气很足,她也尖叫一声:“还有一个!”
人家还没有生完,吼得太早!
满院西风转为温暖春风,俞先生嘴角上全是笑,傻兮兮地站在当地只知道笑。大家目瞪口呆看着他,再看看产房紧闭的门。还能这样?
真姐儿满面欢喜看孩子,肌肤雪白随母亲,就是眉眼儿也随母亲。她一手拎起一角小包被挡风,送过来给赵赦看:“表哥你看,这孩子多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