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舞阳郡主要进王府,易宗泽之前对王妃打听诸多,这位膝下有世子的王妃到来,王爷都去迎接,易世子敢这么没眼色的不去?
给他八百个胆子,他不敢做这样事情。理当地回答:“容我一起拜见王妃,拜见世子。”而且他还要客气。
外面正在忙碌,红地毡从赵赦的大帐门口,一直铺到营外。易宗泽刚才来时,都没有这样的礼仪。一者他来得匆忙,二者赵赦压根儿就没有打算铺红毡迎接他。
和易宗泽并肩走出的安平王,面上有一抹子狡诈。给舞阳郡主多送了两个极会侍候的丫头,用意何在?脑子转得慢一点儿的人,不会明白安平王的想法。
舞阳郡主以前的服侍人,是全部按侧妃的制委派,现在多了,这就不对。这是赵赦在心思转变以后,当晚提笔给舅父威远侯去信,再去信一封到王府里,命人多派两个丫头过去。
如果少派两个,易宗泽肯定会起疑心。此时不仅白石王觉得赵赦是真心要联姻,就是要到左俊杰的易宗泽,也是心中稳如泰山,以为这亲事就此不变。
易世子虽然聪明,也没有参透这件事的悬机。多了两个丫头,以后赵赦说起来,可以振振有词:“我对郡主以礼相待,没有分毫的错待。”
平白多了两个丫头服侍的舞阳郡主,现在成了客人的身份。
安平王的心眼儿,从来是点子比较足。
春风犹带冬寒,两个身体高大的男人迎出营门。见远处一行车驾浩浩荡荡而来,前后围随的士兵们步子不乱,行到近外停下,赵吉下马手牵马车上的马缰绳,把马车带到红毡处停下。
奴才们是侍候多少年的人,马车门打开,王妃和世子下车,正好站在红毡上。
光看到这里,易宗泽心中喜悦,以后自己的胞姐也如这样,会是一个身份尊贵的人。
见赵赦大步走上前去,伸手从车里抱下一个袅娜身影。第一次见真姐儿下车的易宗泽失笑,王爷要是不在,王妃如何下车?
春风吹起王妃身上的团凤祥云大红色宫缎面绣花宫装,见那腰身一抹,好似随风即将而去。乌云拥堆在她面庞上,为拂乱发,两、三根手指从彩袖内伸出,白生生的好似玉雕成。
沈王妃,好似草原上新开的山丹丹花,绝色让人不可逼视,却又怯怯在春风中。
当此丽色,易宗泽大气儿也不敢喘一下。他以前见过真姐儿一次,不想这一次见,王妃娇美可胜往昔。
易宗泽心中,有忧愁上来。王妃娇丽如此,胞姐虽然堪称蜀地艳姝,没有王爷的宠爱,就不能和王妃匹敌。
古往今来送女人的人,无形之中,会把这个男人身边别的女人,当成敌人。
再看安平王,一脸疼爱地挽着王妃的手,正在问她:“路上颠不颠,表哥不在,是不是很淘气?”
真姐儿红晕上面颊,瞥一眼惊讶的易宗泽,再对赵赦低声道:“好着呢。”春风虽然寒冷,真姐儿还是觉得自己心里温暖之极。
易宗泽还没有惊讶过,见赵赦对车里招招手:“佑儿下来。”从车门打开,父亲身影现出来时,赵佑就小脸儿绷着,端正小身子坐在车里。
这些,也是父亲交待过。赵赦对儿子道:“当着人,挺直身子走,不要笑。”
世子下车,把易宗泽又惊了一回。安平王世子天生就有派头,小脸儿上严肃认真,目不斜视地对着父亲行过礼,明知道这边站的有人,也是不多看一眼。
这孩子,天生就威势十足。换了别人的孩子,到这陌生地方,早就乱看一通。
再见到王妃和世子的易宗泽,心里很不是滋味儿。他送胞姐给赵赦,后面早就想好。舞阳郡主生下儿子来,再讨得赵老大人和赵老夫人欢心。不求他们如何支持,只要一碗水端平就行。
现在他眼睛微眯,觉得自己要重新计策才行。
他虽然心中重打主意,人毫不怠慢地上来行礼。真姐儿还过礼,并没有认真去打量他。易宗泽对真姐儿认真端详,是知道她以后是对手。见王妃毫不把自己放在心上,还过礼并没有多看一眼,易宗泽心里又是第三惊。
一直想看王妃对于王爷要纳新人是什么反应的易世子,只白看了王妃的丽色。王妃的心思,他一丝儿也没有看到。
世子赵佑昂首挺胸,走在父亲膝下。赵赦携着真姐儿,旁边走着易宗泽。真姐儿见到易宗泽虽然不喜欢,可是对脚下红地毡,是相当的欢喜。
想想乌云要是活着,应该让她来好好观摩一番。这才是表哥,很要面子的表哥。乌云那样的作假,真是太假了。
帐篷中摆上酒宴,赵赦和易宗泽开怀畅饮。真姐儿见过礼并没有在此,她独自一个人去后面内帐中用饭。世子,是绷着小脸儿坐在父亲身边。
快五周岁的小孩子,单列了一席。这里三张案几,赵赦居中,易宗泽右侧,世子赵佑,坐在左侧。
他还不太会用筷子,赵星伴在他身边给他布菜。酒过三巡,赵赦命儿子退席。赵佑迈着小步子不紧不慢走到后帐去,这才松散了小面皮,一溜烟儿跑到母亲身边问她:“我今天很不错吧?”
小小孩子绷着脸足有半个时辰,把易宗泽吓得不清,认为世子天生贵气不可傲视,也让父亲赵赦骄傲不已。此时回到母亲身边,真姐儿更是微笑,抚摸着儿子头上金冠夸他:“把你拘着了,母亲还没有吃完,快来再陪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