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伍琉离失态的脱口而出,说过以后明白自己失态。默然在烛下站了片刻,轻施一礼道:“天晚了,你安睡吧。”
江阳郡主嘴角含笑目送她走出帐外,在烛火下玩味地笑一笑,才低声自语道:“母亲当年有这样的遭遇,从小就教导相中的东西,要自己夺。我一万兵马入京择婿,这京里的人当我是儿戏。哼!”
说过这话的江阳郡主又想起来安平王府的真姐儿:“这个丫头倒是得来全不费功夫,一个王妃,有那么容易她就坐上了?”
普天之下的王妃,也不过就那么几个人而已。
而走出江阳郡主帐篷的伍琉离姑娘,在月下僻静处独自站了一会儿。待心绪平稳,伍琉离默默对着卫白岩的军营看了几眼,是含情脉脉。这感情的事情,如她对祖父伍老大人所说,不是想发就发,想收就收的。
由老祖父再想到妹妹琉兰,琉离姑娘眼神里狠毒,恼恨……全出来了。表妹江阳说当年姐妹易嫁的事情,让伍琉离又一次想到自己身上。妹妹,也是一样的肚肠!
月光清冷之下,幽幽静静地铺满军营中各处。月光无处不在,伴着北风拂过帐篷,拂过大旗,拂过笔直站岗的士兵们。
赵赦在风中回到自己帐篷前,对身后将军们随意地道:“散了吧。”赵吉高打起帐帘,赵赦走进去。
外面原本是大帐,因为真姐儿在里面睡,赵赦的床铺在了外面地上。赵祥打上热水来,赵赦擦洗过,解开战甲进来看真姐儿。
见她沉睡香甜梦中,赵赦只看一看就走出来。
“王爷,有信来。”赵吉低声回过,把几封盖着火漆印的信件呈给赵赦。已经解开衣服的赵赦敞着怀,露出里面白色洁净的小衣,坐在书案后用小金刀拆开,先看落款,是吕大人和韦大人来的。
信中所说,就是西北的政事。最后是提及西北往京里过年的供奉已经起程,腊月里会到京中。这些供奉里一部分是献给皇帝的,一部分是赵赦让送到京里自己用的。
正在看信后供奉礼单,听到有动静。通往里间的帐帘子轻动一下,真姐儿伸个脑袋出来,笑嘻嘻还带着睡眼:“表哥,你还没有睡?”
赵赦挥一挥手,让站在旁边研墨侍候的赵吉和赵祥低头出去后,再对着真姐儿招招手:“过来,你也没有睡?”真姐儿站着,眼波在赵赦身上一瞄,迟疑了一下。赵赦这才发觉自己外衣是解开的。
安平王平时进去看真姐儿寝衣是习惯的,这一次自己被真姐儿看到,突然尴尬起来。他站起来转身把自己外衣系好,再回身对真姐儿重新招手:“过来。”
真姐儿这才笑眯眯走过来,双手提起长长的裙裾,身上披着起夜的袍子,过来是伸头好奇:“在看什么?”只伸到一半,又赶快缩回来,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她到这个时候,才看到信中的火漆印。
“这里是给真姐儿的东西,”赵赦从手下礼单中捡了一张递过来,顺手习惯性地把真姐儿拦腰抱入怀中,放置在大腿上。
真姐儿看了看那张红色的礼单上所写的,不是钗环衣服就是精致摆设,她吃吃的笑起来,手指着章古敬献的那一处道:“他给我送的,居然还有小羊羔。”
一只手搂着真姐儿的细腰,一只手还在看信的赵赦眼睛没有看过来,人是一笑:“哦。”再继续看他的信。
等信看完,赵赦的习惯是不管多晚,能当时回信就当时回信。真姐儿坐在他右手边,他没法了回信。先放下信,双手把真姐儿抱到左边,再安置在大腿上,给她拉紧袍子,对她面上无意中看了一眼。
烛芯儿一闪一闪中,赵赦微微笑着停住眼光,流连地真姐儿被烛火映红的面容上。白天那场上神气活现的孩子又出现在眼前,那紫衣亮丽流彩的真姐儿,娇滴滴的一句话把江阳郡主难倒的真姐儿,今天晚上看起来,更是秀容娇美,妩媚异常。
烛光下,也是常出美人儿的。何况真姐儿原本就是个容貌端正的孩子,而且是王府里好衣服好首饰打扮着。
今天更是好看!
真姐儿注意到赵赦的眼光停在自己面容上,不解地对着赵赦看了一眼,见到他眼中的欣赏,立即飞红了脸垂下眼敛。
赵赦见她发觉,就含笑只看着她。
真姐儿不安地再看赵赦,见他还是对着自己笑看着。就嘟起嘴说了一句:“表哥,请写你的信。”赵赦轻笑:“不想写信,怎么办?”
烛光散发出一圈一圈的红晕,真姐儿觉得帐篷中温度渐深,看在赵赦眼中,是真姐儿双颊渐红热起来。赵赦只是笑,也觉得有些热腾腾时,再说了一句:“不是就快成亲了?”
握起真姐儿的一只小手,赵赦欲送到唇边:“让表哥亲一亲。”真姐儿只觉得挣扎不动,低声道:“不是还没有成亲。”
赵赦笑一笑握着那白晰的小手停下来,再想想真姐儿的话也对。安平王心中暗笑,几时成了急色鬼。想过,抱着真姐儿起来,对着怀中羞红脸不安的真姐儿轻轻一笑,安慰道:“别怕,表哥送你进去。”
真姐儿低低的嗯一声,伏在赵赦怀中再也不敢多话,也不敢乱动。任赵赦把自己送进去,一放在床上,赶快钻到绣被里,再红着脸对赵赦道:“表哥累了一天,你早些睡才是。”赵赦答应着转过身去走了一步,真姐儿又在身后嘟嘟囔囔说了一句:“我刚才是想劝表哥睡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