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桃一样的身子,上身刻丝百花蝴蝶桃红锦袄,下身是茜红色绣牡丹花的八幅湘裙。
整个人坐在这里,安静微笑时似闲花照水,唇角边还带着娇滴滴似的委屈,容颜流彩国色天香。
安平王是在捷报前听到家人回报清源王的不当举动,他也弄不明白清源王为什么这么大胆!没明白以前,赵赦是不喜欢轻举妄动的,但是不代表他不生气。就生气,也不会轻易让别人看出来。
见那委屈还在真姐儿面容上,还想再睡一会儿的赵赦这才起来,是要安慰身边坐的真姐儿。
“赏花是吧?”赵赦说过,真姐儿把表姑娘们的话拿出来用:“姐妹们都说,你都没有出来陪我看花。”赵赦长身而起,伸手携起真姐儿的手:“现在去看也不晚。”
外面赵吉从来有眼色,门帘缝里张见王爷出来,伸手打起门帘来。赵赦携着真姐儿,慢慢往外面去了。
今天来的男客人中,清源王是最抢眼的。他衣着是贵气过人,相貌也从来是贵气天生,正在和几位贵女们花间站着,接受四下里不时飘来的眼波时,突然觉得背上一冷,这些眼波的方向平白的转了一个地方而去。
安平王府今天豪侈,垂花门也好,滴水门也好,全都粉饰的鲜花朵朵。在这初冬日的北风中,算是难得,又是今年冬天这样侈华请客的第一家。
真姐儿前行,笑容中不无欢跳;赵赦在她身后不紧不慢地跟着。
安平王出来了。
大家的眼光“唰”一下子转到安平王身上去,特别是刚刚听到西北又大捷的消息,大家眼光是佩服是眼红是艳羡的。有常胜将军名声的安平王,又胜了一仗,在他如花海似的战绩中,又添了一朵花。
此时出来的安平王,面上是他常有的表情不多。面容内敛如花岗石,眼神儿犀利总让人不敢直视。他穿着一件青色暗纹的锦衣,走动间暗纹一步一闪,让看了半天鲜花的人眼睛一亮,这气势就叫沉稳。
再看这沉稳气势人的面容,是极年青的。赵赦不到三十岁,还是年青人一个。京中贵公子出身,再加上多年带兵打仗又封王后,超然的气势总是隐隐然在他身上出现,让看到他的人就算是不认识他的,也要多看几眼他饱满的气势,寒星明亮的眼神。
清源王是俊秀贵气,安平王是沉稳如渊亭,英俊面容似石刻斧雕。安平王一出现,这沉稳的气势,立即把细皮嫩肉的清源王给比了下去。
觉得自己受到冷落的清源王虽然不服气,也只能先忍着堆上满面笑容来拱一拱手:“王爷又大捷了,神机用兵,决胜于千里之外,可喜可贺。”
安平王回过礼,说一句:“过奖。”同真姐儿一同来看清源王送的粉红牡丹花。牡丹花经过这半天的北风吹日头晒,还是粉嘟嘟的惹人爱的娇容。
随手掐下一朵,赵赦簪在真姐儿鬓发上,漫声道:“牡丹真国色,”勾起手指在真姐儿光洁的额头上轻轻敲了敲,再用手抚平她腮边凌乱的发丝,面上才有了一笑,是对着真姐儿玩笑道:“你呀,当不起。”
轻轻巧巧的,赵赦就把清源王送花时的话还了回去。清源王尴尬中,只能道:“送花儿来时,我一时兴起写了这两句话,请王爷不要见怪才是。”
赵赦面上是轻描淡写:“啊,无妨,写得不错。”真姐儿扶一扶自己发上的牡丹花,这才知道那秀气有笔力的字,真的是清源王的。
北风轻轻的吹着,这王府里是繁花似锦。赵赦和清源王寒暄几句,像是真姐儿险些被他轻薄是压根儿就没有的事情。
清源王见到赵赦出来,多少有些心虚。真姐儿那一句话:“你以为他不知道?他不必等我说或许就知道了。”
他是一时大胆,在假山上对着真姐儿开了一个玩笑,现在见到赵赦笔直在身前,清源王同含笑说话的时候,也想起来关于安平王的不少传言。
赵赦极能干,但是手决不软。比如年前把吕家抄了家,那曾是西北的一霸,京里知道这事,是人人啧啧。听说还把吕家的一个亲家,满门都抄了斩。
“啊,王爷,今天你这里是好花好景好人才,适才我听到你府中几位先生们吟诗,都是名士佳作。”清源王心里虚,嘴上该说的话一句不少。
赵赦不动声色的一笑,放眼在园子左右看看:“这全是真姐儿弄的,玩花弄草,是她最会的。”说过那手抬得方便之极,眼睛没有看真姐儿,手也准确地她头上轻轻拍拍。当着这么多的人,真姐儿嘟起嘴,忍无可忍地低声说了一句:“人家又不是猫。”
天天这样拍两下,而且还被拧过耳朵。
刚说过,脚下传来“喵呜”几声,虎将军带着一群猫用猛虎下山的势子扑过来,在真姐儿和赵赦衣衫处蹭来蹭去。
“虎将军,你要乖一些。”真姐儿喜笑颜开,俯下身子抱起虎将军在手中,见它支着爪子去搔花,笑嘻嘻把它抱开:“不许摘哦。”
其余的几只猫没有被抱,一起“喵喵”连声,叫个不停。
清源王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猫叫什么?”真姐儿抿着嘴儿笑看着赵赦不回答,赵赦笑起来,对清源王道:“叫将军,她的猫,全部叫将军。”
安平王帐下有一群将军,真姐儿房中,也有一群将军。
真姐儿笑眯眯,抱着虎将军对赵赦和清源王行礼:“我送它们回房。”赵赦负手看着真姐儿憨态笑:“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