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真姐儿没什么打紧的,只是把我也吓得不行。”赵老夫人想想也要骂儿子:“那几年我年年旁敲侧击,生怕他战场上受过几次伤有妨碍,我还给他送过几次药。”
赵老大人长长哦了一声:“原来夫人,和我做的是一样的事情。”一对老夫妻,都背着对方关心赵赦的姨娘为什么不生,又给赵赦偷偷送药过去。
贵族家里成亲前先放两个人,免得娶妻时洞房里什么也不会。不少人家妻子进门时,房中已经有了庶长子女。
“真姐儿还是个好的,成亲几个月就有了,没有让我太担心。”赵老夫人提到自己手定的亲事真姐儿生赵佑,就满心喜欢,听过赵老大人附合:“夫人向来有眼光。”赵老夫人又狐疑:“怎么这两年,倒没有动静?”
赵老大人在心里也早就算过:“王爷在战场上的时候多,不过也奇怪,这在京里,不是常在真姐儿房中?”他问赵老夫人:“生孩子会伤身子,你有没有弄些药给真姐儿吃。”赵老夫人道:“这还要你说,我天天给她弄。”
“或许就要有了,”赵老大人很喜欢,他心里喜欢的还有一样,真姐儿就是有了,以后赵赦也有别人服侍,不用总是往外面去。
当下商议好,这就让人请赵赦过来。丫头往前面书房里来,赵吉道:“王爷和王妃在跑马场。”丫头再往骑马的地方来,远远的听到笑声,见一群丫头妈妈在那里,场中心三周岁的佑哥儿正在骑马。
真姐儿牵着马缰,赵赦手扶着赵佑,佑哥儿欢天喜地:“快,快着些。”自己就笑得哈哈哈还要逞强:“我要一个人骑。”身后有父亲扶着,不怕摔下来的佑哥儿欠身子去拿母亲手中的马缰,不依地道:“我要自己骑。”
看的人都笑,丫头也笑着上前来:“老大人和老夫人请王爷。”赵赦答应着把佑哥儿要抱下来,佑哥儿双手紧紧扳住马鞍,双腿紧紧夹住马鞍,嘴里嚷着:“我不下来,我要自己骑。”真姐儿也道:“我看着他骑,还有这些人在呢。”
赵赦还是强着把佑哥儿抱下来,交给真姐儿:“回房去玩,教他背三字经,也别总背三字经。”佑哥儿噘着嘴:“我已经会背了,人之初,性本善……”
还奶声奶气地声音一溜儿地背下去,真姐儿和丫头妈妈露出笑容,赵赦也笑一笑,拍拍儿子小脑袋瓜子:“随母亲去吧,明天再来骑。”
“嗯,”佑哥儿不乐意地答应过,赵赦转身去见父母亲。听身后风中不仅有五月的花香,也有儿子小声的商议声,是同真姐儿在说话:“父亲走了,咱们再悄悄的骑一回吧。”
大步离开的赵赦心中满意得不能再满意,佑哥儿十足的随自己。三岁的事情赵赦不记得,不过他记得自己小时候的事情,就是很喜欢舞刀弄剑。
因为心中有这满意,赵赦来到父母亲面前时,也是春风在面上。
高大英俊的儿子在眼前,赵老大人和赵老夫人总是笑呵呵,让赵赦坐下,房中只有父子三人在,赵老大人把威远侯的话说了一遍:“听易世子的意思,是说舞阳郡主能生孩子,你舅父有言在先,我和你母亲刚才也把话说在前面,真姐儿所出于众不同。”
赵老夫人是认真一个慈祥的婆婆,她出身于贵族,又在京里这样纷乱的地方见识颇多,她对赵赦道:“这亲事你娶了我很喜欢,你待真姐儿很好是你孝敬我,”赵赦一笑:“我娶真姐儿是为孝敬父母亲,待她好不全是为孝敬父母亲。”
“这我当然知道,”赵老夫人笑眯眯:“你要有别人我不拦着,不过真姐儿,可不能让别人动她。”
赵赦为这话失笑:“怎么会,母亲想,儿子不是糊涂人。”再对父亲道:“佑儿请封世子的折子,已经在让幕僚们拟写。等他们写好呈给父母亲看过,就送到宫中去。”
“佑哥儿肯定是个神气的世子,”赵老大人笑得合不拢嘴,一周岁以后的佑哥儿,是由祖父母带大,赵老大人对赵赦道:“各式各样的调皮,样样都随你。昨天把我的鼻烟壶里倒上水,说是水烟有水,鼻烟怎么能没有水。”
赵赦笑得肩头抖动:“这小子真欠揍。”鼻烟壶里放水变水烟,安平王对父母亲道:“我小时候,没这么淘气。”
“比他还淘气,”赵老大人和赵老夫人一起说出来,在赵赦觉得父母亲太不捧场的愕然中,赵老夫人手指着他道:“能生出这样儿子来,你能好到哪里。”
安平王顺口就是一句:“这不全随真姐儿。”这不好的事情,又要说到真姐儿身上去。赵老夫人不承认:“我怎么不知道。”
“真姐儿小时候去看她最多的,是儿子才是。”赵赦对母亲陪笑:“为着看她方便,儿子才调到西北军中去。”
赵老夫人当场拆谎:“胡说!你背地里说的话我全知道,你说躲也躲不过这个毛丫头,当我不知道。这话,是赵阳……”说到这里,赵老夫人停下来:“可怜这个奴才代你挡了一剑,前天赵阳的娘进来,说他弟弟如今大了要去西北跟着你,我说这是理当的,王爷到几时,也不能忘了他。”
想到为自己战场上挡剑丧命的赵阳,赵赦正色道:“母亲说得是,不仅是赵阳,跟着我出兵放马的奴才,全都要重用的。赵吉和赵祥亲也成了,我准备全放出去当将军。赵如和赵意愿意在家里,让他们还给真姐儿使,当个管家的真姐儿用起来趁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