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老大人和老夫人看在眼里,相视也是微笑。
晚饭后回到房中,门外辞过送来的赵赦,真姐儿和丫头们进房里来。看过自己后天骑马的衣服,再来安慰红笺绿管:“今天是我不好,”再让她们:“去告诉赵如和赵意,等明儿我让表哥赏他们。”
“姑娘,以后您听句劝儿就行。”红笺绿管倒没有抱怨,只是这样说过。真姐儿认真点头,然后去睡觉。
歪在床上还睡不着,真姐儿支肘想着今天。宠爱和教训并行,她吁一口气,疼是疼的,不过在表哥和姨妈的框框里。这不是件稀罕事情吧,看看自己身边的人,其实疼爱你,也是各有原则。
外面有轻微的说话声,绿管含笑走进来,呈上一个锦盒子:“王爷才刚让赵吉送来。”真姐儿打开来看,是一串珍珠手串。把玩了一会儿,真姐儿难免要想到,赵赦对夫人们,是怎么样的大方。
想过再看珍珠手串,再想到自己新得的几十匹马,真姐儿伏在枕头上,毫无心思地甜甜进入梦乡。
杏花儿天气,城外更是清爽。京外最近的一座军营旁的草地上,热火朝天,热闹非凡。清源王也是好武之人,好武能强身,武强又是国之根本。京里赛马也好,秋狩也好,目的都是一样。
草地上有小溪水也有桃杏花,不仅有武将们也有文官,另外还有女眷们。这样的地方象是不用蒙面纱,可见蒙面纱,只是针对身份低的庶民们。不管哪个朝代,针对庶民和王候们的规矩从来不一样。
脏唐臭汉宫闱多肮脏,到了民间女子,不守三从四德都是大逆不道。
真姐儿和自己的几十匹马在一起,从出来她寸步儿都不离这些马。身边花红柳绿,人也花红柳绿,赵赦不在身边时,真姐儿不去看他。她的眼里,只有她新得的这高头大马。
“刚才算我赢了是不是?”真姐儿问赵如,赵如笑嘻嘻:“那是当然,霍山王府里再没有好马。”
就冲着长平郡主,真姐儿打算笑得开心些:“下面还要比是吗?”赵如回道:“咱们的马都来了,郡主说要去带马,咱们等一会儿。”
正说着话,有脚步声过来,真姐儿看过去,是一个带着两个丫头的艳丽夫人。再看赵如脸色,真姐儿笑容可掬,这个又是表哥的头绪了。
“姑娘安好,”这位夫人来得奇怪,来到后就跪下来轻泣出声:“怎么荣夫人能去拜姑娘,我倒不能去。”
真姐儿愣了一下,看赵如,是咧着嘴儿笑提醒:“这是齐夫人。”真姐儿稀里糊涂,只能先道:“夫人请起,这话儿是怎么说?”荣夫人昨天来,是给自己送观赏鱼。
齐夫人站起来,手中的帕子就一直在眼睛上抹泪,她比真姐儿年纪要大,个子也高,人站在这里却娇娇痴缠真姐儿:“怎么我就不能去,明儿我也去好不好?”
这么大的人对着自己撒娇,真姐儿还真的不习惯。说不习惯嘛,这位夫人撒娇的味儿,又有几分象自己的猫。这么大的的一只猫,让真姐儿心里犯嘀咕,我几时养的,我怎么不知道。再一想不对,这是表哥养的,应该问他去。
想曹操,曹操到,赵赦大步走过来。他本来和清源王在说话,看到齐夫人过来,急忙过来。真姐儿活生生地看了一出子大猫撒娇记。
齐夫人见赵赦来了,忙跪下来,娇泣声更委屈:“王爷,自您进京,我就说去给姑娘请安,怎么您不让我去,倒让别人去了。我……我可怎么办?”真姐儿觉得牙根儿都是酸的,为了不继续酸倒牙用不了午饭,她对着赵赦微笑:“表哥,我去和表姐说话。”
几位表姐妹也来了,都在另一边。
“你站着,”赵赦不让真姐儿走,对齐夫人不客气:“你还敢来见我!”齐夫人娇泣连连:“去年的事情是这样的……”
赵赦喝道:“住口!回去吧!”真姐儿瞪大眼睛,是不是此时应该晕过去,就符合撒娇的戏码儿。但见齐夫人身子如花枝儿乱颤,娇声道:“王……王爷,您……好狠的心,”真姐儿被她断断续续弄得为她只是难受,有话直接说出来吧,旁边的人起一身鸡皮疙瘩。
“姑娘为我评个理儿,王爷偏听偏信……”真姐儿还没有膈应完,这只大猫转过身子来求真姐儿。真姐儿又噎了一回,此事与我,有什么关系?
赵赦挥挥手,上来两个丫头,把花容失色的齐夫人和她的两个丫头送走。真姐儿对着她的身影只是看,再回身看赵赦板着的脸;看过这黑脸儿再看那身影儿,看过那身影儿再看这黑脸儿。
如此看了五、六回,真姐儿没忍住,“扑哧”就是一笑。赵赦无奈:“这笑为何?”真姐儿一本正经:“表哥,你没有容她说话。或许您,应该听听。”
有这样一个撒娇能耐人出现在面前,从嗓音到柔媚的姿态,无一不拿捏到好处。只可惜的是,赵赦冷如铁石。真姐儿决定今天不撒娇,免得自己膈应到自己。因为自己的娇滴滴同齐夫人一比,简直就是小儿科,更接近幼儿园的水平。
“郡主的马牵来了,”赵吉来回话,真姐儿喜笑颜开:“再比去。”赵赦陪着真姐儿过去,一面笑话她:“看你喜欢的,表哥好不好,这马是谁给你的?”真姐儿一本正经:“好,表哥你问我借,我一定爽快地答应。”
赵赦把手举起来,真姐儿赶快笑嘻嘻:“表哥,咱们好说话儿。”油嘴的话儿说出来,真姐儿自己先后悔了。赵赦微微一笑放下手:“是啊,咱们好说话儿。”告诉自己今天不再撒娇的真姐儿,不由自主的嘟起嘴。今天自己这句话,送的实在是爽快。