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皇帝宣赵赦进宫,同时进宫的,还有霍山王、灵丘王的世子魏勃、清源王、兵部尚书、兵部侍郎、户部尚书和户部的主管钱粮的官员。
皇帝气色又好许多,赐他们坐,环视众人道:“这几年国库充盈,战事也不能算多。我要痛打一仗,卿等,都有准备吧?”
没有征求意见的意思,皇帝问的,是都有准备吧?
霍山王沉思,这样的大仗打起来,与别人的兵马配合先是最主要的,还有格木顿,一直不是听话的人。格木顿,从来也没有听话过。霍山王,先不说话。
灵丘王世子魏勃,见别人不说话,他也不说话。
兵部尚书和侍郎私下里早就商量过,这一仗打起来,可不是小事情。户部尚书也不开口,花的钱太多。
赵赦眼角看看清源王,皇帝在看他,点名道:“安平王,你是什么意思?”赵赦站起来回话:“以臣来看,仗不难打,难得的,是调兵统筹。”
霍山王和魏勃都点头,你使唤我,我肯定不答应,我使唤你,你也未必按时间按起点就位。这样的仗,只能让别人逐个击破。
“所以我叫你们来商议,你们给朕拿个章程出来。”皇帝慨然有声,表示出他的决心。赵赦这一次也不说话了。
真的打起来,不是一年半载的事情,而且肯定有人碰钉子,碰过钉子发往京中得过圣命,余下的才会好打一些。
没有主将的仗,一盘散沙。
清源王起身回话:“要有人为主将,有人为侧应,主侧不乱才是。”他的话刚落下,赵赦紧跟着开了口:“臣,谨遵圣命。”魏勃也不慢,也赶快跟上:“臣父,谨遵圣命。”
皇帝再看霍山王,霍山王起身回话:“论资历,理当臣为主将。臣请皇上恩准,一,调度之事,要约以日期。以路程来计天数,超过三日不到者,理当重罚!二,粮草齐备,早早上路。超过三日不到者,理当重罚。三,主攻的阵营要时时更换,不可以长期疲劳之师久战。”
魏勃看看赵赦,赵赦目不斜视只看前方。
“清源王,你监军已久,听说不坏,你觉得呢?”皇帝问清源王。清源王回道:“好是好,只是难以做到,一旦打起来,一百里的路有敌情,要当五百里或一千里来走。如果拖延,也是正常。粮草可以就地供给的,兵部只发出钱来就行。咱们是离得不远,突厥人是疲劳之师。主攻阵营锐气难当时,不必更换。”
赵赦点了点头,霍山王年青的时候,就是以阵法谨慎出名。到四十岁以后,只显得畏缩。
皇帝微微笑,似乎觉得清源王说得很好,他带笑道:“依你看呢?”清源王上前两步拜倒:“孙儿请战,愿为主将。”
“哦,你虽然在军中呆着,打仗的事情,你还是不如他们。”皇帝虽然是带着责备的语气,却是笑容满面。
这里说得热闹,兵部尚书也回话道:“依臣来看,还是兵部调度的好,殿下有此忠心,可以几处军中亲临。”
户部尚书是愁眉苦脸:“就是当地支付粮草,这笔钱最后也是一大笔。”兵部尚书对着两个王爷外加一个世子笑:“听听,不是我克扣粮草,克扣的人,在这里。”
大家一笑,兵部侍郎也道:“我们不过是报上去发下来再发下去,管钱的,还是咱们的戚大人。”
戚尚书也起身拜倒:“此仗不是非打不可,边关袭扰,是历朝皆有的事情。汉武越沙漠而击匈奴,是穷兵黔武之举,这仗一打,钱如流水一般涌出,国库里,又要空下去不少。”
皇帝带笑:“戚卿,你不用担心,边关没有袭扰,这钱,还会回来的。”他微笑:“打得他几年不敢露头,朕心喜欢。”
戚尚书没有再说话,打得几年不露头?这可能吗?历来哪朝哪代,边境都不是完全平静无事。近年来风调雨顺钱不少,皇上要打,戚尚书是理当的要劝劝,皇上不答应,戚尚书也没有办法。
当下谈论过钱米如何就地支付,京里如何再补上,补多少。皇帝只留下两个王爷和一个世子,清源王也退下去。
领他们到地图前,皇帝手指地图道:“这里,是格木顿的地方,霍山王,你让他打前战,再者他们中间,可以有人为奸细,安平王,你也一样,章古你养了这么久,是拿出来用的时候。”赵赦应道:“是。”
霍山王也答应着,不过心里不舒服。把女儿给了格木顿,不想他全不感恩。当然这也和长平不无关系,长平郡主和格木顿一天也没有和气相处过。
不和气相处索性各过各的也行,长平郡主是看不上格木顿粗鲁,又对他找别的女人要大发脾气。
对于长女远嫁,心中一直有愧疚的霍山王,忽略掉长平郡主的种种,只对格木顿意见渐深。
“霍山王,你把女儿都给了格木顿,难道使不动他?”看出来霍山王面上的不豫,皇帝不悦地问出来。
霍山王无奈,还必须掩盖:“是,臣在想的,是打仗的事情。”
“主将的事情,你们都不必想。谁打了第一场胜仗,这主将就是谁的。”皇帝这样说过,霍山王没话说,想着回去调动大军,以数倍之兵力围一场胜仗出来,也是可以做到的。
换了以前,霍山王是不肯以数倍之兵力打一场胜仗的。反正袭扰总有,驱敌于关外就行。
现在皇帝要做的,是把来敌痛歼,而且有意袭强敌全军到来,再痛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