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心里,想听的很。
赵星和碧花过来,也听到最后几句。赵星对碧花使个眼色:“王爷和王妃并没有压着她们答应的意思,不过是普通一提,总有不答应的人,也会有愿意的人。你是个姑娘,去让她们说说吧。”
以后洞房花烛夜,弄出人命来,也是个问题。
“你把这些搬回去,把火生起来,一会儿我去烧。”碧花答应着,让赵星带人把野味儿先弄回去。
赵星走开几步,听身后碧花大声道:“你们这些人,能来这里侍候王妃吃一碗官饭,全是王爷和王妃的恩典,现在吃得不错,就生出乱心思来。王爷说什么就是什么,王妃让你嫁人,就得嫁人。”
听得人一愣一愣的正害怕,到这里话风一变,碧花又道:“要真的不愿意的,去找王妃说说也行。”
大家都面面相觑,这到底是什么意思?有一个人小心翼翼问:“碧花姑娘,您这话是觉得说的好,还是不说的好?”
碧花神气活现训她们:“按规矩,你们是王爷治下的百姓,现在是王爷的兵,你们看当兵的,让他们去流血送命,他们敢犹豫不?”说了前半截,后关截又变回去:“哎呀,可我也明白呢,让你们嫁一个伤病人,不愿意是不是?”
大家还是没弄明白。
帐篷里,赵赦正在训廖石根,廖石根冲进来,对着安平王提出自己的疑问:“您说水灵女子先许伤残的人,是不是伤残了才能许亲事?”
好吧,人与人之间的误会就是这样来的。
赵赦气得脸都变色,都不想骂他。安平王深刻检讨,自己平时太公平,军中人人可以进言。结果,就进出来这样的话。
“喊倪观来!”赵赦是咆哮,廖石根被吓倒,见倪观跑步进来,进来第一件事,被赵赦扇了一巴掌,冲着倪观一通喊:“怎么教出来这样不拐弯儿的兵!”
最后暴怒:“带着他,滚!”
真姐儿坐在旁边笑得不行,忍笑忍得低头只是抽动肩膀。正要安慰赵赦,外面有人回:“陆重元将军求见!”
陆重元进来,先是诧异:“王爷在生气?”瞎了一只眼的面容上有了笑容:“是为我们的亲事在生气吧?”
“你是本王肚子里的蛔虫!”赵赦余怒未息,剩下的火气全给了陆重元。陆重元陪笑:“王爷,您为我们着想,我们全都知道。我才去看过叶将军和田将军等人,还有一些伤兵的话,托末将呈给王爷。”
赵赦沉着眉眼,对这些来废话罗嗦的人全不喜欢:“讲!”
“王爷一片爱惜,末将们感激不尽。不过王爷您这样一办,会有人不愿意。比如末将这样子,不会有人相中我。王爷您遇到这样人不用生气,寻一个粗手粗脚的女子给末将就行了。只要能生孩子,别的末将不在乎。”
陆重元说着说着,眼泪要下来。他回后方的时候也托媒婆说过亲事,有些人不愿意嫁给他,有些看上去就是贪钱不稳重的人,陆重元不愿意要。
自己年年在战场的多,挣得家业供养出一顶一顶绿帽子来,陆将军心想自己也还不笨。
如今是赵赦亲自要管这事情,当然不会有差的人。陆重元心中感动,听倪观转述过,和别的伤残将军们交谈过,由他来回话。
“只要能生孩子,一心一意和我们过,并不要生得水灵的。”陆重元说过,赵赦还没有回话,外面又有人进来回话:“尉迟将军和几个桃花兵来回话。”
见王妃板起脸,回话的人赶快改口:“忠勇军来回话。”生气中的赵赦也一乐,真姐儿取的这名字,没有人爱喊。就是赵赦自己,也跟着左俊杰的称呼,称之为桃花兵。
先是廖石根来,再是陆重元来,现在又是桃花兵来。赵赦已经明白十之七八,道:“命她们进来。”
几个人进来,帐篷里一亮。来的全是美貌女兵,她们进来后,见到躬身立于王爷案前的陆重元,齐齐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齐齐的一声,赵赦又要变脸,真姐儿也觉得面上无光,再看陆将军又回话:“末将刚才的话全是真心话,请王爷三思,请王妃三思。”
此地一声胜惊雷,那一声倒吸凉气声,把女兵们的心思表露无遗。在她们看来,陆将军此时在帐篷里,不是求王爷许人,就是在说他自己挑中了谁。
见陆重元又这样说,范翠儿第一个没忍住,抢先开了口,她是极难过:“王爷,不是我们不愿意,只是这,也太有些难为人。要是我们自己在家里寻亲事,也不会这样。来当兵,是想着学武艺,以后成过亲不会被婆家欺负。王爷,请您三思我的话才是。”
赵赦颜面无光,特别是当着出生入死受重伤的陆重元。在家里自己寻亲事不会这样,那陆将军不来打仗,他也不会这样。
大家都不打仗,后方还能安稳寻亲事?
安平王面上发烧,心中格外恼火。
真姐儿训斥了:“并没有定下是你,”真姐儿也面上发烧,也是当着陆重元的缘故,这些桃花兵可全是她的。
王妃面色安详,却是难得斥责人的语气:“只有忠心忠勇的人,才会由王爷主婚,许给伤残的将军们。”别的人,想也没门。
陆重元垂下面庞,眼中又一次有了泪水。
范翠儿还不服气,她们不是大家里出身,对于阶级之分也就是穷人和土财主的感觉。没有受过教育,来到军中见这里有时是气氛平等的,说话也渐大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