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远侯夫人吓得魂飞天外:“是真的吗?快去看看。”
来到产房外,见孩子已经抱出来,一个哭得震天响,一个哭得比她还要响。赵老夫人笑逐颜开:“这后来的,现在哭得响亮。”
赵赦很是心疼,这小脸儿皱的,哭得当父亲的要断肠。他抱一个在手里:“我的乖乖,你不要哭了。”
“看你,才生下来就是要哭的。”威远侯夫人松了这口气,把赵赦嗔怪一下。接到手中看,哈地笑起来:“这两个,全像母亲。”
和真姐儿一似一样的小脸儿,眉目五官全宵似。赵赦更皱眉,对母亲道:“真姐儿小时候,就是这样子。哭起来,也不带停。”
“这么些年的事情你倒记得清楚,你忘了,你小时候多嫌弃她。”赵老夫人总要挖一下儿子的旧事,再目不转睛看孩子。
让人送上挡风的薄纱来,赵老夫人笑眯眯:“先到祖母房中去,真是两个乖孩子。”这一会儿,已经不哭了。
佐哥儿急急奔到,和周期一个人背一个大包袱进来。那包袱又大又臃肿,快有两个人半个身子大。
“你们这是做什么的?”赵老大人笑口常开,喊孙子们:“不要淘气。”佐哥儿把包袱放地上,周期把包袱放地上,打开来,里面全是玩的东西:“这些,哄妹妹的。”佐哥儿伸头探脑:“怎么不哭了?”
大人们把两个小襁褓围得不透风,佐哥儿和周期在后面挤不进去,两个人在后面使个眼色,“哇哇”放声大嚎起来。
大人们果然转身,佐哥儿和周期一跳过来,挤到小木床前伸头去看,两个人笑嘻嘻:“真难看。”
红色的皮肤上,还有皱皱的小皮皱,真是不好看。
周显过来,一手一个拎起他们衣领子,到外面才放下来,先对儿子屁股上踢一脚,再瞪眼:“一边儿玩去。”
外面不得进来的亲戚们笑看着,又突然笑声止住。产房就在这院子里,在长廊的尽头。那里,静静开着无数木香花,木香花下王爷出来,手中抱着一个人。
这个人,从头到脚被一床被子包住,不露出一点儿手脚来。只有几根发丝轻轻的飘着,从被底显出踪迹。
炽烈的木香花中,亲戚们全屏气凝神。王爷把王妃这就抱出来,往她原先住着的房中去。这月子,竟然不在产房里坐。这产后的妇人,围得不透风也可以抱出来?
赵赦旁若无人,把洗过头脸换过衣服的真姐儿一直抱出来,带着她回房去。亲戚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傻了眼。
这才生产过,王爷也一夜不能丢?这……又不是没房子,也不是王爷不能再有人,亲戚们全第一次见,全直愣着眼睛看着。
赵老夫人装不到,威远侯夫人装看不到,赵赦的两个妹妹红着脸也装看不到。赵家的两个亲家,和云家的三个妯娌很是难堪:“这个……”
才开口,就被赵老夫人打断,她带笑道:“我这里热闹吧,对面就是真姐儿和王爷,现在又有了小郡主们,以后热闹呢。”
长女宝钿的婆婆回过神来,这一家子人不缺房子,爱睡哪里是他们自己的事情。忙道:“可不是,这样多热闹。”
这话算遮盖过去,云家的三个妯娌先是尴尬,再就欢喜起来。
房中放下真姐儿,外面来了圣旨:“宣安平王进宫。”赵赦亲亲一身汗气的真姐儿:“在这等着我,宫中是要听消息。”
两根手指还勾着赵赦衣服,真姐儿轻声道:“嗯。”王爷含笑保证:“表哥进宫,眼睛决不乱看,不管旁边有什么人,也不看她。”
“要给你什么,拿来给我。”真姐儿细声细气:“贺礼还是要的。”
赵赦嘿嘿一笑:“好。”
来见皇帝复命,回说生了两个女儿,皇帝微微笑:“是两个郡主,赏。”又去见两宫太皇太后,皇太后就在淑恭太皇太后宫中,一并见了,也都说赏。
惠温太皇太后恭喜过,淡淡地道:“我这里你也能想到来,难得。”也赏了东西下来。带着一堆东西出来,内宫门外遇到康王殿下。
康王对着赵赦身后赵安手中的光华灿烂看去,带着难以捉摸的神色道:“王妃可好?”赵赦面色自然:“很好。”
两个人擦身而过,心中都忘不了在军中直白挑出话的那一幕。康王心中又拧起来,为着安平王妃,安平王才不帮自己。
数月囚禁,他曾这样对过自己。康王脚步如灌铅,回想往事就走得很艰难。
和赵赦一同回府的,是一道圣旨:册封安平王的长女为明华郡主,次女为宝华郡主。这两个名字,是赵赦早早定下来。他盼着女儿生得像真姐儿,有明珠一样的神采,有宝玉一样的容颜。
现在,是成真了。
父亲去后,佐哥儿和周期又跑到房中去,一手拿着一个玩意儿,两个人对着噘嘴:“怎么还不哭?”
不哭,可怎么哄她们?
镶金雕有五福牡丹花纹的小木床上,明华郡主和宝华郡主睡得香甜。红通通的小脸儿、红通通的小鼻子。
周期越看越奇怪:“你小时候也这样?”佐哥儿又要同他翻脸:“我一生下来就俊。”
“那妹妹们为什么这样?”周期振振有词:“你一定也这样过。”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句正说着,丫头们来劝:“小爷们出去吧,”旁边坐着说话道喜的威远侯夫人满面笑容:“孩子们也是喜欢的。”
哇哇大哭声又响起,快要出去的周期和佐哥儿精神起来,先于奶妈一步到了床前。佐哥儿左手举起来一个布偶:“长耳朵的,”是兔八哥,右手再举起来一个:“圆身子的,”是忍者神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